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太子没上过战场，但不代表他前世的国家没有爆发过战争。　　　　小公主依稀记得，那时他刚登基不久，南蛮犯境，边关烽火连连溃败，小太子震怒非常，顶着朝堂守旧派的层层压力，斩杀边城三帅六将，临场换血，大力提拔副将新锐，恩威并济使得边关将士群情激昂，势如破竹，最终大获全胜。　　　　作为上位者，你可以什么都不会。但有两样你必须得会。第一，识人。第二，用人。　　　　小公主疑惑，如果只是调调人事，摆摆架子，抖抖威风就行，那我们这种战斗力为负数的渣渣巴巴跑来前排干嘛？千里送人头？　　　　“战斗力负数的是你。”小太子纠正，继而道：“你不巴巴赶来，能拿到兵权？出征前皇帝难道没交代，让你防着点，别让我立了头功？”　　　　小公主模模糊糊想起皇帝在彻夜长谈中确实提过这茬。不过，让假女儿去防真儿子这出，委实令人感到心酸。　　　　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半块虎符，皇帝让她作为督帅，怕是真打得一手让她来抢人头的算盘。　　　　小公主嘻嘻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好歹虎符是一人一半，军功彰有我一半也会有你一半。”　　　　小太子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直到她的笑容渐渐僵硬。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小公主见他神情认真，仿佛那天说要护她周全一般严肃，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什……么事？”　　　　“你一旦心虚，笑起来就特别……猥琐。”　　　　“……”　　　　小公主难得的一点内疚情绪被一扫而光，心安理得地在城中指挥部内边磕瓜子边听着远处两军相交戎马倥偬之声。　　　　不时有小兵进帐汇报前方军情，小公主一开始还会问一句主帅是否无恙？她并非在关心小太子的安全状态，而是觉得大家好歹在同一条破船上，如果一个人提前落水，就只剩自己留下来补洞，也是有些寂寞的。　　　　后来捷报听多了，小兵一进门，小公主眼皮都不抬就开始研磨提笔向朝廷上疏请功。　　　　就在小太子奋勇杀敌，小公主奋笔疾书之时，他们同时收到了来自皇帝和丞相的密信。　　　　两封信大概讲了一件事，有人告了他们的黑状。　　　　“督、帅二人阵前龃龉，貌合神离，动摇军心？”恩，这倒是实话。　　　　“统帅好大喜功，独断专行？”这个也不算错。　　　　“督军尸位素餐，坐享其成？”靠，这些言官一天到晚没事做，专门给人编辫子抓了。　　　　“粮草调配，内务后勤，伤员管理，战时心理疏导，老娘做这么多事，不过就在你出战的时候磕了几粒瓜子，就被编排成这样？能忍？”小公主指着密信所言，气得不行。　　　　小太子听着小公主一边念信一边抱怨，似乎也有些生气了，愠道：“在我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嗑瓜子？”　　　　小公主哈哈哈哈哈了一阵，转移了话题：“皇帝要我别整天宅在指挥部让言官抓了把柄，偶尔也得去战场刷下脸。要不改明儿，我跟你一起出战吧。”　　　　“不行！”小太子想也不想就拒绝她的提议。　　　　“你果然是想抢头功！”　　　　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把你的战甲拿出来，我们换下装备。”　　　　小太子的意思是，他们每隔几天换次装备，戴个面具用对方的身份做事。　　　　小公主质疑，“别人又不是傻，你换个马甲，就认不出了？”　　　　“认出来又如何？”小太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道：“重点是我们都做到这份上了，皇帝还会相信我二人貌合神离么？”　　　　小公主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看向小太子，神情有些许犹豫，“那个……你确定要穿我的战甲？”　　　　“怎么？”　　　　小公主从箱底拿出经过自己改装后的流苏缀红珠绣百花粉绫色战甲，在小太子面前抖了抖，小太子的身躯也跟着抖了抖。　　　　“我做了一点点小小的改装……”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小太子十分认真地咬牙道，“我们不用理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