直到殿门紧闭,屋子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王后也比刚才稍稍冷静了些。她看着文姜,她美丽得面庞越来越像那个女人,在男人看来是一种摄人心魄得美,可在她看来,却是多看一眼都心生厌恶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好一会儿,她语气平淡的问道。

“不久,就是昨日。您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彻夜未归吗?您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文姜走到她得面前,轻声道。

“昨日我去逛花市,有个白发苍苍,衣着破落得老叟拦住了我,他说要告诉我一些陈年往事王后,我想那些陈年往事您不会忘记的吧?那位老人家他托我问问你,他为你办事,你却拉他成为你的替罪羊,害得他家满门处死,王后难到不会在午夜梦回得时候,被惊醒吗?”

王后被她逼问的险些一个踉跄,她的视线里,文姜突然变的模糊不清,像个向她索命的冤魂一般,步步逼近。

这么多年来,这只鬼魅被她圈禁在最黑暗最隐蔽的地方,她以为与她相争的那个女人死了,她的一切就能好起来。她不再会被嫉妒逼的崩溃,不再会因为仇恨一个人变的丑恶。

除了大王还是对不温不寒的,她在别的方面确实是是过的顺风顺水,可如今那只鬼魅又要出来兴风作浪了。

她恐惧地向后退去,背却挤倒了一个放着花盆的高几,直到花盆落地,尖锐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她才陡然清醒。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是决计要替你母亲讨个公道了?”

“自然,我会安排吕大人入宫,也要为父王好好讲讲那段陈年往事。到时候,王后可要坐在一旁好好听着。”

王后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极为肆意。她指着文姜道:“你知不知道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你母亲深夜来我的宫里,也是如你这般,气焰嚣张地说了一通威吓我的话,一副随时能置我于死地样子。可最后呢,她最后还不是输给了我,我看到那美丽的身躯被抬回来时,已经被箭扎的体无完肤,像个箭猪一样,不美了,她再也不能在男人的面前搔首弄姿了!”

文姜蜷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听到王后的这些话,她很艰难的才能克制自己没有失控。她笑了笑,道:“我倒想看看王后这次又是如何绝地反击的?”

“你以为你父王会相信那人的一面之辞吗?”王后却显然失控,声音尖锐起来。

“那就拭目以待吧!”文姜淡声道。

“我之所以提醒你,我知道这些,也是看看王后你垂死挣扎,不让你煎熬一番,再下地狱,我都觉太便宜了。”她说着,绕过王后坐在了案前。也不再看王后死灰般的脸,而是提起了笔继续绘她那副海棠图。

“这么多年来,纵使我看你不喜,也看在你父王的份上留你一命,如今你也别怪我不再留余地了,你逼我的!”王后咬牙道。

文姜头也没抬,轻蔑一笑道:“王后这是怎么了?当初手段百般,如今只剩下恐吓了吗?”

而后,她听到重重地一拂袖的声音,王后步伐疾快的离开。殿门被拉开的一瞬间,耀目的光夺门而入。文姜这时放下了笔,抬起头,迎着刺眼的光,她眼尾通红。

下午乔仁章来的时候,文姜正在歇息。他就坐在偏苑里等候,翠娘进来奉茶,她将别的宫人都遣了出去,而后关了殿门,跪坐在乔仁章的面前道:“凌将军离开前嘱咐翠娘,如遇到事儿,必要告知您。昨日的事不知公主可是已经告诉了统领大人?”

乔仁颔首道:“嗯!我知道了就立马派人去找了那个纠,可惜已经人去楼空。”

他想到自己那日打赏他一块金饼时,他还信誓旦旦,正气凛然地道,他绝非信口雌黄。话未应验,绝不离开。

乔仁章当时很看好他,半点没怀疑他,这会儿,觉得这人真是

“这人冒着风险来告诉公主这事,必是别有用心地!”翠娘忧心道。

不管他是不是别有用心,现在事情已经发生,那个纠说来其实已经无足轻重了。乔仁章其实并不紧张纠跑了。

他只是担心,公主一旦知道此事,会做出他无法掌控地事来。

昨夜,公主叫他去将军府,问了他当年的那些事,他毫无准备,一时慌乱,沉默了很久才理清思绪,将他知道的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瞒着公主,或欺骗公主,都不是个好的选择。公主虽然单纯,但绝不是好糊弄。此事本不宜声张,倘若的公主不再信任自己,去问别人,到时候的情况会更危险。倒不如由他来告诉她,就算情况再坏,一切变数也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翠娘务必看着公主的一言一行,我就怕公主她不懂隐忍蛰伏,妄动坏事!

翠娘听了乔仁章的话,长叹了口气,她懊悔不已。

“我也是这样想的,公主回来时,我还曾在马车上劝过公主,一切等将军回来再做打算。可………可谁知道今天王后来了沐阳殿,两人一对上就剑拔弩张的,公主竟向王后撂了底!后来两人关上门谈话,王后出来时面色如死灰般难看。我只怕公主已经引来杀身之祸了。”

乔仁章听了觉得有些奇怪,公主还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案,沉默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道:“容月是我留在公主身边最好的一把保护伞!我待会儿会交代她,你们这段时间也都务必提高警惕。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连搬进屋来的花草都要一一检查过。”

翠娘却还是提心吊胆,“可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容月再厉害,她也是个人也要吃饭,休息的。统领大人不如拨一批禁卫军过来。”

若是拨了一批禁卫军过来护卫,那这动静可就大了些。他总觉得公主是有什么打算的,若是擅作主张,怕会坏了她的计划。

“此事还得等公主醒了,我问过公主,再行打算!”

“那要不要写封信,将情况告知凌将军!”翠娘问。

“我看不必了!”乔仁章皱眉道。

就算告诉凌岐风,他也是鞭长莫及,半点作用起不到,反而乱他的心神。

战场上,本就是拿生死在过关,已经是够残酷的了,再大的事也不能拿去影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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