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出事的是和H.V公司签约的T台献唱歌手萧吟。 小伙子在国外开完巡回演唱会,回国约了几位圈内好友去夜店泡吧庆祝,哥们几个喝得正起劲,隔壁桌嗨翻天的富二代一言不合为了个妹子打起来了。 萧墙起火,殃及池鱼。 吃瓜群众路人甲萧吟同志被一只飞来的葡萄酒瓶砸中脑门,当即晕了过去。 S市第一人民医院头号病房。 萧吟头缠白色绷带仰躺在病床上,眼动身不动嘴动,一脸丧的和贺朝影哭诉:“那几个死小子,眼睛斜视连人都看不清楚还他娘的学人打架,要让老子知道是谁砸的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贺朝影抱着双臂不搭话,嘴巴紧闭,眼神降下几个度直直盯着他。 萧吟自讨没趣,讪笑:“兄弟啊,我现在这幅样子,很定是无法到现场给你们公司做宣传了,不过夏季珠宝秀我就是死我也会准时出场献唱,请你放心。” 贺朝影松开手,颇为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一向嬉皮笑脸的萧吟沉默下来,安静了许久,才有些自嘲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医生过来换药,贺朝影起身走出去,顺便帮他带上门。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医院长廊,两边是苍白的墙壁,冷漠的颜色,像翻不开的那一页过往。 同一间寝室,同一个专业班级,同样的喜欢珠宝设计,最后走了不同的路。 他抬起脚,不再停顿,一步一个脚印,向着出口走去。 因为这一场事故,预定的宣传活动现场萧吟没有出现,H.V开始被媒体和网友攻击,一时间网上关于“H.V公司借用人气歌手萧吟炒作”、“萧吟拒绝出席H.V宣传活动现场是因为该公司有见不得人的内幕”、“根本就没有合作,只不过是珠宝秀开场前夕热度不够,溜粉而已”这样的话题满天飞,公司原本持续稳定增长的股价迅速下跌5%。 董事会的各位大佬坐不住了,纷纷向贺朝影讨要说法,甚至有人建议把夏季珠宝秀的献唱歌手由萧吟替换成谢池空,而萧吟的经纪人又再三要求不能把萧吟去夜店被打伤住院的事曝光,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他会让萧吟亲自出面解释。 说到底,这一次的公关危机还是得靠他自己解决。 贺朝影撑着头,扯了扯领带,看了眼办公桌上层叠堆成小山坡的文件,呼吸沉闷。 好在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宣传部也不是白吃的。 宣传部部长刘弦口若悬河,向贺朝影简诉述他们的计划。 “我们想出了一个可以转移公众视线的方法,毕竟珠宝秀的最终目的是展示珠宝,而不是献唱嘉宾,这两个月有几家报社希望可以采访我们公司的设计师。” 说到这,他停顿下来,观察了一眼贺朝影的表情。 贺朝影的脸没什么波动,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刘弦深吸一口气,忐忑道:“boss,你卧虎藏龙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出卖一下你的色相了。” “……” pass掉几家没什么营养的娱乐报社,贺朝影接下了一家环球财经的直播采访。 当得知贺朝影同意全脸出境,不用再往他那张42码的俊脸上打马赛|克时,环球财经的老板觉得自家节目可能要火了。 节目组趁火打劫,希望被贺朝影挑选为幸运儿的许忆澄也能一同出境,毕竟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还是出现在一本正经的财经访谈节目里,话题度想不高都困难啊! 刘弦特意征求了一下许忆澄的意见,许忆澄抓头纠结半天,说:“部长啊,我没有上节目的经验,要是说错话了……” 贺朝影低眸睨了她一眼:“天塌下来,我顶着,有你什么事?” 许忆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走过去,宽大的掌轻轻摸上她的头顶,搭在她柔软的发上,同时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漆黑的眸子紧锁着她:“那是什么意思?为了公司的利益,和我一起出卖色相,很为难?” 许忆澄愣了愣,突然靠得这么近说话,她有点不适应,退开一小步,摸摸鼻子:“也不是很为难。” 贺朝影悄无声息的收回悬空的手,站直身体:“哦,那就是同意了,刘弦,告诉环球财经的负责人,可以约时间了。” 许忆澄:“……” 刘弦:“……” 当被拉着一起出卖色相的许忆澄亦步亦趋跟着贺朝影出现在环球财经访谈节目里时,白夜歌正窝在沙发里左拥右抱她家猫和她家狗,脚趾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遥控器上挑选节目。 许忆澄那张放大的脸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白夜歌咦了一声,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出现错觉,赶紧擦了把眼睛,又调回刚才的环球财经节目,一看,呆了。 她憋了长长的一口气:“靠!这么大的曝光率,许忆澄你这是要完蛋啊!” * 晚八点整。 一辆黑色世爵从华溪公司的地下车库缓慢滑出地面,绕过水花四溅的音乐喷泉,驶向了s市的中心主干道。 车里的空气闷得令人烦躁,江御行长指挑开锁骨处的两颗纽扣,摇下车窗。 广播里传来女主持人悦耳动听字正腔圆的声音:“下面我们有情H.V珠宝设计公司的CEO天才设计师贺朝影,以及夏季珠宝秀的主场模特许忆澄小姐。” 他眉目一凛,手中方向盘打转,换了个方向,在路边的停车位猛的踩下刹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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