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静谧,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安静得凡止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有急促中带着紊乱。  她得到的信息量是惊人的,原来“她”有个这么不平凡的过去。  那时的上恒自然敌不住那些欲念的侵蚀,想要的越来越多,单纯的法力已经无法满足他了,厮命渐渐发现他冷血的背后有一张狡猾的面孔,那张面孔本是狰狞的,但总是露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如此一来,离尘来三十三重天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  老天尊对离尘要求颇严,加之若染又被送去蓬莱学艺,九重天是他一得空便立马想着离开的地方。  而在离尘的眼里上恒变得热情了些许更是他频繁来三十三重天的关键原因。  “天尊至今还是未婚娶?”  凡止忍不住了,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一个悲惨受气的手,与一个冷血强大攻的剧情迎面而来,脑补画面更是不停歇。  厮命久久没有开口,凡止等了些会儿,还不见有开口的迹象,她倒是忘了,正常男人对这种事绝对不容许的。  “好啦,师父您继续。”  “那时的三十三重天已经无法满足上恒了,他想离开这里,借助离尘的力量,可是怎么可能呢!他的生死都是得在三十三重天的。”  悠悠的声音久久回荡,其实凡止很难想到上恒还有那种不可控制的一面,印象中的他总是坐怀不乱的,而身为帝尊的他也必须心怀苍生,这似乎都是冥冥之中的定律,自然也没有人去在乎他的所谓的欲念。  凡止不禁脱口而出:“人人都道这里是极乐,其中苦楚,冷暖自知。”  “极乐?对啊,哪有只是快乐的地方,所以他是拼了命地想离开这里,欲念越发地膨胀。甚至不惜引魔上道,天地之间一片混乱。”  厮命又停住了,仿佛久远的伤疤被揭开,虽不痛了,却依旧面目可憎。  “应付那些魔他是绰绰有余,可未曾晓得,魔虽不强却数量奇多,□□之术本就是他们所擅长的,人界的百姓却因此遭受了灭顶之灾,生灵涂炭,老天尊重启天兵大将,开始了一场浩浩汤汤的天魔之役。”  魔无好坏,而妖却分善恶,三界之中,妖界向来都是恪守本分的,除了必要的修行之外,妖界的妖都是安安分分的在自己的地界之内,而魔却不同,混足于三界之外,又不甘于六道的轮回,因此成魔变戾,欲毁天灭地,成就一方之界。  “魔以吸收六道轮回之戾气为生,不断壮大自己,断念□□,重拾戾气,由此往复,因此在十分壮大之际,魔的数量实为惊人,好在那些魔族之首被天神们降服,定于锁戾棍中,立在三十三重天的极寒之地,吸其精华将其锁住,如此即便在人界的那些□□小魔也是无所作为,如群龙无首一般,互相撕战,里外夹击,自然不攻自破,也就渐渐没了能耐,不日便绝迹了。”  凡止不懂,竟然能够抓他们第一次一定就能过抓他们第二次啊,为何又是一番激战?  看破了凡止的疑问,厮命说道:“之后的魔自然不同于之前的,被上恒放出了魔,是吸收快上恒身上的戾气,上恒何许人也?即便那时的他年龄不大,道行却是不容小觑。”  其实,到了那一步,上恒可以说是完全被欲念戾气所控制了。那时的厮命也是无力,只能确保上恒不自命。  离尘看似整日游手好闲,却是极有原则的,上恒的变化他自然看在眼里,但他无处他说,三十三重天之事本非他能插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渐渐发现上恒与他总是有些形影不离,黏他黏得厉害,尤其是每每离开之际,上恒眼中的望眼欲穿让他害怕。  离尘几次寻过厮命,厮命总是一笑而过,告知他凡是不得由着上恒去做,离尘也听得云里雾里。但自那以后也鲜少有来三十三重天了。  凡止听着也糊涂,“您为何不如实相告?”  “我说的便是事实,只是委婉些罢了,上恒那段时间对离尘确实情愫暗生,这种事不好明说,但还好离尘也是晓得了。”  “……”  凡止哑然,所以他俩就是主角了,没我什么事了嘛!  之后即使厮命极力为上恒洗白,凡止心中也是有疙瘩的,并且这疙瘩还不小。  厮命也马上岔开这个话题,忙接着说,“这事自然也惊动了正在修炼的天神,但此事本就不多怪于上恒,对他的惩罚也是小了些。”  凡止听得有些兴趣泱泱,这些遥远的事情和现在的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其实现在的情况她才是真正的局外人,每个人好像都有回忆过去的权利,只有她在不断的逃避,可是没有回忆的她至今连现实都不敢面对。  “这些与我又有和干系?不过是你们三十三重天的一众内乱罢了。”  “哈哈哈,瞧我,说太多了。至于你嘛,也是天魔之役后的事了。那时的恒经过一番欲念的折磨之后,对所有的事都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原来天劫过后的上恒,自令下凡历劫,一来消除魔族的余孽,而来也是为自己的罪孽赎罪,积满九九八十一的功德方可重新归位,当然,事无巨细,若是袖手旁观一次,则一切重新归零。  说起来,八十一项功德并不算多,但上恒却足足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完成,人界的十年相当于天界的十天,十天内,三十三重天由着厮命来掌管,在这期间厮命也无暇顾及到人界的上恒是如何了,只知道,上恒自人界回来后,愈发地无欲无求,对三十三重天也是尽心管理,整个人确实是变得成熟许多,变了许多。  就在上恒会天界不久,青丘便有消息,欲将青丘未来女帝送往三十三重天历练,指望着三十三重天能够收留。本以为对这些事毫不关心的上恒会置之不理,任之由之,却没想着他却是言之凿凿地拒绝了。  那青丘的未来女帝也是个怪脾气,本也是不大情愿上三十三重天的,正想着法子如何溜掉的时候,却听说自己被拒之门外,心下自然不太情愿,自小就倍有优越感的她哪里能够让他人就这么小瞧去,于是,挤破了脑袋也是往三十三重天里钻。  “那为何后来又答应了呢?”  “因为啊……”  “我想着你去了哪里快活,原来在这里会见老相好啊。”  一声许久不曾听到的第三种声音插了进来,凡止扭头,不知何时,这里竟然有了出入的玄关,而上恒此刻正立于玄关之前逆光而站,表情依旧淡漠,只是眉头微微紧锁,其他倒也没有任何异样。  当然,在他以这样的方式突然降临之际,凡止是断然不会在意他说的是什么,而是立马上前挤开他,在玄关中里外来回穿梭了好几趟,最终确定,这扇东西确实就是所谓的门。  “门是怎么回事?”  凡止回头,狠狠地望向四周,这句话也不确定到底在同谁说。  “若真的喜欢这里留下来便是,四面徒壁的地方没扇门说得过去吗?”  一旁的上恒悠悠地开口,眉头到现在就没有松开过。  凡止也不看他,四处找着厮命,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遍,连只苍蝇的影子都没有。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那俩蹙眉人就一一紧锁。  “你知道厮命哪儿去?”  “你要做什么?”  上恒看着凡止不断地向自己逼近,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里满是研究。  “你一来他就不见了,没道理一切都是他扯谎的,和你应该也脱不了干系,还是说都是你安排的?”  上恒拒绝与她的对视。  “我凭什么?”  “就是啊,你凭什么?我一个落魄青丘女帝,名存实亡,你如此这般地算计究竟凭什么?”  “……”  “如果这一切都当真是你的安排,厮命之后说的怕也是在你的计划之内,你只有一个目的——让我恢复我的记忆。”  上恒终于松了松眉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时刻,好像是自己的作品有了令他引以为傲的成就一般,嘴角充满了自豪。  “从一开始,老狐狸的试探,再到你对我做的种种奇怪的事,再到现在厮命告诉我有关于我失忆之前发生的事,这些都是让我想起过去,不是吗?”  “那你想起来了吗?”  不知为何,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凡止看到了上恒眼里的温柔如水,仿佛那刻的眼里只容得下她,而她也确确实实看到了他眼里的自己正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没有。”  “那便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说着,一手揽过凡止的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作势就要吻下去,凡止一个手背将其隔绝住,更是一把推开了他,脸色涨红,平日也只是在只有他俩的地方动手动脚,今日可是愈发地胆大了,厮命说不定还在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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