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的琴声婉转悠扬,李玄霸虽是粗人,也听得有些沉醉。
反观李世民,一晚上只是自顾自地灌着黄汤,拉着李玄霸与自己痛饮三百杯,愣是将自己和李玄霸灌了个人事不醒。
二人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李玄霸将他送回秦王府,便浑浑噩噩地自行离开了。
入的院内,李立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正厅外候着。
“大王总算是回来了!宫里宣旨的内侍已候多时!”
李世民挑了挑眉,今日未上朝,莫非有何急事。
李立瞧着他好似忘了立阴红菱为侧妃一事,顿时慌了心神,有些支支吾吾地道:“今日一朝,微臣将册立侧妃的奏报呈上了内庭……”
“哼!你倒是越来越会当差了!与本王一同入宫去。记下,罚俸半年。”李世民的语气倒也平淡,但李立瞧得出这面色是越发难堪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李世民身后,李立暗自安慰幸好只是罚俸而已,想想自己这次处理的事,不由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御书房内空落落的,李渊此时正在张婕妤处午休。李世民在外间站着,眼神飘忽望向远方,那女子的身影就如此在脑海里若隐若现。
“……自大王离府后,这段时间王妃未曾有何不妥,窈淑居一切如常……”李立的话言犹在耳,李世民的内心不免酸涩,一路行来她可曾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呢?也许未曾有吧,那些旧隋的人,她放在心上的太多,哪里又还有自己的位置呢?
李世民反问着自己,神色沮丧,这一路行来,一切他给予的,她便一一受了,他给不了的,亦从未曾多要半分,哪怕是这秦王妃的位置,也许也是不屑的吧。究竟是要怎样揉入骨血的爱,才能经得起这些年的消磨……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皇上驾到!”内侍的声音尖锐,打断李世民的思绪,依着礼制端端行礼,李渊打量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点头示意他起身,随自己入内。
进了内殿,李世民也不说话,端端立着等候李渊的旨意。
“秦王府的内眷不多,汝欲收了阴家那女子也不是不可!”李渊捋了捋髭須,来回踱步道,他一直对李世民过于宠爱那前隋公主颇有微词,如今他主动提出纳妾,又哪里会不准了。
“只不过,阴家那些可恨之事,朕已不能忘却,就收为孺人便可!回去吧,以后若与玄霸再这样长街打马,自己去禁卫那里领罚去!”
曾经借着李恪的满月宴,朝上朝下,官宦女眷兼是知晓前隋公主独宠于秦王,那样的郎才女貌,情深缱绻,羡煞了旁人,如今不过几个月,秦王便纳了仇人之女为妾的消息传来,难免令人唏嘘。
内,下人们依着礼度,筹备着纳妾的事宜,上下忙碌窈淑居内,那女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愁上心头,彻夜彻夜地辗转反侧,孤枕难眠裴府后院,白衣男子听闻此事时,剑眉微扬,原本握在手中的长剑,也脱了手去,咻的一下没入了假山石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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