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近来吃的多,怎么也不见长的好些!”他笑着问文姜。

文姜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空空的盘子,知道齐王所指后,实在是啼笑皆非。两个壮实的汉子在她的屋里,她叫的吃食能不多吗?每次饭菜一上桌,小黑便扑上去,风卷残云的吃起来。鲁大叔可能是因为手上的伤,吃相尚能算的上温文尔雅。可架不住小黑自己吃一口还要往他碗里夹一筷子。这么下来,他也能全部吃完,吃的也不比小黑少。

这样的食量,真不知道这两人平日里是怎么养活自己的。

“文姜以后会少吃些!”文姜心里想着事,答话也不经脑子。

齐王一听,又气又急。“你这孩子,怎么傻了。父王是叫你少吃一些的意思吗?”她说这话,怕不是对自己还心存怨怼啵!

文姜抬头看着气恼的齐王,眸光清澈,一脸茫然,她已经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了。

见仰着脸望着自己的文姜,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她的魂儿似乎已经飘远了。齐王越发怜惜,他想去摸摸女儿的脸,可又觉得他的公主长大了。他怕她不自在,便只是用手背去贴了贴她的脸。

“文姜在生父王气?文姜还在怪寡人不能顺遂你意,将你许给郑国世子?”他低声道,而后,长叹一气。那气息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父王说的哪里话,文姜不怪父王,文姜想通了!”她扬唇轻松地笑着道。

没人能逼她做她不愿意去做的事,她只是自己想要放下了。

“郑国世子是个很好的人,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是文姜最好的归宿,文姜很满意,父王的决定是对的。先前都是文姜不懂事,文姜现在想通了!”

她不想父亲为她背负着着些什么,努力地安慰着他。齐王自然能看地出来。她要真的是那么想的,那么满意,还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吗?

他忽然觉得她说这种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他做错了吗?

齐王的眼眶不由一红,他转过身去,声音尽量平稳地道:“父王想起来还有要事要处理!今日就不再陪你了,等改日有空了”

“等改日有空了,父王陪文姜一起用膳,一起钓鱼,一起游园!”齐王还没说完,身后的文姜便淡笑着将那话接着说了下去。

齐王没再说话,提步而去。

他的步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好像脚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抓住了他,他要努力挣扎才能甩开一样。万里追了好半天,才气喘吁吁的赶上了。

直到走到一个水榭里,齐王才猛然停住了脚步。顿了一会儿,齐王才开口道:“万里,你说,寡人是不是固执了是不是做错了?”

万里不知道齐王这是怎么了,但想了想就猜到大概是为了文姜公主的事。“大王,老奴只知道,大王疼爱文姜公主如心尖上的肉,大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好!公主如今也已经想通了,大王又何须再为此事愁苦呢?”

齐王不由自嘲一笑。想通了吗?是想通了,还是妥协了?

“我记得宣姜也是,她想通了,为了家国,纵使她恶心老卫王这禽兽,却依旧选择乖乖地跟他回去,从此以后,她不是在活着,而是在忍受着。”

万里见到大王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竟挂着眼泪,他心里也太不是滋味了,哽咽着劝道:“大王,何苦呢?”

“寡人的女儿,想要什么没有?她们都那么倔强,为什么要做妥协的选择?宣姜妥协了,是为了寡人?可文姜要是妥协了,那是寡人逼的!”

“大王怎么能这么说呢?郑国世子又不是老卫王,那是大王千挑万选的人中龙凤啊!”

万里苦口婆心的相劝,可齐王却无力地摆了摆手,郑国世子再好不是她能相中的好。

“子非鱼,子非鱼”齐王念着,又步履踉跄的往水榭外走去。

文姜回到自己寝殿时看到杏儿领着一帮宫人正里里外外地打扫着。地面和屋里所有能擦的东西都变得一尘不染,床铺换了新的,连她的竹简都被搬出去晒了。

这些人就差没攀到房梁上去给她擦一遍了。

文姜的脑子当即嗡了一声,糟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

文姜急的大喊了一声,宫人们俱惊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杏儿壮了壮胆子,上前道:“公主,你关在里面也有几天了,这个季节干燥,灰尘重,该要打扫一番的。”

“那我屋里的人呢?”文姜环视着四周,神色越发焦急。

“什么人啊?”杏儿有些迷糊,小心翼翼地问她,

文姜这时才从焦急慌乱中走了出来,话已经不知该如何往回收了,“呃,我屋里没人吗?”

杏儿只觉得公主这话令她的颈椎骨一阵阵发凉。“没,没人啊!”她的眼睛也睁的老大,很是惊悚的环视着四周。

“行了,都出去吧,我要趟一会儿。”

杏儿领着众宫人退出寝殿,文姜关上门后,一个人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迈着小步,压低声音,四处搜索着喊道,“鲁大叔,小黑”

可是并不如她猜想的那样他们躲在寝殿内的某个角落里了。

直到却认这两人是不在这间屋子里,她才又焦虑起来。这两人,究竟是跑去哪儿了?

万一遇到了仇家,怎么办?万一被王后发现了怎么办?万一被禁卫军拦下,就地正法了怎么办?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一刻也坐不住了,披了件都蓬便跑出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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