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欢迅速把衣服套上,趿着棉拖跑了出去,她没望猫眼,开了门。  唇瓣的笑意瞬间就僵住了,她愣了两秒,迅速反应过来把门关上,可外面的人力气太大了,乔欢被他推的撞上了墙。  半边身子被撞的发麻,她冲着眼前的男人喊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季扬的眼睛里带着戾气与一片阴郁,胡茬都冒了出来,黑色眼睛下的眼袋青青的一片,他凑上前强行抱住乔欢的腰,“乔欢,我好想你啊。”    被他强行触碰到的乔欢拼了命的想挣开他,剧烈的挣扎只是徒然,她心中警铃大作,心一横咬上了他的胳膊。  季扬发出惨叫,再次推开乔欢。  “你是不是疯了?”乔欢脱口而出,气势强硬。此刻的她实在不敢软弱下来,也不能软弱下来,因为她清清楚楚的在心里跟他划了一个界线,就像是两个国之间的边防线一样。    由于声音响亮,屋内的陶悦也走了出来,她揉着眼睛问,“乔欢,谁啊?”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跌到了零度以下。  “季扬?”陶悦也表示自己震惊坏了,她下意识的走到乔欢前面把她往身后藏,紧接着她侧过脸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季扬抬起头看着乔欢,给人的感觉有点儿低气压,阴郁的眼眸像是要吞噬人,喉咙滚动一下,他咬牙切齿,“不关你的事。”    声音冰寒至极,乔欢只觉得浑身一振,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她轻轻推开陶悦,直面他,“你有什么话,我们痛痛快快说明白,别藏着掖着,正好我也有话想问你。”  有些事她不能装作跟个没事人一样,敛眉沉思着。    坐在沙发上,季扬弯着腰手放在膝盖的位置,面容憔悴颓唐。  这样的季扬是她未曾见过的,记忆里的季扬总是笑的很灿烂,处处周到。这样心平气和的谈,她们也是第一次。从前有了争执,双方冷却一周时间就又会回到平常。  沉默了许久,季扬抓过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手微抖。  “我......我就想过来见见你,这些天在南城忙,顺道。”季扬抿着唇,神情寡淡。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把自己所有的不安以及虚弱感都收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唇角稍稍弯了弯,如清风般的把所有即将透露出来的话都隐了去。    绝对不只是这样,刚才他冲进门里的那一刻,乔欢嗅到了威胁与侵略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人不安极了。     乔欢敛眉收回了视线,菱形的嘴唇被牙齿扣着,她正面看着他,“季扬我们都知根知底,知道对方心里算的是什么,像我们分手那次的摩擦在这两年里,不止一次。这一次,彻底分手了,你也做绝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往来了。”  “我知道自己很讨嫌,冷淡的要死,像那种窝在男人怀里喊好哥哥的女人我做不来。还有,赖莹找上了我,她和我说了一些让我特别难以置信的事情。”    被踩到痛脚的季扬倏地站了起来,他的脸瞬间就变了,像是高级灰加入了浓浓的黑墨,如深渊低处传来的声音,“她说什么了?”  看见季扬凶神恶煞的眼神,陶悦立马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他。  这样紧张的气氛,乔欢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握紧拳头,一股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力量使她不卑不亢的看向他。  双眸丝毫的胆怯都没有,她冷着声音,“她说她爱了五年的男人是人渣,还和我说那人渣是怎么抛妻弃子的。”  “不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季扬,或许我该庆幸你结婚的时候去一趟青岛的。”   那晚从青岛回南城的夜晚,赖莹敲开了她酒店的门。那是一个面容枯槁,头发粗糙的女人,看模样似有三十多岁的样子。手上厚厚的一层茧,脸上黄蜡蜡的全是斑。  当她拿出手机语重心长的和她说关于季扬和她往事的时候,乔欢觉得自己的心里反而轻快了不少。因为她几乎把她们为什么分手的原因都怪在了自己心上,心里难过的要死。  那女人说道她与季扬的孩子生出来被送人的时候,情绪突然崩溃了。    乔欢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甚至她想狠狠的苛责这个女人一番,男人只在口头上给你允诺了一辈子,她便真的信了,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付给了他。  想起那张在她面前哭诉的脸庞,乔欢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给我允诺一辈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给赖莹也允过。”  季扬肩膀微微发颤,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神色的瞳仁如利刃一般仿佛能割伤人,他仰面笑着,“她只自愿的,干那档子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更何况我没少给她钱。”  “......”  这些话,他怎么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口,乔欢气结,说不出话来。  难道原来的他真的是带着假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礼貌和风度都是伪善吗?    “你无耻!”  坐在乔欢身边的陶悦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用了狠劲儿,把他往门口推了一把。    季扬瞬间就炸毛了,用了十成的几道反手一甩,乔欢眼明手快把陶悦推开。就这么,手掌的所有力气都甩到了乔欢的脸和耳朵上,一阵强烈的轰鸣。  这么一下,几乎把乔欢给打懵了。  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脸上火辣辣的灼烧感,她皱着细眉,捏着拳。    眼见着季扬靠了过去,陶悦怒吼道:“你别碰她!”  两个柔弱的女子几乎是没什么力量的,可莫名的季扬的心就虚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轻佻而又浪荡,“乔欢,你真他妈看得起你自己。哦,不对,是乔大系花,你知不知道当初我追到你我在我们工商学院里有多威风。”  “我不过是稍微耍点机灵,你就上钩了,说到底啊,还是你缺男人!”    怨愤恶毒的话乔欢自动过滤掉了,她右边耳朵嗡嗡嗡的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得到季扬那丑恶的嘴巴一张一合。  刚才,自己似乎说的有点儿怨毒。    可看到他那张脸就偏偏忍不住,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明明就不爱。那女人腹部上的疤痕,以及她的青春都给了她。  面对这么个歇斯底里的男人,此刻的乔欢连一句话都不想给他。  不知何时,咒骂声停止了。  望着安安静静的客厅,乔欢有片刻的恍惚,她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陶悦,“你饿了没?我给你去弄饭。”语气轻轻浅浅。  陶悦伸手拽住她肩膀,浅棕色的瞳仁盯着她,脸上满是恼怒,“刚才干嘛把我推开啊,你这个人烦死了!!!”  听到陶悦的声音,乔欢突然就崩不住了。  刚才不管季扬说的有多难听多刺耳,她都觉得没什么,可是一听到陶悦说这句话,心里莫名就软了起来。她伸手抱住陶悦,泪珠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通通出来了,她擦了擦眼角,睁了睁眼睛。    环住陶悦的腰身,她弱弱的说:“我今天其实不应该说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丁点联系了。对不起,我差点就把你坑惨了,对不起啊桃子,对不起。”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抱成了一团。  “讲真,刚才你说那什么莹,你怎么都不跟我说。我真想把那神经病给化学阉.割掉啊,这他妈是人渣吧!”陶悦觉得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虽然季扬和乔欢的感情线她并不看好,但是这简直极品到了极致。  她无法想象乔欢若是真的和他扯上了关系会是什么样子的。     至于为什么她对季扬的态度突然有了质的转变是因为曾经她看见这个男人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在商场里买内衣,当场她就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本来她是想着给乔欢发过去的,可总觉得就凭几张照片根本就指证不了什么,她就想再试探试探季扬。  后来她三番几次询问季扬的恋情,他对答如流说乔欢是他初恋,说的头头是道。    私下里,她找上季扬问他照片怎么解释,当时的他丝毫紧张都没有,在陶悦侦查能力满分的情况下他说,“陪朋友逛商场,她去拿定制内衣,她男朋友就站在结账的那个位置。”  当时陶悦半点都没有信他,因为结账的那个位置根本就拍不到,什么人影都没有。  直到季扬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照片里赫然有那女人和一剃寸头的男人。  总之,掩护打的非常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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