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传说

霓裳观察了半天，觉得有些不对，看他那副哀求的模样，眼中的痛苦，不太像姮娥姐姐嘴里的负心汉。到底是误会，还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以后的追悔怀念？不过听周围人的口气，好像都觉得是姮娥背叛了后羿，听人说凡间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妻子，说不准他们觉得男人有两个妻子没什么错，姮娥姐姐应该忍下来，不该背着丈夫偷吃仙药，独自升仙。　　　　因着姮娥在她耳边天天洗脑般的讲述，仙子受的影响太深，脑子里冒出一大堆念头，脑补了好多大戏，面上依旧淡淡的：“不知道。”　　　　后羿有些急了：“那荷包是谁给你的？”　　　　“是姮娥姐姐，不过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因为我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眼神淡漠：“说完了吗？我们还要去找同伴。”　　　　和金蝉子不一样，哪吒和霓裳都是清醒着落下来的，而且落在同一个地方，金蝉子昏迷了过去，只是不见大圣。　　　　他们下来的时候，身上发着光，引得部落里的人都跑出来瞧，刚落到地上就被人围住了，仙子和哪吒先找到了金蝉子，因着他昏迷过去，准备等他醒了再一同去寻大圣，纵使哪吒不情愿，也拗不过仙子。　　　　部落里的人对他们很是好奇，打量着他们，各种询问，霓裳发现，这群人和之前城里的不一样，他们是有意识的，询问起来，每一个竟然都是上古传说中的英雄人物，仙子心中诧异，正当打算进一步探听消息的时候，后羿认出了她身上的荷包，激动起来。　　　　她无心去理负心汉，打算同哪吒去看看金蝉子，后羿扯住了她的袖子：“你，是从天上来的？”　　　　“看她的模样怎么也不会是人族的，一定是天上的神仙。”方才那个美貌的妇人插嘴道。　　　　霓裳无心和他们纠缠，她轻轻一挣，使出法术，挣脱出来，抬头一看，金蝉子已经走过来了，身边还跟着方才说要照料他的少女精卫。　　　　“大师好些了？”　　　　“好多了。”金蝉子答道。他四处观察了一番，哪吒紧跟在仙子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四周都是不认识的人，就是不见孙悟空。　　　　他问道：“怎不见大圣？”　　　　“我也不知道，正打算等着大师醒了，一同去寻他呢。”　　　　后羿又扯住了她：“把话说清楚再走！”　　他执拗起来实在可怕，似乎一定要寻一个答案，紧紧握住霓裳的胳膊，后羿天生神力，若霓裳不是神仙的话，说不准胳膊都要被弄断了。　　　　她非常想使出法术来教训教训这个负心汉，替姮娥出口恶气，但她还是存了几分理智的：“你想问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她冷漠地看着后羿：“放手。”　　　　金蝉子听到了后羿之前说的话，挑了挑眉：“又是情情爱爱，情之一字，真是说不清的孽债。”他想着，又看向了哪吒。　　　　出乎他的意料，后羿此时用力抓着仙子的胳膊，哪吒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在发呆，跟之前那个独占欲极强，别人和少女说句话都要怒目而视的哪吒三太子判若两人。　　　　后羿这才发现自己激动之下，用过了力，连忙放了手，好半天才说：“她，她过的好吗？”　　　　尽管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知道姮娥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他，最终说出口的，只有她过的好不好，天庭该是很寂寞的吧？她会想自己吗？不对，说不准天庭很好，她忘记自己了。　　　　“你说呢？”仙子反问道：“你希望她是好还是不好？”　　　　她不想让后羿知道姮娥离了他之后一点儿也不好，几乎成了半个疯子。　　　　后羿没想到自己听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回答，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仔细回想起来，面前的姑娘对自己的态度非常奇怪，好像非常的讨厌自己。　　　　四周的人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插话，大家都知道这是后羿的心病，后羿问道：“她提起过我？”　　　　“提起过，负心汉丈夫。”　　　　后羿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了面前的姑娘为什么讨厌自己了，他讶异道：“我几时负心了？”　　　　围观的一位老者突然说道：“姮娥是这么跟你说的么？呵！果真是没有气度，后羿是大英雄，昔日帝舜有娥皇女英，帝舜死后二人也不独活，她为什么不能效法？”　　　　这话一出口，霓裳更误会了，看来他们果然觉得娶很多妻子是天经地义，观念都不同，没什么好争的了，她懒的再说，准备走人去寻大圣。　　　　后羿连忙道：“等等。”仙子此刻已经要发火了，她受不了凡间人的这套论调，她一向理智，后羿负心在先，但是后羿是人族的英雄，他为了百姓付出那么多，药是因为功德才给他的，姮娥姐姐偷吃了后羿的全部仙药，抢了后羿的全部功德，害他不能像三皇五帝一样成仙，亦有不对之处，她没资格去掺合人家的家事。　　　　因果已结，何必再纠缠呢？她冷冷地看向后羿：“你有什么，一次说完罢！”　　　　“这就是小姮吃光仙药的原因吗？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自私的。”后羿竟是十分欣慰了。　　　　仙子愣住了，她终于反应过来，或许中间说不定真有误会，她试探道：“姮娥姐姐说，你背叛了她，准备和宓妃一同吃下仙药，故而她才这么做的。”　　　　后羿苦笑道：“若真的如此，我何必把药交给她去保管？”　　　　“所以你和宓妃？”　　　　“我不过是顺手从河伯的手里救了她一命而已，几时变成了背叛？”　　　　“我不知道，姮娥姐姐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到底怎么一回事，怕是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　　　　后羿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过来了，但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当时不在家，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姮娥听到看到的又是什么。　　　　不过他最了解姮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的确，若是她知道了自己背叛了她，这么做不奇怪。　　　　方才那个插话的老人又道：“后羿就算负了心，仙药也不该是她的，本来那都是后羿的功德，是后羿用血换来的，他肯和姮娥一道分享就仁至义尽了，她凭什么去独吞仙药？”　　　　后羿立刻护道：“这不是小姮的错，要是我误会小姮有别人的话，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老人哼的一声，不说话了。　　　　“嫉妒的妻子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尤其得知深爱的丈夫要抛弃自己和别人成仙的时候，至今凡间还有宓妃和后羿的传说呢。”霓裳说道。　　　　霓裳没有说谎，她之前和大圣去凡间听书的时候，除了讲姮娥抛弃丈夫，还有讲后羿和宓妃爱情故事的，后羿从河伯手里救了被河伯掳走的宓妃，二者一见钟情，英雄美人的故事，没人指责后羿，只有说姮娥不对的。　　　　等会儿，至今？她的头又是一阵痛，记忆乱成一团，貌似她还没到过凡间，什么时候她知道凡人的传说了？她忙停止下思绪，不再回忆。　　　　“怎么会有这种传闻？我心中只有小姮，装不下其他人的。宓妃，不过是我杀河伯除害的时候，顺便救了她，把她安顿在了部落。”　　　　后羿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传闻是哪里来的，谁告诉姮娥的，亲眼所见又是怎么回事。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最后脱口而出时只有一句：“小姮，她过的好吗？”　　　　“不好。”仙子叹道：“她为你变成了半个疯子，一直念着你，恨死了你，也爱死了你。”　　　　男人低下头，沉默下来，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是我害了她。”　　　　明明不怪他的，霓裳亦叹了口气，眼前的人是个痴情人，上古英雄现在就是个陷入情网的可怜人，和姮娥姐姐一样，他们谁都忘不了谁，就算有误会，心中念的始终是对方，还真是天生一对儿，当初的误会到底怎么回事，谁都说不清。　　　　后羿再次抬起头来，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瞥到了哪吒，他之前都被霓裳的荷包吸引住了，满心只有姮娥，竟然没有留意到哪吒。　　　　他一改刚才的伤心和难过，面色凝重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又变回了那个无坚不摧的上古英雄，他严肃道：“你和女娲娘娘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