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破魔惊鸿影（一）

章五：破魔惊鸿影（一）　　而九烟来不及细思这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就听的青衣女子的声音。　　“你说话，倒是比较中听，今日就算了。”说完话锋一转，看向九烟“下次别让再见到你这个登徒子！让开！”　　卿九烟苦笑不得，怎的就成了登徒子。却没有说什么，往旁边退开了。　　那青衣女子一扬手中折叠软鞭，击在马身，双脚一夹马腹，黑骏一声嘶鸣，从身侧扬蹄奔向出城门的方向。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速度之快，除了性烈，果然是匹快马。人群这会子也散开了，各忙各的去了，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般。　　“呜……”这厢傲气女子走了，小孩却又哭了起来。一边低声哭，一边跑向了自己摔倒的地方，到处找着什么东西。边找边揩眼泪。　　“你在找什么？”九烟上前看看地面，问着小男孩。　　“银叶，最后一片银叶……”小男孩说道。揩了揩被泪糊住的眼。“那是奶奶的保命钱，丢了，奶奶就抓不到药了！我只有奶奶……”那男孩一身破旧的补丁衣服，有些瘦弱，脸儿也是瘦小的，是贫民窟那边进城抓药的孩子。　　“原来如此。”九烟明了，思及眼前男孩跟奶奶相依为命，心有所感，欲伸手纳怀，却记起早已经没了银钱。不免有些帮不上忙的愧疚之感。　　此刻一支殷红如血的珊瑚递到了男孩眼前，男孩抬头，却是那个月白衣裳，俊逸如嫡仙的男子。　　“这个拿去，约摸能换些银钱，剩余的买点儿好吃的。”那如嫡仙的男子道。　　小男孩虽小，内心懂得感恩，接过那支血红色的珊瑚，看向自己眼前两人问道，“两位哥哥，你们叫什么？”　　“我们姓名不重要，能帮到你跟奶奶就好。快去给奶奶抓药吧。”月色衣裳，俊逸的男子微微一笑，摸了摸男孩的头。　　男孩小小年纪眼里却透出一丝坚毅，说话却也颇有一丝与年纪不符的老成，稚嫩的童声固执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奶奶告诉我的话。我虽然穷，可是志不短，我想要知道自己的恩人名字。”那眼神充满了一种光，似是希望，似是自卑，似是傲然……　　“我叫允相安。”月白色衣裳的俊逸男子微笑一语。宛若清风纳怀。有曰:仙人之踪，缥缈无迹，仙人之语，妙若清莲。仙人之貌，绝世之姿。仙人之骨，傲然如月。大概说的便是眼前人了吧。“声音入心，是否在哪里听见过，还是我的恍惚。”九烟心中自问无人答。　　允相安直起身，望向九烟，眼神澄澈，说道:“在下允相安。结识公子三生有幸。”那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璀璨似星辰，温和如晴风，明净如珠露。　　卿九烟亦一拱手道:“在下卿彦，结认允公子亦属万幸。”却是说出了化名。　　两人互相介绍一番，九烟心中莫明的熟悉感亦未言明。那身着破旧衣裳的小孩听到两人的姓名，最后望了望两人，手里紧紧攥着那支血珊瑚，黑色的眼杏里是感激，“我不会忘记两位哥哥。”说完正准备离开。　　慕灵瑶却一把抓过男孩肩膀道:“小鬼，还有我哩，你怎的都不谢谢我。”　　男孩身高还不到慕灵瑶胸前。挣开被抓着的肩膀，道:“我才不是小鬼。”　　“咦，你不是小鬼是什么，我就叫你小鬼。”毕竟也是十五、六岁，少女慕灵瑶也是几分孩子心性，逗着男孩说道。　　“说不是，便不是。我有名字，我叫裴英！”衣着破旧的男孩皱着眉头回道。　　慕灵瑶一听，眉眼蓄了笑意，那是纯粹明朗的笑，带着几分逗趣，“好好好，裴英小鬼。”　　“……”男孩裴英皱眉有些小小的郁闷。　　另外叫做允相安的男子与卿九烟两人看到这幕皆是不禁莞尔。“快去给奶奶买药吧，小裴英。”允相安说道。　　裴英听了，点头，最后一双黑色瞳仁凝视了两人一眼，一转身奔向了街头另外的一处巷子里去了。一旁慕灵瑶望着远去的男孩喃喃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孝顺的小鬼。”　　“允公子，在下也还有他事先行告辞了！”而此刻卿九烟对着面前气质超逸如嫡仙的男子允相安一拱手说道。虽然眼前男子似曾相识，九烟却来不及细思，因为她有更紧要的事，要去做！只能就此分道扬镳。　　允相安微微点头一笑，亦拱手致意，“彦兄请。”那笑容明净如莲池清荷，允相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洒脱、超逸。不经意间却已是那繁华街头一道风景。　　随后九烟道完别与慕灵瑶便离去了。允相安望着离去的背影，却是心有所思，一抹浅笑久久不散，那丝笑澄澈明净，回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狼……是狼。”　　“嘘！别出声。”　　“……”　　“小丫头胆子不小阿，怎的跑到这漠北荒地。不怕喂了野狼？”　　“我……我要找爹爹，我要等他一道回家。哥哥你为何也在这荒地？”　　“我？我嘛，指不定是你命中的福星。”　　……　　“……我叫九烟。”　　“噢！小烟儿。”　　……　　“小烟儿……”允相安负手而立，那双深褐色眸子含着笑意，望着远去的身影唇启唤道，他一直记得在黑漆漆的荒地窑洞中，她看不清他，他却能看清她，只因自己早已能在夜中清晰视物，他看见那个眉目清秀略带一丝英气的小姑娘借着声音的方向，对着他说道，我叫九烟。……允相安原地驻足片刻笑容渐渐淡开也便离开了。恐怕自己也要回那自己最不愿回去，却不得不回去一趟的地方了。　　这边九烟与慕灵瑶行至一处，慕灵瑶正志趣盎然的观赏繁华京都街道的四处建筑。九烟道别:“灵瑶姑娘，已到京都，那剑鞘可否归还于我。”　　慕灵瑶这才从观赏中回过神，“……好吧，”只听得肚皮发出一声“咕噜”声，方才看的入神，一时忘记了饿，肚子一叫，方觉着饿，摸摸扁扁的肚子，顿了顿才道，“不过，现下已是下午时分，可不可以找地方吃点东西再给你。”确实，现在天已过了正午，太阳有些偏西了。她们从深谷地一路行来，好在选的捷径小道，又乘了一段路途的车。所幸未花两天时间便到了这繁华京都，中途又救人，耽搁至此，不经意就已是下午时分了。　　……　　不多时九烟从一家当铺出来，缘是身上银钱已无，暂时将自己身上那把“破魔刃”抵在那当铺里，换了一些金叶，打算回了铸剑堂，再来赎回便可。慕灵瑶一直等在店铺外面，见九烟出来了，好奇问道：“你换了所谓的银钱啦，是拿什么换的？”　　九烟未答，径自带着慕灵瑶到了城尾一家小面馆铺子里，慕灵瑶虽好奇却也未再追问。两人进面铺后在店内一处落座，店老板立马上桌前来招呼，边倒了碗茶水边问道，“两位要吃点什么面？”店家是位约摸五十岁左右年纪身形较瘦的中年男性，一肩搭着一条擦布。　　“一碗牛肉汤面。”九烟道。　　慕灵瑶坐在对面咽了口茶水说道:“我随你。中原的话便是，客随主便。”　　“那便来两碗牛肉汤面。”九烟听了，淡淡补充道。　　“好！两位客官稍后。”店家去了内侧厨房准备。不消片刻，又来了三位汉子，一人略精瘦，一人略高大魁梧，一人则矮小。精瘦的汉子手持一把鬼面阴阳折扇，略高大魁梧的汉子是只独眼持着两把大铁锤。矮小一点的汉子手拿一条看似笨拙的铁链条。　　三人在九烟他们对面落了座，有两人落座后分别将武器搁在了桌上，只有精瘦汉子未放手中那把鬼面阴阳折扇。那精瘦汉子与常人不同，面色带点青灰色，进店便盯着花蝶梦看了好一会。而那略高大魁梧的蛮汉此刻一拍桌子道:“老板，来三大碗的牛肉汤面！再来3斤牛肚！”末了补充道，“快点的！”　　“好！三位客官稍后，马上就好！”面铺老板应道。　　这厢，慕灵瑶看着对面那三个眉目不善良的汉子，靠靠九烟的手用极低的声音道:“九烟姐，这几个人长的可真可怕。”　　九烟未说话，反手轻拍慕灵瑶的手，眼神示意慕灵瑶别出声。　　“老板！来了没有！”那高大魁梧的汉子粗着大嗓门又催促了一声！　　“客官，您稍后，前面这两位的过了就是您们三位的。”面铺老板答道。一边从内堂端了两碗牛肉汤面出来。　　哪知这句话刚一说完，那魁梧汉子一拍桌子，登时立起。抓住那店老板的胸前衣服，骂道:“你他m的让我们等？等啥！这两碗还就得先放爷这儿！”　　那店老板惊吓之余，托盘端着的两碗面的汤也撒出来了。却怯懦道:“可……可前面两位先来的。”　　“嗯？”那汉子一个嗯字拖得老长，嘴眼显得格外的凶狠。抓着胸襟的手不自觉加重了，竟生生提起店铺略瘦的店老板。店老板一句实话得罪了那蛮横大汉，已经命若蜉蝣，此刻料想感到自己生命垂危。惊恐中，“嘭”的一声，两碗面也碎了一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