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璇也不是完全停留在原地,当初刚入府那个战战兢兢的小格格已经渐渐消失了。

陌生的时代也变得熟悉起来拥有了骨肉相连的孩子从大四的懵懂女孩变成了现在的成熟女性。

言语行动间有了古人的风韵,内芯却无法被同化。

过去是她想得太简单,觉得反正自己只是清朝的一个过客,胤禛愿意和谁好她也管不着,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感觉。

人心非铁石,清隽的少年郎慢慢蜕变成如今内敛高贵的成年男子,他的气息,他的嗓音,耳鬓厮磨间,心里的情意就一点一滴从牢牢地禁锢中流淌出来了。

人总是以为自己的感情可以任由理智摆布,能随便封藏起来,却不知道它像水一样会不由自主地倾斜出来。

什么是“相见不如不见”就是此情此景了,看到那张脸千般无奈和万般苦涩就涌上心头。

雍亲王府

随着年福晋生下了六阿哥不可避免的府中格局又是随之一变。

白胖绵软的小阿哥成了弘晖之后王府中最尊贵的子嗣。

嫡子当中本应以弘晖最尊系元配所出,乃正经的嫡长子。

然则,康熙和胤禛都不喜乌拉那拉氏,宗室当中亦从未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子,故而倍加厌恶,连娘家也受了牵连,近年来是一蹶不振,没有新的顶梁柱出现。

此消彼长,年家就更受胤禛倚赖,成为四爷背后的重要势力了。

弘晖不过中人之资,母家又不怎么支持,或者说没什么支持的资本了,如今迟迟未封世子,来日方长,其中变数说不清楚。

侧福晋养子弘历,天赋异禀,康熙对其青眼有加,四爷不免也对其有了诸多希冀,就算不能继承家业,也盼其能成为国之栋梁,不辜负此等良才美玉。

钮钴禄氏虽然糊涂,弘历毕竟是自个儿的儿子,所不定都随了自己呢?四爷默默安慰自己。

二废太子后,胤禛知道从小凌驾于众兄弟之上的二哥是再也无缘大位了。

不再提什么拥护二哥的话,史上未曾有过两废两立的储君,君上本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打耳光呢?

诸皇子羽翼已丰,龙章凤姿,人才济济,曾经在康熙初年因为子嗣一再夭折而难过的皇帝,此时的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皇子们已经不单单是他的儿子了,背后有母家、妻族,还有其他意图获得从龙之功的大臣,枝蔓缠绕,势力交错,无数的人脉,连成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朝臣人心涣散,但凡有什么差事,脑子里想的不是为百姓,为天下谋福祉,也不是为君上效力,而是借机为皇子争功。

为人臣者无忠心,为人子者无孝心,个个儿都盯着他屁股下面这把龙椅。

胤禛冷眼看着,记在心里,他想着若是一天,自己能登上大宝,绝不像皇阿玛这样糊涂。

“手心手背都是肉”,胤禛不想让儿子们也像自己一样,汲汲名利,同室操戈,或许早早地立下继承人,未必是什么好事。注1

权利和利益只会把人心隔得越来越远,更别提那些在其中挑拨的大臣。

众兄弟们越是争德激烈,胤禛越是不温不火,只管埋头做事,实则暗地里,以年羹尧和隆科多为主的人脉已经暗暗埋下了,只不过都是不起眼的中层官员。

还有情报机构,胤禛进一步扩充了养母留下的人才,训练其中精锐,安插在重要的位置,不声不响地渗透自己的势力,未来的“粘杆处”已经初具雏形了。

槿榴庄

清璇穿着樱粉的肚兜和小裤,泡在浴池中,蒸腾的雾气让她的两颊变得红扑扑的。

茹月从池边的托盘上,接来两杯葡萄酒,这是庄子上自酿的,度数不高,口感香醇,用冰块冷镇过了。

她伸展着修长白皙的长腿,凑到清璇跟前,递上一杯暗红的酒液,轻声喟叹道:“姐姐,还是呆在这儿舒服,没那么多烦心事儿。”

清璇接过葡萄酒,喝了一口,笑着说,“这是自然,不过你放得下弘历吗?”

茹月挑眉道:“我可不像姐姐你,弘历和我毕竟隔了一层,他自己主意正呢,总管着反倒不好。”

是了,这孩子自觉性很强,虽然有着“颜控”的毛病,不过学业被他放在了首位,平时又在上书房念书,茹月不需要怎么劳神。

惬意地靠着池壁,清璇的声音也像这雾气一样变得慢悠悠的,“我想今天也出去一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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