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的什么要请君儿一观”周翊君见气氛有一些不对劲,便急忙转移话题。 “君儿猜猜”周朝宾弯腰朝着周翊君笑。 “我可不猜。”周翊君扬起下巴,“哪次猜错了不罚酒”周翊君笑道。 “指不定这次就能罚皇兄的酒呢?”周朝邸看向周朝宾。 “我也不瞒君儿了。”周朝宾直起身来,“君儿随我来。” 一干人等随太子到了马厩旁,“越影!”太子吹了一声口哨,之间一枣红马从马厩中奔腾而来。 越影!传闻周穆王有八骏,越影马因逐日而行名越影。管世练震惊的看着周翊君,这公主到底哪里能受皇家这般重视在管世练看来这位表妹不过是任性也心思单纯,皇家众人也不过多宠爱了些。可自他入宫以来,管贵妃大修公主府,太子赠越影马,若不是女子皇帝属意她为太子,她宫里随手就能拿出来一件奇巧暗器……可他并不觉得这个表妹厉害在哪里,是他想多了吗? “可是周穆王八骏之一”周翊君率先问出口。她记得《穆天子传》云壬戌天子至雷首,犬戍觞天子雷首之阿,乃献良马四六。“绝地马,周穆王八骏之一,相传他就是驾这八匹马去附西王母的寿宴。名曰绝地,故名思意,足不踏地。翻羽马,行若飞禽。奔宵马,行野万里如奔宵马。越影马:逐日而行名越影。逾辉马,逾辉之马,光彩耀目。超光马,一行十影似超光。腾雾马,齐云而奔是腾雾。挟翼马,身展雪翼横空行。 “逐日而行,皇兄如何寻得”周翊君抚摸着马鞍说道。 “君儿信吗”周朝宾看了一眼身侧的马,“徽州太守所贡,说一得道高人以石筑之,筑成后便活了,因着逐日而行,便取名越影。” “可徽州有人擅幻术,许是这匹马来历不能明道,就以石马成活为由进贡。”周翊君嘴角勾起一抹笑。 “君儿是怕……”周朝宾走近一步,“等我一御便知。”周翊君不等太子说完,纵身一跃便骑上了马。 “驾!”周翊君,双腿踢马肚子,勒住缰绳,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抽动缰绳,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君儿擅骑,皇兄什么时候让太子太傅教她射箭。”周朝邸看着逐渐远去的妹妹,转而面向周朝宾说道,“我瞧君儿投壶投的挺好。” “可投壶如何和射箭比,射箭需要力道。”太子皱了皱眉头,“君儿能有多大力气拉的动弓。” “不是也有些小弓箭吗。”周朝邸疑问道。 “不一样。”周朝宾摇了摇头,“那样的弓箭,很容易就被挡开,而且很难造成大的伤害,尤其是战场上穿了战袍,根本伤不到。”周朝宾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管世练。 周朝邸一阵沉默,不明白太子说的是何意。一旁的管世练更是十分震惊,他们到底要周翊君干嘛,为什么连战争都提到了,这个表面平静的国家,到底有多少暗潮汹涌。 “不过哪里用得着君儿上战场,你说是吧,四公子”周朝宾面带微笑道。 “公主千金之体,自然是不用的。”管世练颔首道。 “也不一定,万一到时候有人能撺掇了她去呢”太子嘴角上扬,“那我定要此人碎尸万段。”太子走近一步,似是有意无意。 “何人能有这胆?”管世练盯着他的眼睛正面回答道。太子这话摆明了是说给他听的! “我不过说着玩的,四公子不必紧张。”周朝宾轻笑道。不是他一定要说出这句话,他是实在怀疑管世练接近君儿的目的,只能借此来试探警告他。管贵妃早就动机不纯,借着君儿的名义搞了大大小小许多动作,他不是看不出来,但苦于一直找不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来……他怕有朝一日周家的天下会毁在管家人手里。 周朝邸也一直盯着垂首而立的管世练,他虽然不像太子那般对周翊君有那么多的感情,自己与妹妹相处时间不多,而且这个妹妹既然是大哥重视的,他就不会坐视不理……周朝邸心里叹一口气,母妃只是个才人,在他出生后没几年便去世了,从小到大一直是太子护着他。所以太子在意什么,他便在意什么。谁都别想…… 周朝邸握紧的拳头又蓦地松开,他压低了眼神看了一眼周朝宾。 “驾!”伴随着一阵马蹄声愈来愈近,“当真是好马!”周翊君猛地勒住缰绳,周朝宾快步走过去,接住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周翊君。 “慢点,别摔着了。”周朝宾忍俊不禁。 “果然配得上越影的名字。”周翊君抬手擦去额头上的薄汗,“但是也很难驾驭,来硬的还不行。”周翊君扬起下巴,骄傲地笑着。 “要不是你一直惦记着皇兄的翻羽,他才不愿意把越影给你呢。”周朝邸坏笑道。 “就你知道的多。”周朝宾抬手弹了一下周朝邸的额头,“只是君儿你真的别再折腾翻羽了。”周朝宾面向周翊君讪笑道。 “折腾!”周翊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是它自己不识好歹,不听我的话。” “它连我的话都不听,别说你了。”周朝邸凑近一步,嘲笑道。 “就你话多。”周朝宾低声说道。 这边气氛其乐融融,一点也不像刚才明针暗对的样子。管世练暗地里捏紧拳头,他不知道太子对周翊君有几分真心,但他知道周翊君绝对是太子的软肋之一,这就足够了! “要是阿青也在这就好了。”周翊君叹气道,有人陪自己一起骑马,一个人怪无聊的。 “君儿……”太子嘴角有些抽搐,“皇兄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叫安和阿青” “可能因为长得像吧……”那时候才五岁,好像当时看见了与安和特别像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安和还记得,只是每次安和从来不回答她。 长得像……这一旁的三个男子都十分费解,长得像这种话也就她能说的出口了。 太子不再问下去,按照他对她的了解,不久他们会人手多一个名字,而且她取的名字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每次问她,她都说是自己突然就想到的……他想到此皱了皱眉头,依然记得她幼时曾叫自己大鲤鱼,亏得她太小不记事,要不然现在他到底被称作“阿鲤”还是“阿鱼”…… “用午膳吧,我有些饿了。”周朝邸看着这个妹妹有些头晕,扔下剩余的三个人,径直向殿内走去。 “四公子,一起吧。”周朝宾瞥了他一眼。 “谢太子。”管世练垂首作揖道。 午后,回钟粹宫的路上。 “表哥为何不大说话。”两人走在路上,管世练一言不发 。 “许是快到午睡时间,有些乏了吧。”管世练苦笑道。 “是这样啊。”皇兄不喜欢表哥她看的出来,许是应付皇兄有些累了吧。 “皇兄第一次见人都这样,我听乳母说皇兄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都躲得远远,其实皇兄人很好的。”周翊君转向他笑道。 “是世练多想了。”管世练微笑道。 “看公主为何如此喜欢骑射”管世练下意识岔开话题。 “我听外祖母说过,母妃还在府中也喜欢骑马,虽然我从来没见过母亲上马,许是因为比较像母亲的缘故”管家也是随□□打天下的将门出生,只是后来国泰民安,再加上管家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将才,便封了太尉的虚衔,加封辅国公。 “表哥骑射应该十分不错吧。”周翊君接着问道。 “哪里,不过略懂一二吧。”管世练摆了摆手。 “父皇的冬狩快了,到时候表哥可要一起去。”周翊君微微一笑,“我想见见表哥的身手如何?” 管世练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有一瞬间愣神,只得作揖道:“公主抬举了。” 晚间,东宫。 “朝宾。”太子妃捧来新点的烛台,换下快下燃烧殆尽的烛台,交与宫人手中。 “看久了伤眼睛,早些睡吧。”刚沐浴过的太子妃将手轻轻搭在太子的肩膀上。 “我不困,你先睡吧。”太子却并不看太子妃一眼,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策论。 过去片刻见太子妃仍站在身后不动,只得把手覆在她的手上,柔声道:“明日早朝,我会早睡的,你先休息下吧。” 太子妃别过头去,不去理他的话 。 “静翕,听话,嗯”太子,拍了拍她的手臂,声音中透露着疲惫。 太子妃这才松开手往榻上去,太子看了一眼她之后,叹了口气,转而又去看那些策论。 蜡烛燃烧过半,等太子放下策论转身去榻上的时候,太子妃早已安然入睡,太子轻手轻脚替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的睡颜,轻叹一声,便十分疲惫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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