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璇笑笑没说话,问自己什么,不就是在敲打自己吗?不管从前多么得宠,毕竟旧人还是要让新人的。

沁玉院

一回屋,清璇就狠狠喝了大半杯西瓜汁,“咕嘟咕嘟”进了肚子,心火才算被浇灭了几分。

墨蕴轻柔地帮着主子捏肩,细声劝道:“您别动气,三位小主子眼看着都大了,那位怎么能越过您呢?不过,若是能再多个阿哥就好了。”

清璇心里没什么情绪,她知道墨蕴是好意,觉得只有弘晟一个男孩子还是不够保险,不过这本是她自己做的决定,生孩子不是为了固宠,更要对每个孩子负责。

“我有弘晟就够了,不提了,就是有些不爽快罢了。”人总归是有占有欲的,嘴上说不稀罕四爷,真被旁人抢走了又不甘心。

鼻尖有些发酸,眼眶子里湿湿的,她轻声道:“我自是晓得你的心意的,你去看看厨房的汤做得怎么样了。”

墨蕴应声退下了,清璇长舒了口气,一颗泪珠子就滚了了出来,她立即用丝帕子揩净了,又摁摁鼻头。

暗自在心里说: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好矫情的呢?原是你亲自把那人推开的。何况这么多年,他身边不是一直有旁人吗?

墨蕴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在古代人眼里,槿儿都是要出嫁的年纪了,像她这般年纪的,不需再和年轻妾室争宠了。

可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清璇并不服老,也知道胤禛不是因为这种原因。

难以调和的矛盾,说得深点,是“三观”上的差异,她憎恶着对方身上的改变,还怀念着那个清隽挺拔的少年郎恐怕对方也不喜欢毫无助力的自己吧!

有时候听到兰姑说的那些身不由己、随风飘零的贫苦女子的故事,清璇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愧疚感。

人身处在这个环境里,不免会去想,你瞧啊,比起其他吃穿都犯愁的女人,胤禛是不是已经对我够好了?

另一个声音又在说,喂,你真的甘心过这种生活吗?不要被同化啊?男女本就是平等的,凭什么不能追求一种真挚的情感呢?

当清璇将理性的自己分离出来,去真正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认为是长久以来,自己没有能够在这个清朝的社会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写话本、资助他人,这些看起来似乎很有意义的事情,何尝不是在四爷的羽翼下完成的!

她可悲的,无能为力地成为了一个男人的附庸,那又如何能够挺直腰杆去奢求一份独一无二?

如果是在现代,可能大学毕业之后,她能够幸运地找到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在纷繁复杂的现代社会里摸爬滚打,然后遇到一个可以和自己一起为安稳的未来一起奋斗的小白领。

不客气地说,她在现代的长相远远不如现在的皮囊,不过是中人之姿,勉强称得上清秀而已。

能够找到的对象也不会是什么“高富帅”、青年才俊,更多的可能是像她一样的平凡人。

并且,即使如此,这样的人会不会变心也未可知呢!

然而,然而,她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通过自己的双手,挣钱、打拼,有资格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而不是,像一根藤蔓一样,攀附在别人身上,完全依靠着另一个人。

这样的人生何其可悲!

至少对此时此刻,能够吃饱喝足的宋清璇来说,她不能克制自己的奢念,在这样的基础上,明知不可能,还苦苦寻求着那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慰藉。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屋内的屏风,这上面是胤禛画的“梅兰竹菊”,用笔清隽,淡雅宜人,是难得的珍品。

拗气地转过头,又瞧见梳妆桌前的首饰架子上,琳琅满目地挂着不少四爷送的项链、手串,有些还是他自己设计的。

转目四望,这间屋子里好像到处都能见着他的痕迹,也许女人就是过于感性,无法割舍过去吧!

贪念着温暖,又痛恨着爱情中不够忠贞的成分,陷入无尽的烦恼。

“主子,豆汤煮好了,您来用一些吧,垫垫饥。”墨蕴、荷月一前一后地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打断了清璇的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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