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前辈出手,晚辈恐怕早已身死道消,不管怎么样前辈都救了晚辈一命。”  就算莫遥一开始没打算救她,不代表阮竹娴能够心安理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从手上取下储物镯,双手捧着镯子到莫遥面前。  “此乃晚辈全部身家,虽不足以报答前辈救命之恩,但还请前辈收下。”  阮竹娴这样认真,倒是让莫遥对她感官好了许多。  她可以看出阮竹娴心中没有半点不情愿,也并非是迫于她的修为担心她发怒才做出这副表态,而是真心想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有这样一份心,自然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不必,不过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把那几个人的储物袋搜出来给我。”  那些人死于她手中,按照修真界的规矩他们的东西也属于她的战利品。  听出莫遥是真心不想收下她的储物镯,阮竹娴将它又戴了回去,只是在心中默默记下日后定要偿还这份恩情。  至于莫遥让她从尸体身上摸储物袋,阮竹娴没有半分嫌弃。  将几人的储物袋以及那名御兽师的芥子戒收集到一起,阮竹娴将它们捧到莫遥面前。  随手将这些都收进芥子空间,莫遥往几具尸体身上各甩了一张烈焰符。熊熊火焰燃起,慢慢地将几人的尸体以及地上的虫尸燃尽,最后只剩下几堆黑灰周围焦黑的土地以及四周凌乱的树木可以看出这里曾经历激烈的打斗。  将自己留下的痕迹处理掉,莫遥道:“你随我一起走吧,恰好我也打算去宁丹府。”  “对了,别叫我前辈,我叫莫遥。”    离开时是一个人,回来却又多了一个,虽然苍澜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莫遥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满。  莫遥朝他安抚地笑笑,接着对阮竹娴问道:“之前那御兽师说自己是宁丹府府主客卿,你也是宁丹府的人?”  从见到苍澜第一眼起阮竹娴就被他周身的气势骇住了,虽然苍澜没有特意针对她,但是她还是十分自觉地坐在离火堆最远的地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到莫遥的问话,她感觉周身压力一松,道:“妾身随师尊定居于宁丹府。”    想起苍澜说的那位前辈,莫遥问道:“你既然定居宁丹府,可曾听说过符景山符前辈。”  阮竹娴瞳孔骤缩,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你认识他。”  莫遥说的很肯定。  “那正是家师,不知两位找家师有何事。”  阮竹娴不得不警惕,她师尊隐居已久,就连宁丹府府主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如今有两人一口道出他老人家的名讳,其中一个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倘若是来寻仇,师尊他老人家未必是两人的对手。    知晓阮竹娴是误会了,莫遥推了推苍澜示意他收敛一下周身的气势,接着对阮竹道:“你不必担忧,我们不是去寻仇的。只是我夫君曾与符前辈相交,如今路经此地,特意想要前去拜访。”  阮竹娴将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以面前两位的修为用不着骗她,更何况两人周身气息清正,皆是胸怀坦荡之人。    知晓符景山的确在宁丹府,莫遥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仗着阮竹娴修为低只有金丹前期,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她偷偷分出一丝神识戳了戳苍澜。  苍澜面色不变,可是莫遥能感觉到他僵硬了一瞬。  【不要闹】  【我没闹,我只是想试试传音术能不能用,这还是我第一次用】  【……】  【四郎,你觉得阮竹娴美吗,我和她比起来谁好看】  【……你】  ……  莫遥折腾了半宿,苍澜也不阻止,就这么随她闹。    天渐渐亮了,莫遥揉了揉脸,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她一晚上拉着苍澜传音了许久,到了后面完全放开了拘束,很多平时说不出口的话也被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一想到她那么直白地坦露对苍澜的心意以及苍澜对她的回应,她就想立马跑得远远的。  反倒是苍澜,一脸镇定,完全看不出他曾说了许多动听的话。  只是看向莫遥时眼中的戏谑明明白白地显示昨晚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莫遥咬牙,感觉自己很想上去咬一口。  明明一开始是她在逗弄他,可是到了后面她却一直处于下风,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那些话。    莫遥自以为表现得隐蔽并不引人注目,实际上她的举动早落入了阮竹娴的眼中。  阮竹娴只是心思稍稍一动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嘴角勾了勾,只是苍澜偶尔看向她时眼中的警告让她完全生不出打趣的心思。  这位莫道友不难相处,只是她的道侣颇有几分阴晴不定,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明明一身正气却让人在敬畏的同时多了些忌惮。    将火堆中残留的火星熄灭,莫遥三人便打算离开。  只是碍于阮竹娴在场,莫遥没有再和苍澜一起,而是选择自己前行。  阮竹娴的飞行法宝是一方手帕,名为素云,虽然速度不快但胜在稳定,而且可以同时容纳好几个人。  莫遥干脆也上了她的素云帕,然后询问起宁丹府的具体情况来。    说是府,实际上宁丹府与城并没有什么区别。自从上一任府主进阶渡劫期后,宁丹府便从原本附属的宗门脱离了出来。府主一位也不再由宗门决定,而是默认老府主的后辈继承,如今的府主桓烨煜正是老府主的幼子。  而追杀阮竹娴的御兽师,虽是桓府主的客卿,但严格算起来他效命的是桓府主次子桓乐生。    阮竹娴并没有提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说他们不敢光明正大找麻烦,她被追杀也是因为独自在外落了单,才被他们找到机会。    对于别人的私事莫遥一向好奇心有限,若是别人愿意说,她便听,若是不愿意说她也懒得询问。  在知晓宁丹府的大致情况后她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阮竹娴聊起了其它话题,等到落了地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  莫遥发现阮竹娴虽然外表魅惑,但实际上举止温婉大方也很贴心,与她相处让人感觉很舒服。    在城门口莫遥三人被守卫拦住了,阮竹娴递过去一块牌子同时又交了两块下品灵石。  那名守卫先是检查了阮竹娴的牌子,接着从旁边人手中拿过两块和阮竹娴一样的牌子,一齐递给了他们。    入了城门阮竹娴才解释道:“这便是身份令牌了,凡是想要进入宁丹府的人都要在城门口进行登记,领取一块这样的令牌。身份令牌分两种,一种是我手中这样的,属于在宁丹府定居的人,而另外一种则是暂住,两种靠上面花纹的颜色分辨。我之前给的便是入城费,有了这令牌你们下次再入城就不必给,只是每隔十天就需要交一块下品灵石作为暂住费。”  莫遥若有所思:“这倒是不贵。”  她所关注的点在于进出城门都需要登记,以及每隔十天交一次灵石。以这样的安排能够最大程度掌握府中人员情况。虽说也有可能会有一些漏网之鱼,但是不会太多。  她出门的次数不多,除了归元宗附近的城镇外这是她第二次出远门,之前所去的古河城远远没有宁丹府严格,不要说每十天一次登记上交灵石了,就连城门口的守卫也不会检查来访的外客。    阮竹娴苦笑:“是不贵,但是对于有些一块灵石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散修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且宁丹府的东西并不便宜,因此愿意常驻这里的散修并不多。”  时间长了,宁丹府的人也渐渐变得排外,对于外来者并不是特别欢迎。    莫遥环顾一圈发现不论是街道还是店铺,在一些隐蔽的地方都有着一个“桓”字。  宁丹府已经成为了桓家的领地,而这一切皆是依赖于桓家的那位老祖。    【我家老祖都没这么气派】  收到莫遥的传音苍澜无奈了一瞬,作为传承已久的修真世家,莫家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城池,不过明面上是打着归附的旗号罢了。  想来是莫元武原本看她年纪小,不愿让她听太多这些复杂的事,以至于她现在还对一些事物没有确切的认识。  【桓家是想将宁丹府变成宁丹城】  【宁丹府原本附属的宗门能同意?如今他们虽然脱离出来了,但是每年还是需要交一部分供奉。一旦宁丹府变成了宁丹城,就真的属于桓家了。白白送出一座城,哪怕是看在桓家的那位老祖面子上也不至于如此】  【宁丹府原本是碧涛宗属下,碧涛宗有一位大乘期老祖以及两名渡劫期修士。有传闻说碧涛宗的那位大乘期老祖大限将至,怕是支撑不到百年。届时若是有桓家那位老祖在,他们也能度过一段动荡时期。】  【修士进入大乘期不是应该再无阻拦,只等时间到了就飞升成仙的吗】  【大乘期想要飞升成仙需要打破一道屏障,碧涛宗的那位老祖早年贪图境界的提升欠下一份因果,如今这成了他的阻拦,使他迟迟不能打破屏障。】  【不能偿还那份因果吗】  【让那位大乘期老祖欠下因果的人在世间没有留下血脉,自身也魂飞魄散,断绝了所有的路。那位老祖从一开始便只能等待寿元将近身死道消。】    大乘期的修士已经站到了修真界的顶端,可是依旧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迈向死亡。  这让莫遥忍不住胆寒。换做是她,她宁愿死在妖兽爪下也不愿就这么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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