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伊斯在洛依和霏歌薇娅分别后的路口处站着，这么耀眼的存在，洛依一转弯就马上看见了！经过的路人无一不投去惊叹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低头窃窃私语。　　　　渐渐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洛依迟疑着。　　　　伊斯察觉到了洛依的怯意，在她后退之前，他喊住她：“洛依，我在这。”　　　　这下，是逃不掉了。洛依扬起最灿烂的笑容，走过去，“嗨~伊斯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啊。”伊斯保持着浅浅的笑容，温柔地说道。　　　　直截了当！　　　　“额，好久不见，大家都还好吗？”洛依完全进入了旧友重逢的问候语教学模式。　　　　“大家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就不是很好哦。”仿佛在讨论天气一样的语调。　　　　洛依一时僵住。对方不走套路，这话她不会接。　　　　忽略洛依的无措，伊斯继续说道：“因为洛依一声不吭地离开宫殿我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洛依轻轻咳嗽一声，“对不起。”我所能做的最好的处理方式却还是带来麻烦了啊。　　　　看着洛依纠在一起的小脸，伊斯到底是不忍心再为难她，摸了摸那柔软的蓝发，语气是极致的温柔，“在人类世界过得还好吗？”顺便拿走洛依的书包。　　　　“嗯。”拿走书包是怕我跑掉吗？　　　　“走吧，送你回家。”　　　　“嗯。”　　　　帅气温柔的男朋友在路口等放学的可爱女朋友一起携手回家，这就是路人眼里上演的浪漫青春剧本。艳羡的目光一路相随。　　　　路上，洛依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又把自己噎住。　　　　“洛依和我说说人类世界的事吧，我想听。”　　　　“嗯……其实也没什么。我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幸好遇到花间奶奶她……”　　　　伊斯找准了话题，让洛依一下拉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地说着来到人类世界后遇到的事情，包括房东花间奶奶家那只可爱的猫、学校里哪个老师的课很无聊、哪家店的东西不好吃等小事都掏了个干净。　　　　说得起劲的洛依渐渐放松了心情，完全忘记了带路的职责，也未发觉伊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实际上，自从查到洛依的行踪后，关于洛依在人类世界生活的一切大小情报就在当天快速地呈了上来，一沓厚厚的报告正端放在伊斯的办公桌上。地址什么的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走到住处楼下，洛依的人类世界见闻还没有说完。洛依现在住的小公寓是好心收留她的花间奶奶给她住的。　　　　停在房间门口，伊斯终是忍不住说：“洛依喜欢人类世界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陪你来，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成人仪式。洛依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回去呢？举办成人仪式的日子就快到了，你忘记了吗？”　　　　成人仪式，我怎么会忘记？即使是想忘也忘不了啊。可是……　　　　“那伊斯哥哥你呢？你是真的愿意成为首席骑士吗？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伊斯惊愕，恍然听见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平静温和的神色瞬间崩塌。　　　　没察觉到在洛依眼中，这一瞬间的惊愕已经成为默认的信号。汹涌的愧疚感占据心头，自己一直以来都仗着伊斯哥哥的包容而任性地强求伊斯哥哥做了很多不愿意做的事。　　　　“哐当”一声，洛依公寓隔壁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位穿白裙的少女，长长的麻花辫梳在身前右侧，垂在腰间。　　　　“米莱儿？！”洛依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伊斯哥哥把米莱儿也带来了吗？　　　　米莱儿躬身行礼，对伊斯说道：“您回来了。”转向洛依，“终于找到您了，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你怎么出来了？”伊斯沉下声音，带着些质问的口吻。　　　　“请大人恕罪，我听到了声音所以……”米莱儿白了小脸，手脚慌乱地请罪。　　　　米莱儿还是那么娇弱啊，伊斯哥哥还得替她多操心呢。等等，从隔壁出来，隔壁？洛依看向伊斯。　　　　伊斯点头道：“嗯，我在人类世界这段时间都会住这，洛依随时都可以叫我。”　　　　伊斯哥哥做事果然面面俱到、雷厉风行。“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伊斯哥哥长期留在人类世界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洛依的事最重要。”　　　　顶着张人神共愤的脸说出这种暧昧的话真是引人犯罪啊！幸好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　　　　“真的没关系，我不是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吗？”　　　　“这段时间一定很不习惯吧？现在开始我会打理好一切的。”　　　　“那，”洛依拉过米莱儿，“让米莱儿留下来照顾我不就好了。”　　　　“不行！”伊斯果断的拒绝让洛依有些吓到。　　　　洛依讪讪地收回拉着米莱儿的手。也是，伊斯哥哥应该不会舍得。　　　　“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揉了揉洛依的蓝发，温柔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回了房间不多时，伊斯送来了营养均衡的晚饭。一小时后送来了水果拼盘。两个小时后送来了洛依常用沐浴用品。　　　　从小到大都这么细心照顾我的伊斯哥哥，从小到大无所不能的伊斯哥哥……会不会已经感到厌倦了呢？总是把伊斯哥哥绊在身边的我太自私了！　　　　当晚，洛依打电话给璇姬，询问还有没有房间，方不方便搬去人鱼之家和大家一起住。　　　　人鱼之家仅有的五间房已经各有其主，和洛依说明情况后，璇姬只好把放杂物的阁楼收拾出来。　　　　这样，伊斯哥哥就不用太担心了吧？　　　　第二天一早，伊斯送早餐过来的时候，洛依提了搬家的事。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提议，伊斯脸色不太好看。　　　　“和霏歌她们在一起的话，就能放心了……吧，不是吗？”洛依小心翼翼地说。　　　　“嗯，洛依这么为我着想，我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洛依呢？”摸了摸玻璃杯，温度正合适了，伊斯动作优雅地把一杯牛奶放在洛依身前。　　　　洛依觉得伊斯笑得有些瘆人。　　　　伊斯叹了口气，说：“今天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去人鱼之家，要搬的话还是让我先察看一下房子吧。”　　　　“谢谢。”　　　　伊斯端盘子的手一顿，深深地看了洛依一眼。　　　　在学校，听说了洛依要搬过来一起住的薇娅用熊抱表达了她的热烈欢迎。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霏歌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会叫搬运公司。”　　　　“不过，怎么会想到要搬过来？”　　　　“呵呵，太突然了是吗？麻烦你们收拾阁楼了。”　　　　薇娅摆手道：“小事一桩别在意。”　　　　“其实昨天……”洛依简单说了一下昨天的事。　　　　“伊斯老师……”薇娅大声地叫了出来，被洛依捂住嘴。　　　　附近的女生回过头来。仿佛听见了新晋男□□字？　　　　“意识！意识！”洛依嬉笑着成功打消了女生们的好奇心。　　　　薇娅靠近洛依耳朵小声说：“伊斯老师住在你隔壁？！”　　　　无奈点头。　　　　霏歌似有所悟，“果然是为你而来呢！那……洛依搬过来是想……躲开伊斯老师？怕被抓回去吗？”　　　　洛依情绪有些低落，小声嘟囔：“算是吧，而且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依赖伊斯哥哥了。”　　　　不想再让伊斯哥哥为了我违背自己的意愿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不想伊斯哥哥为了我忍耐一切，不想被伊斯哥哥讨厌。　　　　“这算是青春期少女的独立宣言？”霏歌打趣道。　　　　“不要露出这么垂头丧气的表情嘛，要是他非要抓你回去就打一架好了！”薇娅用手指弹了一下洛依的脑门。　　　　“洛依才不是你呢！”霏歌没好气地反驳薇娅，“不过，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哦，不然，怎么应付待会的声乐课？”霏歌眨了眨眼睛。　　　　声，声乐课？！完全忘了！洛依环顾四周。女同学们果然正兴奋地讨论着……哦，居然还有补妆的？　　　　声乐课教室在另一层楼。洛依刚下课就被几个女生拥着往音乐教室走去。嗯，是上次一起激烈讨论过新老师的八卦同好……　　　　“太好了！终于能见到伊斯老师了！”喂喂，早会的时候不是作为副班主任出现了吗？　　　　“我每天帮各个科课代表送作业去办公室，但是伊斯老师经常不在呢。”嗯，你应该去图书馆看看，他比较喜欢安静的地方。　　　　“啊，要是我每天做多一份便当，不知道老师会不会接受呢？”可能会吧，但是绝对不会吃的。　　　　“不知道老师喜欢吃什么呢？”不挑食但是讨厌榴莲。　　　　“老师是什么星座的呢？要是能和老师配上就好了。”天蝎座，不知道你是什么星座？　　　　“最重要的是老师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温柔似水的吧，就像米莱儿那样，看来你是没什么机会了。　　　　“会不会喜欢年长的？”这个，应该不会吧。　　　　“我好几次看到伊斯老师对办公室里的女老师温柔地笑呢。”其实他对谁都会温柔地笑。　　　　“真的吗？老师们怎能这样，不是都结婚了吗？”淡定啊同学，你们想太多了。　　　　“不过，”突然转头看洛依，“为什么宝生同学你今天这么安静呢？上次明明也对伊斯老师很感兴趣的。”　　　　洛依尴尬一笑，咬牙说：“因为，因为我最近忙着别的事，都没空收集到足够的情报。”　　　　内心早已泪流满面，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一肚子不能说的料真是快要憋不住了！要不去论坛上发个匿名贴吧？把伊斯哥哥的身高体重三围全部挂出去！这样一来……会马上被抓回海里去的吧？想瞒过伊斯哥哥，我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