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韩一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分，喝了咖啡的她竟然有些饿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季璟戈摇摇头。韩一也摇摇头，走进厨房。“院长说你瘦了，你还不好好吃饭，你在镜头前已经够好看的，再瘦下去，就要脱像了。”其实并没有韩一说的那么夸张，季璟戈虽然瘦，但却是肥瘦均匀的精瘦，身材健硕。　　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韩一有些难为情。“那个……我家只剩方便面了，你要不对付一口？”　　“嗯。”季璟戈并不是矫情的人，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　　韩一在厨房里忙乎，不一会儿就将两碗方便面端了出来。方便面用小锅装着，并拿来两个碗，两双筷子。　　“好了，可以吃了，你可以慢慢吃，反正赶趟。”韩一还是坐在懒人椅上。　　季璟戈低下头，看着这碗方便面，想起了自己当练习生的日子。住进练习生宿舍之后，每天除了练习舞蹈练习唱歌没有别的活动，一天下来饥肠辘辘，虽然当练习生是有工资的，但却很少，其他的同期都会管家里要，可是他不愿意伸手向院长要钱，一包泡面分成两次吃，每次泡面的时候都会放很多水，这样就会将自己喝饱。　　韩一吃着的时候，发现他还没有动筷子。“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里面的菜包，因为我不喜欢就没给你放，而且你别嫌弃那渥的鸡蛋，至少蛋黄是完整的，这还是我整的最成功的一次呢！”　　季璟戈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以为自己不动筷子是在嫌弃。“我也不喜欢菜包。”赞同的说道。　　韩一笑了笑，又一个共同点。“那你还有不喜欢的吗？”　　“没有了，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只有少吃和多吃的东西？”韩一接过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季璟戈表示惊讶。　　“因为我也是。”韩一震惊无比，凑近仔细看他的脸。“你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季璟戈表示无视。用手指点着她光洁的额头，将她带离自己的眼前。“好好吃饭。”　　韩一撇撇嘴，不懂幽默感的男人……　　吃过饭，韩一刷完碗筷，已经七点多。　　“季璟戈，你确定你没记错？你的助理七点接你？”韩一看着表，疑惑的说道。　　季璟戈闻言，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有哇，洪哥不会无缘无故迟到，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韩一不再问下去，而是等啊等，等啊等，等来的却不是他助理来接他的电话，而是高思扬着急的敲门声。　　韩一家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所以只会是高思扬。可季璟戈在，该怎么办？　　“你不开门吗？”季璟戈来到门口韩一的身边，看了眼猫眼，问她。　　韩一慌张的捂住他的嘴。“嘘……你不怕被外面的人知道吗？”说着，将他往自己房间里推，“你在房间里不要吱声，更不要出来，知道吗？”　　紧接着不等季璟戈回答，就径自把门关上。去开房门。　　“韩一，韩一……”门外的高思扬正在扯着嗓子喊，像是很急的样子。　　“再敲我的门就要坏了，怎么了？”打开门，高思扬大汗淋漓的样子吓了韩一一跳。　　“急事儿。”说着，拽着韩一就往外面走。　　“大哥，我还穿拖鞋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先跟我说，我才好穿上衣服跟你出去是不是。”韩一快速的制止他。　　“李晋之你知道吧，还有他的甜甜妹妹，你也听说过吧？”高思扬咽了口气儿，说。　　“嗯，知道。”一双狐狸眼抓狂的样子闪过脑海。　　“他的甜甜妹妹在酒吧买醉，差点儿被男的轻薄了，幸好晋之看到的，拦了下来，可她醒过来之后谁都不让靠近，尤其是男的，已经这样僵持了一下午了，我俩也找不到其他女性朋友来，这不就想到你了。”　　“所以，已经发生一下午的事情，你现在才着急忙慌的来找女性朋友去解救？”韩一问号脸。　　“一开始以为她会慢慢的好，谁想到刚才竟然要自杀，她又不让我俩靠近，我俩只能把她关在酒吧楼上的包厢里。”高思扬有些大喘气的说道。“现在晋之守着她呢，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俩这次。”　　“好，我进屋穿上衣服，就跟你去，你先等一下。”说着，快速闪进房子里，并将门关上。　　高思扬看着再次紧闭的门，也没有想太多，但关门那一霎那，自己似乎好像看见一双男人的鞋？又想到甜甜妹妹没什么大碍，李晋之被折磨的要疯的脸，瞬间将那双鞋忘掉，等待着。　　韩一闪进房间里，看到他站在那里，抱着膀子，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季璟戈，出了点儿急事儿，我……”　　“我听到了，人命关天，去吧，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你助理还没给你打电话吧？你在我家等着吧，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成，灯不用关。”说着，套上羽绒服。　　“好”他点头。回应他的是门口韩一挥挥手说再见的充满歉意的脸。　　无奈的一笑，她可真放心把自己家交给别人。掏出手机，拨通已经来了数通未接的电话。　　“我说璟戈，你干嘛呢不接电话，这马上八点了，广告拍摄现场早就准备好了。”那边洪伟焦急的说。　　“现在来接我，在好味居订些够工作人员吃的餐点，钱我付，到了就说路上堵车就行。”季璟戈条理清晰的安排道。　　“得，听你这么一说，是预谋好的迟到吧！”洪伟了解他的说道。　　“废话真多，快来接我。”说着，挂了电话。　　洪伟看着嘟嘟响声的被挂断的电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他晚点来接他的是他，催他来接的还是他，这是被谁招惹了？　　韩一进了高思扬的车，疾奔在路上，最后停在了一家高档酒吧门前。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能为所欲为的地方啊！”韩一走进这里，缓缓的音乐声袭来，静谧而舒服，来这里饮酒的似乎都是上班族，为了消遣才来的地方。　　高思扬带着她熟门熟路的走进一个包厢里。包厢的设计类似KTV，但比其灯光要温暖柔和些，一看就是正经的地方。此时，一个披头散发，衣服有些暴露的女人躺在沙发上，李晋之阴沉着脸坐在远远的一处。　　这严肃的模样实在不能跟上一次见面时，嬉皮笑脸的人联系在一起。李晋之专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关门声才回过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石头摩擦在铁板上。　　“韩一，靠你了，你只要安抚一下她，将甜甜妹妹扶到车上就成。”说着，拽着李晋之走了出去。　　韩一并不认识什么甜甜妹妹，只在上次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对李晋之是很重要的存在。小心翼翼的靠近，用手轻轻的拍拍她。　　“你好？甜甜小姐？”　　谁知韩一的手刚靠近她，她就坐起来了，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眼泪未干的挂在脸上。韩一一惊，向后仰去，幸好有茶几接住自己。这是一张带些稚嫩的脸庞，虽然哭花的烟熏妆让小脸显得脏兮兮的，却并不影响她眼含泪水的汪汪大眼。　　“你是高思扬的朋友，还是李晋之的朋友？是正常的朋友，还是不正常的女朋友？”她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不像喝醉的人。　　“我……我是高思扬的正常的朋友。”韩一回答。　　“哼，就算是李晋之的女朋友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在乎。”她有些委屈又带些倔强的说。　　“我真的是高思扬的朋友，和李晋之只是间接的见过三次面，今天是第三次。”韩一感觉，她似乎很在意自己跟李晋之的关系，耐心的解释。“你没有喝醉吗？”　　“喝醉能怎样？不喝醉又怎样，意识始终是清醒的。”被叫做甜甜的女人哀伤的说道。　　“那你差点儿被轻薄……”　　“呵…是李晋之夸大其词，我只不过是在酒吧看到他的时候顺势吻了邻桌的男人罢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的感情要是真的有所谓的为什么就好了。”说着，眼角的泪水不受控的滑落。　　“你喜欢李晋之。”韩一肯定的说。　　女人抬起眼睛，注视着韩一“连你一个只见过我一面的人都看出来了，为什么他看不出来？”　　韩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女人站起身，将脚下的高跟鞋脱掉，拿在手里。“走吧，我疯够了，该回去了。”说着，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李晋之靠在墙上，并没有看她。到是高思扬说。“晋之，你送甜甜妹妹回去吧，我送韩一。”说着，就将韩一拉走。　　下楼的时候，韩一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晋之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两人沉默不语。而甜甜的眼神，始终都在他的身上，充满爱意和不舍。　　车上。　　韩一回想着甜甜的话，只是三言两语，却诉说出一段心酸故事的感觉。　　“他俩是表兄妹，虽然不是亲的。”高思扬忽然打破安静，说。　　“嗯？”　　“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被允许的爱情。”高思扬继续说，带着感叹和遗憾。　　韩一没有说什么。爱情？什么是被允许的？什么是不被允许的？韩一对于爱情的认知还很浅薄。长这么大虽然有过几段感情，但结束的时候都是不痛不痒，回想起来就像是小孩过家家一样，矫情的可怕。　　步入社会之后，忙于工作，忙于赚钱。爱情，这个只有闲人才玩的起的游戏已经渐渐远离韩一的生活。她认为，爱情就像是蜂巢，开始你会陷入甜言蜜语之中，最后却要忍受被蜜蜂蛰死的恐惧。　　那种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患得患失的感觉。韩一不会轻易尝试，但一旦尝试，便是全心全意，不容自己后悔，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况且，看着父母失败的爱情，说对婚姻没有恐惧，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前而言，还是金钱来的实惠些。不能光想些虚无缥缈的。　　回到家，客厅的灯还是亮的，除了空气中残留的方便面的味道，提醒自己几个小时前这里曾有过人外，没有其他。高思扬将自己送到楼下，因为不放心李晋之，匆忙的又赶了回去。　　韩一疲惫的躺在床上，不得不感叹，只要挨着床，就会感到疲惫。翻了个身，继续想些有的没的，视线却被床头柜上的相框吸引，确切的说，是相框上的便利贴。　　相框里的照片是韩一大学毕业的时候穿着学士服和母亲的合照。便利贴贴在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三个字‘很漂亮’，落款：季璟戈。　　很漂亮？是说自己很漂亮？难道不应该见第一面就已经知道的事实吗？话说，她这算是有大明星的亲笔签名了吗？这么轻松就得到了？　　两人几天以来一直以朋友相称，联系还算频繁，渐渐的也习惯了跟他在一起的时间。　　一周后的夜晚。　　叮叮叮……短信进来的声音。　　“上午九点飞机，十二点的广告拍摄，结束时间未知，入住酒店D市假日酒店。”季璟戈发来的。韩一这才想起来，他说有广告去D市拍，自己竟然忙乎忘了，赶紧订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