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意的聊着天,齐颜娇的情绪一直不好,把酒当水灌,不知不觉的就醉了,打了一个嗝,醉眼迷离的举起手中的酒壶道:“莫起,我讨厌你!”    “我知道啊,”莫起也有点犯迷糊,笑嘻嘻的应下来:“我其实不讨厌你。”    “你为什么跑出来了?为什么没有和主上在一起?”齐颜娇突然凑近了莫起,瞪着眼睛问道。    莫起扁扁嘴,不服气的道:“我为什么不能出来?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    齐颜娇又灌了一口酒,放下酒壶,动作疾若闪电的伸出双手捏着她的脸,左右□□,娇憨的笑道:“他喜欢你啊,嘿嘿,他喜欢你。”    “没大没小!”莫起一巴掌把齐颜娇的手拍下来,不稀罕搭理她了,搬着小马扎挪到一边的树下面,靠在上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仰着脖子看星空,一会脸上就湿了一大片,喃喃道:“我也喜欢他,不,我爱他。可是我爱他又能怎么样呢……”    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口,却是在这么个荒郊野外无人知晓的破庙外,心里似是少了一大块沉重的石头,毫不讳言的承认,真是异常的舒畅,莫起呵呵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双手捂上胸口,做西子捧心状:“爱的我心都碎了。”    “你哭了?”齐颜娇不依不饶的过来,指着莫起拍手大笑:“你为什么要哭?”    “我才没有!”莫起惊得从马扎上跳起来,跑过她身边,一阵风似的跑进破庙里扯了个毯子就躺下,冲跟过来的齐颜娇大叫:“你不要过来,我要睡觉了!”    她声音凄厉,好像齐颜娇是采花大盗似的,齐颜娇本还追着她,这下停住脚步,粉脸上一片红霞,气鼓鼓的道:“谁稀罕过去!”    柳情惜不管这两人玩闹,自顾自的夹了口菜,已是有些凉了,她皱了皱眉头,把一切都收拾了,走进庙里捞了个毯子也睡下。    她们两人都躺下了,齐颜娇闷闷的倚在树旁,双手抱着膝盖,埋头间思绪乱飞,竟然不知不觉的想到了那个逼得自己逃家的定亲对象。    他英俊却可恶的笑脸从脑海里闪过,齐颜娇一股气嗖的一下升起,恶从胆边升,咬牙切齿,我早晚要阉了他!想着想着齐颜娇嘿嘿的笑了起来,一阵困意涌上来,她闭上眼睛,模糊间又不知所云的想,莫起会医术,阉他的时候得让她走开,可不能让她有机会给他治好。    三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破庙处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夜凉如水,十五中秋月圆夜,不知见证了多少女儿家的心事。    京都有一条街向来都很出名,离皇城很近,寸土寸金,街上商铺林立,整日里都是热热闹闹,就连晚上也要到凌晨一点多才会沉寂下来。街上的房屋院子向来都是极贵的,有人说它一寸土地的价钱甚至都能赶上皇城的造价了,但就算如此,天下财大气粗的人多的是,街上的地界一向是供不应求的。    前些日子朝中有个一品大员犯了事,翻出家中数量巨大的金银财宝的同时,也翻出了街上的一纸地契,朝廷将在今天卖出,嗅觉灵敏的商人们得了消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银子,誓死也要把这街上难得空出来的地方买到手。    不过,像是闻见腥的鱼儿的商人们却是失望了,朝廷负责此事的官员大门打开之后,对着巴巴守望着的他们双手一摊,说是地契已是卖出了。    他们当然是一窝蜂的抢着要问个清楚,结果那官员大门一关,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灰,银子也不好使关系也不好使,最后连是谁买了那地方都没问出来,一个个宛如百爪挠心急个不停,于是那地方周围一瞬之间多了无数闲逛了人,打探消息的办法花样百出,不过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急坏了无数人。    在街角处有着唯一的一家医馆,医馆没有别的名字,医馆就叫医馆,单看它在街上占的那地面儿就知道这医馆有着雄厚的实力,据说偶尔还会有宫廷御医来此坐诊。    医馆是百年老字号了,京都的百姓,不,全天下的百姓都相信,别处治不好的病来医馆就一定能治好,医馆治不好的病那这病就一定没有治了。    百姓们对医馆的信服是无法形容的,因此当街中那个地方的大门终于打开,噼里啪啦放了一阵鞭炮,挂上一个“同仁堂”的牌子之后,整个京都几乎都沸腾了。    是谁那么大胆,不,是谁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和“医馆”同一条的街上抢生意?这不是明摆着的厕所里打灯笼嘛?    一直关注这里的商人们个个大失所望,这家主人不声不响的买下了地契,没想到却开了家医馆,白白浪费了一个好地方。    不管外界如此评论如何的想,总之这同仁堂是切切实实的出现在京都的这条街上了。    莫起和柳情惜,齐颜娇三人均是面带笑容的站在门口,三人不约而同的仰着脖子看门上挂着的牌匾,齐颜娇一张脸娇艳如花,红衣似火,站在街上非常显眼,引起了不少围观者的注目,她自言自语道:“总算有了个落脚地了……”    选择这个地方是经过精挑细选,多方考虑的,这条街在整个唐国都甚为有名,王公贵族多出没于此,她们三人无依无靠,唯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想着能不能结识了哪个大人物,为她们引荐,以此能多些见着皇上的机会。而且唐国好几个皇帝都有微服在这里游逛的事情,说不定她们好运就能碰着了呢。    选择开医馆是想着莫起既然会医术,不用了浪费,街角处有个出名的医馆她们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她们不怕高调,就怕太低调。    不过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地方太炙手可热,又是处于街上的最中间,没想到早早的赶过去之后,竟然成了第一个到的,干净利落的买了下来,顺利的她们三个抱一块欢呼自己运气好。    倾尽了柳情惜全部的财产,莫起来到京都后仅剩的一点积蓄(当然是她变卖洪老爷给的那些首饰得的),齐颜娇所有的首饰银子,足足有十几万两银子(一两银子三百块人民币),三人总算是在京都拥有了自己的一处地方,准备开始各自的长期奋战。    临着街上的一面做了医馆,后面还带了一方小院,正好供她们三个居住,再用剩下的那一点点银子买了各种生活必需品,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们的同仁堂终于开业了。    由此,柳情惜负责各种事务,莫起坐诊,齐颜娇打杂,在京都生活的日子开始了。    第一天不是门罗若雀,而是根本无人问济,三人还是小瞧医馆的影响力,门口看热闹的不少,真正进来的没几个,就算有进来的也只是四处打量了打量,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之后翘着尾巴离开了,一看就是为医馆打抱不平的热心民众。    另有从嘴里说出几句风凉话的,京都百姓的嘴皮子特别溜,骂人不带脏字的把她们三个各自损了一顿,然后施施然的走了。    莫起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另有要事,于是她忍了,柳情惜见惯了人□□故,压根不放心上。不过她们忍得齐颜娇忍不得,漂亮的眸子甩出一个小飞刀给那人,脸蛋上怒火上炽,不客气的叫道:“喂,闭上你的臭嘴!”    那人年纪不大,面容英俊,还没有齐颜娇大,最多只有十四岁,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闭上你的臭嘴!”齐颜娇毫不相让,回嘴道。    “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小爷在京都长了这么大还从没有谁敢招惹,你赶紧的给小爷道歉,我还能看在你好歹长的还可以的份上原谅你,你……”    少年叽里咕噜的一大顿,听的一旁的莫起头晕眼花,不知道他的两片嘴唇上下翻滚怎么就这么能说。    齐颜娇却是越听越气,俏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不过非是羞涩,她冷笑,拿出以前自己头次离家去谷里的时候,在外界修炼出来的本事,机关枪似的给回了过去。    直让莫起目瞪口呆,想不到齐颜娇不爆发则已,一爆发就这么彪悍,而那少年完全没有了说话的空档,一脸不可置信,直接呆在了原地。    柳情惜憋住笑,上前拉住齐颜娇,劝道:“行了,别说了。”    齐颜娇意犹未尽的停下,装模作样的弹弹衣角,做出睥睨的样子看了少年一眼,得意的哼了声:“小样儿,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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