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天御风”这三个字,大殿里顿时议论纷纷,这可是传说中的中原第一剑仙--轩辕三剑的亲传弟子,近十年来中原难得一见的奇才,年纪轻轻已是名动四方。  在众人议论之时,玉小莫疑惑的望着天御风:在他进门那一刻,手中的剑莫名的发出几声只有她才能听懂的低鸣。正准备将心中的不解告诉师父,却见秋叶长空已迎了上去:“难得天少侠前来相助,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有尊师当年的风采。”  以李傲那狭隘的心胸,自是受不了他人的无视,立马打断了秋叶长空的话,狠狠的对云奴吩咐道:“云奴,既然有人找死,你也别给侯爷面子了,给我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见李傲发令,云奴疾风般拔出手中的长剑直刺天御风。天御风忽感一股杀气来袭,淡定的向后移去,担心打斗会损坏大殿,天御风在躲过一击后起身飞向大院。  云奴紧随其后,没有给天御风半点准备的机会,长剑猛挥,一道剑气呼啸而来,却被天御风轻松躲过,但剑气未停,瞬间毁坏了院内的一根巨大石柱。  此时,大殿外的台阶上已站满了观战之人,无不被被这霸道的一击所震撼。  玉小莫对秋叶长空轻声询问道:“师傅,这云奴全身都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他手中的长剑看似平平无奇,却有如此威力,不知您能否看出他的来历?”  秋叶长空邹着眉头,道:“人界之大,隐藏着无数高手,我看不穿的人有很多。此人刚才对我使出的那一招虽只有三分力道,杀气却是十分骇人。至于他所使的剑,待会自有分晓。你且好好观战,对你会有帮助的。”  玉小莫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多嘴,目不转睛的看着打斗中的两人。  话分两头,大院之中,云奴先发制人,招招攻向天御风的要害;而天御风则处处避让,总是比云奴快那么一点,让云奴每次都慢上半分。  云奴自觉在被天御风戏耍,一股怒气自心中喷涌而出,怒喝一声,飞至半空而立。  只见云奴疯狂旋转着全身,手中的长剑在旋转之中向下划出万千剑气,如雨点般汹涌而下,击碎石板,斩断草木,当真是让人无处藏身。  而天御风更是了得,淡定自若的游走于这无数剑气的缝隙之间,如同一只在暴风雨中飞舞的金丝燕,速度与反应之快,愣是没被云奴伤着分毫。  这短暂的几招,令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一攻一守,无不显示出两人的高深实力。  云奴见此招奈何不了天御风,决定化整为零,以快制快,将灵气集中在剑尖之上,连人带剑瞬间燃烧起来,好比一颗天外飞来的流星,向着天御风旋转着急啸而去。  只眨眼之间,云奴的剑离天御风已不到三尺距离。面对这雷霆一击,天御风只觉四周的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将他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即将分晓之时,天御风集中精神,轻喝一声,全身散发出刺眼的光芒,硬生生的挣脱出了束缚。  嘭......  强烈的气浪,推得不少人退后几步。  待众人稳住脚跟后,才发现天御风手中多了一把剑:剑长约三尺,古铜剑柄,青铜剑身,剑身上隐隐流动着一股气流。仅凭这点,绝非一般神兵利器可与之媲美。  “风剑!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再次沸腾起来:随着天御风的成名,这把风剑也逐渐的被世人所知。  望着挡下自己强劲一剑的天御风,云奴反而有些兴奋的笑道:“初入中原,能接下‘天火流光’之人,你还是第一个,待会,千万别让我失望。”  言毕,云奴做出了一个让在场之人有些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横剑胸前,伸出左手握住剑刃,缓缓的滑动着。  血,渐渐染满剑身,剑,好似一株久逢甘露的幼苗,疯狂的吸收着云奴的鲜血,散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血红之光。  “天啦,师傅,是血祭?”  玉小莫惊呼,她曾由秋叶长空口中得知:血祭,乃八荒绝兵之一,是一把十分邪气的剑。传闻只要持剑之人以血祭剑,便能唤醒剑中的嗜血灵,得到无边的法力。  其实早在云奴使出‘天火流光\'之时,秋叶长空便已知晓了他的身份:来自东洲天外天流云洞的流云刺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手中的剑,会是传说中的血祭。  观战之人更是无不惊叹,各自狂呼,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传说中的八荒绝兵。  只有剑舞一人,担心着师兄天御风的安危,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焦虑之色。  “八荒绝兵,西灵邪剑--血祭?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天御风也是难掩喜悦,当强者遇上强者,无论正邪,总是期待着彼此的较量。  轻轻的举起手中的“风”,这把让自己年少成名的剑,天御风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注视着眼前的云奴。  “来吧,天御风。”  云奴大吼,挥舞着血祭直奔向天御风,两人顷刻间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缠斗在一起。  除了少部分高手以外,大多数人只能勉强的隐约瞧见一道道打斗的残影,和听到一阵阵双剑相碰的声音。  而大院中的两人,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独立的空间,四周的一切事物渐渐的在两人眼中消失,剩下的,只有彼此,和彼此之间对于这决战过程的享受。  但是这两个人始终存在着一个差异:云奴,作为流云一派的刺客,从小的训练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务必做到一击必杀,绝不拖泥带水;  而在天御风眼中,云奴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且彼此也没有什么恩怨,所以脱离不了正道的“仁慈”束缚,相对云奴的无情紧逼,更多的是以守为主。  “哼,妇人之仁。”  云奴很是看不惯天御风这正派的“虚伪”做法,也为了激发他拿出全部的实力,随即逐渐的扩大攻击范围,趁其不备向院外的人释放出一道威力十足的剑气。  天御风万万没有想到云奴会来这么一手,虽心知人群中不乏能接下此招的高手,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瞬移过去挡在了众人跟前......  待一道强光消逝后,天御风半跪在地,面色有些惨白,口中趟出一丝鲜血,风剑已不在手中,插在身前不远处。  “师兄......”剑舞担忧的大喊一声,却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天御风,若是此刻自己过去,只会让他更觉难堪。  天御风回眸一笑,算是回应剑舞的担忧。他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尚且无法战胜云奴,更别说他手中的那把邪剑血祭。若不是风剑的独特之处,自己早已耗尽灵气败下阵来,看来,不得不使出那一招了。  淡然的起身擦去嘴角的鲜血,天御风缓缓的张开了双手。  这个动作刚展开,天御风脚下的几粒微细石忽地滚动,慢慢顺着他打转,几片枯叶更是席地而卷,绕着天御风飞舞。  是风,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劲风正以天御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起初,只是一些细小之物受到波及,但很快,一些大物体也开始产生反应。最显眼的,莫过于大院边沿的几株怀抱古树,像是年迈的老者被岁月压弯了腰,挣扎不起。  只眨眼间,狂风大作,已逼得人难以视物,只能隐约觉察到天御风全身被一道道风包裹成圆球。  哐哐......  地上的风剑忽地随着狂风剧烈的抖动着,发出令人耳朵难受的声响。  云奴心道“不妙”,赶紧挥出几道剑气,但那流光般的圆球如一道屏障,将他的剑气全部隔档。  云奴准备加大力度,但刚举起血祭,又缓缓放了下来,握得更紧。强者的内心就是这样,越是厉害的招式,越是值得期待,他倒想看看,这一招到底有多强。  “师父,这,这难道是?”院外,玉小莫的衣裙飘得“呼呼”大响,她望着着宛如风神的天御风,不敢肯定的向秋叶长空询问。  秋叶长空也是难掩惊讶之情,轻语道:“凝气成风,以风御剑,心向所至,漫天剑舞。没想到六十年后,还能再见到轩辕老友的不败剑招--御风剑舞。”  话说六十年前,剑狂轩辕三剑自创仙剑奇招“御风剑舞”,凭此招重挫邪武尊拯救了中原正道。  虽说御风剑舞只有一招,但自轩辕三剑遁迹江湖以后,从此成为传说,如今被天御风使出,自是令人大开眼界。  在二人谈话间,院内,天御风大喝:“御-风-剑-舞。”  风剑在主人的召唤之下离地而起,升至上空化作无数剑影飞舞,如一道剑龙卷,分不清虚实。或者说,因速度之快,众人见到的万千把剑,实为一把。  不过御风剑舞一旦使出,则会耗费极大的心神和灵气,伴随着风力的增强,剑影的数量和威力也会逐步增加。  目前来说,天御风也只能靠着风剑勉强使出这招,害怕拖得太久会控制不住而伤及无辜,只能速战速决。  右手前指,满天的剑影顷刻在天御风的控制之下向着云奴席卷而来,狂风暴雨般势如破竹。  面对这传说中的绝强剑招,云奴周身血光暴增,正面迎了上去,不料瞬息间被剑影淹没。  一阵电光石火之后,剑影不在,只剩风剑盘旋在武神殿上空,四下也归于平静。  云奴虚弱的站在原地,强忍着没有倒下,手中的血祭失去了光芒,变回了一把普通的剑。  “我输了,你果然很强,人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身为血祭的主人,你本可以赢的,但你并没有被......”  “够了,输了就是输了,谈论这些有何意义?天御风,我会记住你的,在我还没有打败你之前,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  云奴厉声打断天御风的话,不屑听他说教,全身渐渐化作雾气,消失在大院之中,不顾李敖在人群中大骂。  见胜负已分,剑舞忙奔过去扶住天御风,关切道:“师兄,没事吧?你真是的,太乱来了,你可知独自强行使出御风剑舞是很危险的。”  天御风柔笑道:“这不没事嘛,我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剑舞有些生气,埋怨道:“又是下次,你总是这样。”  “好啦,还有正事要做。”  天御风收回风剑,缓步来到秋叶长空跟前,双手抱拳一拜,算是报捷。在场之人无不为其喝彩,当然,只有李敖恨恨的瞪着他。还有玉小莫,像看个稀罕物一样盯着天御风,想说什么,却又插不上嘴。  秋叶长空担心再起冲突,对李敖恭敬道:“王爷长途跋涉,我已命人备好客房,请王爷先行歇息。”  李敖“哼”了一声,在一名弟子的带领下离去。  安排好李敖,秋叶长空转身对天御风道:“天少侠气息混乱,不宜再过劳神,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  说罢吩咐身旁弟子领着二人前往忠孝堂休息,望着天御风的背影,秋叶长空喃喃自语:“八荒绝兵已现其一,御风剑舞重见武林,看来,这场浩劫是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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