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三十二　　“朝阳没有迎新晚会，也没有元旦晚会，林瑞，那我当初为什么要推荐你当选这个文艺委员？”　　转眼已经五月初，眼瞅着高一所剩时间越来越短，熊猫突然想起了我自己都快要忘记的班委称号。　　“因为你闲呗。”　　“可不是，当初还落你一通埋怨。”　　“说实在话熊猫，我对当班委没什么兴趣，幸好你选中了个挂名职位，有眼光。”　　说完我送熊猫一个媚眼。　　“也是，看看林艾雪、赵铭馨还有咱们亲爱的言厉同学，哪个不是任劳任怨还换来一堆牢骚。”熊猫压低声音感慨。　　“我怎么听到有人说我？”言厉的脑袋突然从后排探入我和熊猫中间。吓得熊猫抬手揪他的耳朵。“哎呦呦，疼……疼。”　　“知道疼你装什么鬼。”熊猫伸手吓唬言厉，言厉揉着通红的耳朵急忙往后躲。　　“熊猫，我错了，请保持冷静。不过刚刚确实听到了我名字啊？你们俩没说我坏话？”　　“想让说你坏话，你倒是问问我们乐不乐意？”　　“你……”　　眼瞅着两人又要开战，我急忙制止，“言厉，我们刚才夸你呢。”　　“夸我什么？”　　“夸你出力不讨好！”熊猫急道。　　“你别听熊猫瞎说，熊猫说你身为纪律委员，对班里尽职尽责，说我挂名班委，毫无用武之地。”　　“真的啊？”言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林瑞，最新情报。”纪兆年从外面回来了。　　“什么情报？”我们三个瞪大眼睛望着他。　　“你这挂名文艺委员当选了快一年了，党组织决定给你派发任务了。咱学校5月16日三十年校庆，要举办文艺演出，高一和高二年级需要每个班准备一个节目。你说，这还不是你的任务？”　　真是无巧不成书，说什么来什么。　　纪兆年是从他外班朋友刘一融口中得知的。果不其然，虎爷在他的课上宣布了此消息，尴尬的是，他忘记班里的文艺委员是谁，在零零星星的提醒声中，才想起了我这名班委的存在。　　　　高中学业繁忙，似乎大家都提不起特别多兴趣在文艺演出上。最终在虎爷的建议下，选择了合唱《明天会更好》，虎爷规定不能有缺席者，要彰显出班级全体同学对本次活动的重视性。　　排练的过程并不容易。身为在班级里存在感并不强的班委，我的话起不到丝毫震慑力。几天的排练往往都是以不同同学的先行离开草草收场。　　　　三十三　　“林瑞，我要和你说一下，等下我家里有事，六点我要回去，今天我大概也就十分钟时间可以排练。”戴眼镜的陈铭在排练前找到我。　　“事情很重要吗？还有不到一周就要演出了啊。”　　“挺重要的，招呼我给你打过了，到时间我就走。”　　“可……”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陈铭已经拿起书包向排练场所走去，只留我一个背影。　　　　“林瑞，那小个子找你干吗？”　　“熊……猫……”我惆怅的看向前来找我的熊猫。　　“不会是这小子找你请假提前离开吧？”　　“……”　　“你又答应了？oh my god，我亲爱的小瑞瑞，请收起你那一点点慈悲之心吧。你也不看看咱们班的整体情况，唱的不整齐，歌词记不住，人员嘛，一天天的总有人带头先离开，接下来就场面失控，解散队伍，你是打算把这种水平的演出呈现在领导和全校同学面前啊？”　　“不不不，我没答应。”　　“那你干嘛一脸委屈？”　　“陈铭是来通知我要先走，没给我回答的机会。”　　“……”　　　　熊猫说的一点错没有，站在我正前方的队伍确实在唱着一首我自己都快认不得的歌曲。一遍刚刚唱完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和前几天一样的骚动，大家将目光投向刚从第二排走出来的陈铭身上。　　我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呵，整整六点。在陈铭准备拿起书包的那一刻，队伍已经松散开来，向一支支悬挂在弦上的箭，蓄势待发，只等陈铭离开。　　“站住。”熊猫和严厉的声音同时响起。　　熊猫从队伍中冲出来挡在了陈铭面前。　　陈铭扶了下眼镜并没有说话，用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眼神盯着熊猫。　　“陈铭，你能不能不走，回去排练行吗？”我小声劝到。　　陈铭挑眉，依旧没有说话。　　“林瑞，你不用求他。”白了我一眼的熊猫继续说到，“陈铭，陈叔那边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过了，你们家今儿晚上可一点事儿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林瑞特好欺负啊？话说你这假可没经她同意吧？”　　“我通知过她了。”　　“呵，真厉害。”熊猫边鼓掌边围着陈铭转。“还说不是欺负林瑞啊？通知？你这文明礼仪学的不怎么样吗？哦，还有语文，连通知两字的用法都不清楚，幼儿园水平？”　　“张佳雨你让开。”陈铭声音不大，却藏不住已经升起的怒意。　　我扯了扯熊猫的手，示意她不要继续争吵下去。熊猫不理会我，挡在陈铭面前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陈铭恶狠狠瞪着熊猫，在肩膀即将撞向熊猫的时候，被一只手用力拦下。　　“够了陈铭！”　　“怎么？言大班委要行使你的权利吗？”　　“陈铭，张佳雨刚才话是说的过了点，稍后让她给你道歉。但是我身为咱们班的纪律委员，按理说排练时的纪律，我维持一下也称不上滥用职权吧？”　　言厉看陈铭没有反驳的意思，转身对周围一直看热闹的同班同学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演出了，咱们班主任很重视这次演出，各位同学谁要是觉得自己做的是很好了，举个手我看看？”　　鸦雀无声。　　“合唱，是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好的事情。它需要我们大家的相互配合，我们班现在的水平，是能够一周后在全校面前表演的水准吗？能考上朝阳这所学校的，都是你们以前各自学校的佼佼者，学习那么难的事情都能做好，难不成合唱这么简单的事情，咱们12班的同学做不到？”　　“各位同学，我赞同言厉的说法。作为咱们班的班长，我在这里说一下，以后放学排练的时间，任何人不得迟到早退，也不能无故缺席，有任何事情需要请假，那请你们经班主任批准后再离开。”　　赵铭馨也站出来强调纪律。班里有些同学虽然平时对赵铭馨和言厉有意见，但这种场合下也没有人敢反驳他们两人。　　“好啦好啦，这么一闹，本来紧凑的排练时间也快没有了，大家赶紧归队吧，咱们继续排练。张佳雨，你向陈铭道个歉。”　　纪兆年说完拖着熊猫去给陈铭道歉。　　“对不起。”　　语气僵硬。　　好在陈铭没有多计较，跟着纪兆年向队伍走去。　　在陈铭站定的那刻，我似乎看到了他嘴角偷偷上扬的弧度。当然，我自认是自己的错觉。　　这场风波在众人帮助下平息，接下来的排练确实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在虎爷检查的那天，虎爷对排练表示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