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就要打仗了,这是夏秉忠给宝玉传递的消息,自从半年前宝玉给夏秉忠递了银子想要求黛玉的姻缘之后,夏秉忠错会了意,以为宝玉想要求的是官职。可是宝玉身上没有任何功名在身,而京城里的闲散官儿都已经没有空缺了,所以夏秉忠心里对宝玉的银子总是有一股愧疚之意。说起夏秉忠此人,贪心虽然是贪了点儿,但是他身上却有一点别人不及的好处。那就是他是真收钱真办事儿的人,因此宝玉误打误撞正好撞到了夏秉忠心中的愧疚之处。所以夏总管有时对宫里或朝堂上比较重要的信息总会透个儿风捎与宝玉知道,算是稍慰愧疚之意。    这日朝堂刚刚下朝,夏秉忠就得到了南海将要开战的消息,作为平日的习惯,他便顺手叫来了自己的亲近小太监把这个消息递予了宝玉。虽然南海之战是必定要打的,但是要谁去打却成了一个大问题。本来宝玉读书的时候猜测到应该是四王八公之一的南安郡王带兵的,谁知穿越了一场,这南海之战的时间提前了不说,就连带兵之人也是犹犹豫豫的没有敲定下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日,宝玉正在读书,忽听见府上来了贵客,说是南安郡王家的太妃和郡王妃来了。贾母于是便叫上了他与黛玉、宝琴、湘云、迎春、探春一起作陪。    不过也许是宝玉这只外来蝴蝶起了效应,虽然南安太妃此次前来确实有相看之意,但是此次结果最终却是没有相中探春,反而看重了迎春。就从一开始太妃送的见面礼就知道了,黛玉她们送的不过是太妃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但是太妃一见了迎春,却是直接从手上褪了一个镯子下来硬生生的戴到了迎春的手腕上。迎春虽说外表看着温温柔柔没什么心眼儿,但是她心里明白着呢。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她心里实在不觉得自己有比黛玉、湘云还要出色的地方,因此看到太妃把这么重的礼物直接塞给了她,迎春连忙要把镯子褪下还回去。而南安太妃死活不让,板着脸道;“都说长者赐,不敢辞,我见了你实在是心中欢喜,所以才送给你这个。若你执意不受,想来心里是看不起我这老婆子罢。”    迎春虽然明白这东西要不得,可她又哪受得起南安太妃这通话语,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贾母发话了,“二丫头,太妃只是好意,给你便拿着罢。”    迎春听贾母这番话,方受了,只是面色还有些犹疑。南安太妃一见迎春接了下来,脸上方有了喜意,笑道:“好,好,这才是好孩子。”    看着这一番闹剧,宝玉心里通透的很,怕是书中探春远嫁的命运要落到迎春身上了。宝玉心里自然不平,凭什么朝堂之上的政治斗争要牵扯到无辜的女儿身上。宝玉在一旁忿忿之时,黛玉、宝琴、探春也都是灵巧之人,瞧着这会面怕不是一场好相与的,因此也都收敛了许多,只在一旁默默陪着,唯独湘云是个心大的,这场上的半点暗潮汹涌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依旧是说说笑笑,不见半点异常之处。甚至在南安太妃要走的时候,竟说有空还要去南安郡王府上做客。宝玉这时候也都不知该为湘云的心大说什么好了。    黛玉领会到的应该比宝琴、探春都要多,毕竟宝玉有事没事就和她讨论讨论时政什么的。因此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这应该就和宝玉之前和她说的南海之战有关。但是却没想到之间有什么具体关联,因此等南安太妃一走,黛玉便轻扯了宝玉袖子一下,宝玉一对上黛玉疑惑的眼神,瞬间便明白过来。只是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待两人前后脚回了大观园,宝玉就抬腿就往潇湘馆替黛玉解惑去了。    “你说什么?二姐姐竟要远嫁南海之地??”黛玉最终还是震惊于这个消息,失控喊出声来。不过幸好紫鹃等人都知道宝黛二人情意,凡是在潇湘馆,宝黛之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因此这番喊话才没被别人听了去。    “嘘…,好妹妹,你小声点还不行吗?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事情还没有定准呢,万一传了出去,那才是对二姐姐大大的不利呢。”宝玉悄声对林黛玉嘱咐道。    “可…可是苏家表哥也对二姐姐有意呢,这下该怎么办?”林黛玉低声咕哝道,恰好被宝玉听到了。“你说什么?”这下该轮到宝玉震惊了。半晌,宝玉方才沉声道:“这也好。这也好。既然如此,我们赶快把这事给二姐姐透露一声,看看二姐姐有没有意。若是有意的话,二姐姐还是越早嫁出去越好,省的牵扯进来。”    林黛玉也颇为赞同,毕竟当今状元郎的身份也足够显眼,况且韩若那个人也是知根知底的,这样的人物,很难迎春不动心。于是二人在这里商议已定,黛玉便下了帖子去请迎春过来了。    却说这头,那时间南安太妃一走,迎春就自个儿回到屋子里了,就连自己的差事也不去管了。几个丫头在一边悄悄的瞧着,怎么都觉得她们的二小姐今天有些不对头。绣橘悄悄戳了戳司棋,悄声道:“你过去瞧瞧姑娘去,这又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气不成?”    司棋摇了摇头,“我看着不像,你看看这些日子以来,咱姑娘早已不是之前那个针扎一下都不吭声的二木头了,怎么可能在外面受气?”    “话虽这样说,那你倒是上前问一问,光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绣橘忙推了司棋一把,示意她快上前问问。    司棋无法,只好装模作样似的捧了一杯茶前去,刚想找个由头,忽然低头瞅见了迎春手腕上带的镯子,笑道:“姑娘这是从哪儿得的好东西?可是今日太妃赏的?”    迎春听了她的话,低下头悠悠的看了看手腕一眼,道:“你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司棋站在那儿愣了一愣,继而尴尬的笑了笑:“姑娘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可是享受不来。”    迎春不断的摩挲腕上的玉镯,面上显得心事重重,“哎,若是这么说,那我又从何享受得起呢?”    纵使司棋再有本事,这话可是如何也接不下去了。司棋往后不断的给绣橘她们使眼色,示意她们快点过来。可是这个档口,谁都接不下去话来。大家正在尴尬之际,恰好这时,雪雁过来了,她这一来,感觉这屋子里就像得了一个大救星,能彻底把这屋里的氛围给改变了一样。    一见雪雁,司棋忙拉了她的手亲切的喊道;“雪雁妹妹,可是要给林姑娘带什么话不成?”    雪雁点点头,“我们姑娘说好久没下棋了,特让我来请二姑娘过去手谈一局。只是不知道二姑娘现在得不得空?”    “得空,得空。我们姑娘也没什么事做,去下棋可真真是再好不过了。可难为你跑一趟过来。”    迎春虽然在走神,但是也把她们的话听了大概。本来她是不想去的,正准备开口拒绝。可转念一想,她觉得今日这事总是要找人说出口的好,想来想去,也只有林黛玉是个靠得住的人。因此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便愣生生的转了个弯儿,“既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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