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炎炎,八月炎炎。在这个热气腾腾的大地之上,万物变得慵慵懒懒,唯独剩下太阳公公勤快着准时地日升和日落,比之还要勤快的,便是这半年来在杂草丛生的野地之上不断探索的团队。  随着天边的鱼肚开始泛白一个身穿黄色背心的男子揉了揉眼睛,待清醒之后推了推旁边的人:“醒醒。”随后又大声叫醒其他的人,“天亮了,起床了,哎,醒醒,醒醒了!”没一会儿刚还是寂静的田野变的热闹起来。在其他人闲谈之时,男子拿起搁置在桌子上的图纸朝百步之外的大坑走去,细心的观察着这半年来的辛劳和成果。  一旁跑来一个小姑娘朝男子大喊:“组长,刘父正找你呢。”跑了两步又喊,“刘父说他有事和你商量。”男子朝女孩招了招手表示随后就到,一偏头发现这里还睡着一个女孩。女孩展眼舒眉嘴角弯弯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可是男子看也不看,将手中的图纸拧成个棒重重地在女孩的头上敲了两下:“哎哎哎,你怎么还在睡觉?起来!”女孩儿被这么一敲从美梦中惊醒,像个兔子般从床上弹下来开始收拾床铺,还不忘向男子认错:“对...对不起,我马上离开。”动作一气呵成,简单、利落,随后抱着自己的东西一溜烟儿跑开了。男子望着远处冉冉上升的太阳:“你看!这...”扭头发现身旁的人早已经跑得很远,摇头笑了笑,“这死丫头,跑得还挺快。”随后便也离开了。  待将屋里整理得差不多了女孩才准备去吃饭,刚踏出一步,便听到门外有两个女人正谈论着八卦。一说:“你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初芸是组长的表妹。怪不得她才来公司一个月就能进团队,原来是有靠山啊。”另一个惊呼:“啊?真的吗?”想了想又问,“你听谁说的?初芸不是晚上守墓的那个吗?她要是组长的表妹怎么会有个这么个差事。”前一个嘲笑道:“没错,没错,就是她。不过她差事不好可怪不着组长,当初是组长去求刘父她才进的团队,组长都去求了总归是碍不过面子嘛。可是刘父说她本事太差,只能干这个了。”后一个感慨道:“哈,组长真是一个好表哥,这么贴心啊!”前一个使劲的点头:“是啊,是啊!”又恨恨道,“真是的,怎么有这么一个表妹。”  待她们聊的尽兴走了之后我才出来。没错,她们口中的“初芸”正是不才在下本人,我躲在一旁听她们说我的坏话是又忿又恨,真想站出来啪啪扇她两个大耳刮子,奈何她们的地位都比我高,只好又生生的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我想我总有一天能够证明,证明我没有她们想的那么一无是处,证明组长不是个好人。  不过有一点她们说的倒是实话,组长他是我妈妈的干爹的女儿的儿子,也算是个表哥。可是他对我并不像是她们口中的好,而是一点都不好。在我十岁那年我的父母离婚,因母亲的生意太忙便把我送到了表哥的家里。表哥比我大六岁是家中的独子,所谓是万千宠爱集揽一身男女老少唯我独尊。当时姨夫姨妈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总是怀不上,见到我这个现成的“女儿”自然是喜不自胜,于是自我来了之后表哥的家庭地位就开始受威胁,表哥虽有不满,可总归是相安无事,直到一年后...  我记得那天傍晚他偷偷摸摸的把我从家里叫出来说要我借钱给他,小孩子嘛只有那么点家当就算是表哥也要问清缘由考虑考虑。表哥跟我说他是要买玩具可是我是知道的他是要给他喜欢的女孩买生日礼物。正值青春期小男孩难免春心萌动按理说不应该扼杀,可是我就是不想借给他更不想让表哥给那个女生买礼物。虽然我没有见那个女孩子,可是我们班的混世魔王康正正就是那个女孩的弟弟,我整日被康正正欺负都快讨厌死他了,她是康正正的姐姐自然也在我的讨厌的范畴里。于是我果断拒绝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表哥他并不死心。当我第二天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存钱罐早已空空如也。我跑到表哥的卧室去向他理论,可当时他还没有回家,若按平常我定会是出门去找他,可是那日我不知怎么了居然破天荒的坐到了他的书桌前,又破天荒的翻开了他的书。可这一番,到翻出来了这许多事故...  书里夹着表哥刚刚写好的情书,我果然没有猜错收礼物的人果然是康正正的姐姐。于是在盛怒之下我将这本“罪状”呈到了姨妈的面前。直到表哥满心欢喜得推门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好日子到头了仍美滋滋得哼着歌儿,一进门看到盛怒之下的姨妈和正摇着他那张辛辛苦苦写了大半夜的情书我的时候才傻了眼。一顿皮肉之苦之后表哥捂着他那半肿的屁股带我来到了他的“宝贝们”面前,让我选一样来赔我的零用钱。  其实刚刚看着姨妈打表哥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不过还好总算有个台阶下。虽然表哥喜欢的东西我大都不喜欢,况且这些东西也算不得是宝贝,不过只要我随便拿一件我和表哥和好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天不尽人意,表哥可不是这么想。我每选一个,表哥都超级心疼般的拒绝,不是“这个是我新买的。”就是“不要碰这个,这个我最喜欢的。”,选来选去倒是选不出一个他能舍得的,我选得实在是不耐烦了,就随手拿了一个转身就要走。  表哥是万般阻拦,一拉二拽当中我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宝贝”也掉在地上摔坏了,表哥心碎般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残碎紧接着对着我破口大骂。我无辜摔在地上本就很委屈被他这么一骂恼羞成怒,也开始“回击”。于是越吵越激烈,一气之下我们互相给对方写了决绝书,发誓此生此世不再见面。  没想到孩子时的赌气居然真的有十年没有见面,记得再次相见便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我从小就喜欢历史,喜欢研究一些古董古器,每次看到这些东西心里总会油然生出一种特别的情感,于是我便专学了这一科。可是我的天赋似乎不是那么足,成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想。古艺公司是很有名的一家考古公司,里面有一支特别厉害的精英考古团队,鉴宝班的每个人都在为之努力当然我也不例外。如果能加入这个团队亲自参与考察一座古墓那是每个学员毕生的奋斗目标,虽然我自知自己入选的希望不大,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报了名。  老天似乎很是眷顾我,公司的面试很简单,只是很平常的几个问题。就这样我就非常顺利的完成了自己梦想进入公司安然地上班、学习。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表哥也是公司里的人,如今细细想来,当初能进公司也是他打过招呼吧。  进入公司一个月我都没有见过我的顶头上司,更不知道他就是我的表哥,我只知道的就是别人都称呼他为程组长。公司的人们都将他夸得似神一般,说他年纪轻轻的就能作为组长带领着精英团队,如今算下来大大小小已经考察过十几座古墓,这次出去便是又发现了一个大案子。于是从那以后我便开始怀着深深的敬意等待着,希望有一天能一见他的尊容。一直到那一天...  记得那天我如往常般下班回家,还未进门便听到屋子里面“乒乒乓乓”地响个不停。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莫不是有贼?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随便抄起手边的一个硬物便走了进去。那男子很奇怪,别的小偷偷东西都是搜卧室、书房这些能藏贵重物品的地方,而他一直在厨房转来转去。我心里一个机灵:不会是下毒吧?吓得我生生的咽了一口唾沫,真是个变态啊...  我小心翼翼得点着脚尖走到他身后,心里默默倒数:三...二...一,刚要下手那男子突然转过身来,“小偷”像是没有料到会有人,被吓了一跳,可他的身手很敏捷拽着我使我逃不掉,随后将我的口堵住:“别叫了,是我。我是程萧,是你表哥。”看到我不再挣扎,又道,“别叫了啊,我松开了。”  我故作镇定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出我一个头的汉子大脑中迅速搜索:名字倒是没有错,我记得表哥是叫程萧。脸也差不多,和表哥是有几分像。可是这身材...在我的记忆中表哥那纤细的小身板倒是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我心一横,算了,先跑再说吧。还未抬脚只听对面的男人委屈的揉着自己的手:“初芸,这么多年了,你这咬人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我愣了一愣,没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咬过一个人,也只有那个人肯让我咬。低头正碰上他抬起来的目光:“为什么不叫哥?是不是太激动了?”  之后我都是张着大嘴听他解释我心中的疑团。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程组长,是我的顶头上司。他这次出去的确是发现了一处古墓需要去考察,而他来找我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需要一个助手,那个助手就是我。  当时我只是在想:既然是大案子,肯定能学习到很多东西。况且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是何等荣光的一件事。到时候如果我再表现的好一点,说不准会让我亲自实践,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于是我不再记前嫌,痛快的答应了。  于是我便来了这里,来了我才知道他哪里需要什么助手,全队的人都争先恐后的给他打杂。而我就一直在做着最最最无聊的工作——守墓。  而且一守便守了六个月。  当别人忙活了一天去休息之后,我才慢慢悠悠的走上我的“战场”。一大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走到他身后他才转过身来:“小芸芸,你在这里会不会很咬?”我白了他一眼,继续铺我的床:“没事,被咬的又不是你。”他干笑两声:“是啊,你皮糙肉厚的被咬了没什么。”说着从身后掏出一瓶驱虫剂,“诺,给你的。”  我没理他,说实话对于今天早上的事我还有些不高兴,虽然跟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看见他总觉得不舒服。他见我不收便硬塞到我的手里:“哎...你别生气了,我也没想到会让你守墓的,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见我仍不说话,又挑了个我感兴趣的话题,“你知道吗?今天出土的古董中有一把宝剑。”如他所料这个话题果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见之有效,故作神秘道,“说不清楚反正是你喜欢的,估计现在还没运走我带你去看看。”  新出土的文物宝藏在没运走之前都会暂存在藏宝室里面。藏宝室只是一个车的车厢,我们走到里面果然看到一批批还带着土的文物,最显眼的还是那把宝剑。说是宝剑,实则已经被腐蚀得看不出样子。表哥大步向前指着它跟我说:“就是这个。你看,虽然已经被腐蚀了,不过还是能觉得出这是一把好剑。”顿了顿又问,“你觉得怎么样?”我向前走去,不知为什么从我见到它的第一眼的时候它就吸引了我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隔着玻璃看着它,从剑头到剑身再到剑尾,来不及记住它的模样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欣赏完宝剑的表哥已经去看其他的文物,听到我说话转过身子问我:“你说什么?”听到他说话我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便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沾过多少血,竟锈得这么厉害。”  忘了是什么时候才回来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觉得睡得不大真切。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像是对我说又不像是:“娘娘...娘娘...”声音像极了最近常常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绿衣服小姑娘,不过只是几声之后就渐渐地消失了。随后又出现了另一个,我从未听过她的声音但觉得这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我仿佛站在一团迷雾中,周边没有人,只听得到声音想要伸出手去抓却够不到。  又着急,又恐惧。  “你是谁?”我拼命的向四周喊,可是没有回答。只有渐渐远去的那个声音,那句话:“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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