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骏王爷让奴婢伺候您回宫”秋雨走上前来对我说道  “骏王爷?”我疑惑的问道  “骏王爷说皇上还有事情要在御书房与军师商议,让您先回宫”秋雨说道  “那我们走吧”说罢便于秋雨一起往椒房殿走去。  御书房内  东方圣斜身倚靠在朱红色椅榻上,面前一张同色的桌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折子,悠然飘来的檀香让整个御书房多了一份平和,与此时略显凝重的氛围成了鲜明的对比。  “圣儿,今日宴席间你难免有些沉不住气了”  说话的是一长者,他坐于东方圣旁边的椅中,看上去已有六十多岁,满头银发随意的散落在身上,神态安然沉稳。此话一出似有埋怨却让听者生不出任何的厌烦,能这般与东方圣说话的也只有把他从小带大的师傅岳良。  岳良是东方圣的军师,一路跟随东方圣挥师征战,要说东方圣气势逼人,那么岳良便是智谋超群,有勇有谋两人乃是天作之和。  “老师难道不知,南国传回的消息,南王实乃居心叵测,竟选一红尘女子伴我左右,这本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里我已然按照老师之意,对他们甚为客气,还要如何?”  东方圣怒气冲冲,愤然起身一掌重重的拍于桌案上。  岳良长叹一口气,面带笑意起身抚了抚东方圣的肩膀道:“圣儿何须因此动怒,放眼看去众多诸侯虽各个都已降服于你,但难免会有鱼目混珠在内。就拿南王来说,他心思甚深,又是难得的懂得用兵之人,依他个性怎能甘愿臣服于别人之下,我看他是表面维和,私下却是扩充军备等待时机啊”。  “那既如此,何不趁机将他一举歼灭”东方圣愤然道。  “歼灭他不难,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军长期战事连连,损兵折将甚为严重,而那些兵俘还未完全与我军融为一心,在者说南王用兵之策并不在你之下,若此时攻打南国,怕是得不偿失啊。”  “难道朕要生吞了这口恶气吗”东方圣剑眉紧蹙。  “忍住一时之气,才能成就大事,圣儿你性子是太过刚烈,自古哪个君王是易得天下的。”岳良拍了拍东方圣肩膀,像极了年迈的父亲在哄不听话的孩子。  “那今日南王进贡的女子,朕怎知不是南王派来的刺客和细作。”  “刺客?南王不傻,岂能在这个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置于细作,他能这般大张旗鼓的把人送至你的身边,定然料到我们会猜疑此女子的身份,让此女子当细作未免有些太过鲁莽,看来,他葫芦里卖的药怕是比这更为狠毒才对。”岳良神色幽然,手抚着花白的胡须缓慢的踱步在殿内神色间尽是不解的样子。  良久,岳良才面露喜色,转身吩咐道:  “不管如何,圣儿今晚定要夜宿椒房殿,锦义就无需前往了,戏既然已开始,就要做全了才是。”   “哼,朕定会让今夜永刻在她的心里,让他对朕誓死难忘。”东方圣抚着墙壁上垂落的流苏穗子,嘴角渐渐涌起的冷笑,像把利剑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回去的路上格外清净,因夜深了路上的太监们都掌起了灯,所以并未觉得暗。踏进椒房殿的门槛,就感觉有些异样。我迈进殿内,果然瞧见地上跪着六个宫人,我仔细一瞧原来是四个宫女,两个太监。  我回头看了看秋雨,她上前说道:“这是皇上让内务府安排下来伺候美人的宫人。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的,手脚利索着呢,美人可安心使唤。”  “劳皇上费心了”我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承了东方圣的美意。  “你们都抬起头来吧,低着头我怎么识得你们呢”我边说边往殿内的软榻上坐去。  虽说在胭脂醉也会有人伺候,但我却从未使唤过别人,不过在南国宫里的那段时间,身边的王嬷嬷也有心教导过,主子待下人不可太强势也不可太亲近,如若太过亲近只怕是日后再无威信可言,奴婢欺负到主子头上的事多了去了,若太过强硬也难免落人口舌,招惹是非。    跪着的宫人们慢慢的抬起头,透过昏暗的烛光我细细打量着他们,他们看上去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说是老练也不为过。我把手轻轻的放在几案上,手不漏痕迹的一推,案子上那盏装满茶水的杯子就这么瞬间滚落在地上,随着一声“啪”的碎响地上跪着的人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恐,转瞬即逝,若不是我留心察看,还真就错过了。  我内心一阵轻笑,心想,真是精挑细选这得费多大的周折才能训练出这么沉着冷静的奴才们。我抬头看向最后面跪着的宫女,她略有些颤抖的身子和飘忽不定的眼神让我尽收眼底,到底还有一个不禁事世的。  “美人,您”秋雨在我身边轻喊,我这才回过神,不漏一丝痕迹的对跪着人说:“以后要辛苦你们了,想必你们来之前都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你们就各就其位认真做事吧”  “是”底下的人低头颔首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指了指因刚才的事情还微微发抖的宫女问  “奴婢青儿”她轻声答道语气里难免有些紧张。  “青儿,以后就在我身边吧”我笑着走过去轻轻的拉起跪在地上的人儿。  其他宫人眼角暗暗闪过的失落,还是落入我的眼里。  青儿有些惊讶我的举动,愣了一会才轻轻地说:“是”  “秋雨,你也回去交差吧”我笑着对秋雨说  秋雨应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竟是我不懂的深邃,随即便回身对跪在地上的奴才厉声说道:“把这收拾干净后就退下吧,以后干活机灵点,好生的伺候美人,若有闪失,定重罚。” 宫人们听她一说挤满跪着俯身回到:“是”   秋雨的话不轻不重,但藏在里面的震慑力却不容小觑。秋雨临行时对我俯身示意,我轻轻的点头道:“今天辛苦了”,我的话一出她便顿了顿前行的脚步后回首一笑便离开了。    看着宫人们忙碌收拾的样子,我疲乏的退去身上的白色披风青儿伸手接过,我便走向内殿,未曾更衣便躺在冰冷的床榻上,东国的冬天确实比南国冷了很多,这内殿想来也是很久没有人居住,难免多了一些阴冷之气,我伸手拉过金丝缎面的被褥盖在身上,柔软的内里瞬间让我好了很多。  想起方才在龙潜宫内,东方圣所隐射的寓意,我怎么也睡不着。当着南国使者表面上对我荣宠备至,实则却冰冷如霜。拿我与殿上的歌妓相比,看的出我在他的心里是如此的不堪,就连挑来的宫人都是他精挑细选,想必是派来监视我的吧。看来,世人都在传东方圣坐稳江山后每日里沉迷于酒色,也不尽然。一个心思这么深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沉迷酒色的昏庸之辈。  想到这里我不禁嘴角上扬,那么以美人的位分住在椒房殿想必也是他一手策划,表面上对南国使者传达了我的重要性,只是他们不能想到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提醒着我身份的卑微与不配。南王讨好他一心想两国交好的真诚,其实在东方圣的眼里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计策,到底还是被当成细作了。  我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纱帐,在烛光的照耀下这红色竟是如此的刺目,让我心神不安起来。我的处境如此尴尬这倒是在意料之外的,想过东方圣或许不喜欢我,以他的威严及东国的实力可以直接把我遣送回国,南王也不敢说什么,或是直接把我许给另外的人也不算薄了南王了颜面。哎,我不禁叹了口气,内心一阵烦闷,要是童儿在身边我还能有个依靠,只是现在我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路呢。  四周一片寂静,内殿里独自摇曳的孤灯火苗奋力的跳跃着,是要侵蚀了这片夜的孤寂。我起身下床,拿起桌边的剪刀轻轻的剪掉红烛多余的灯蕊,看着刚刚奋力燃烧的火苗逐渐变的平息,嘴角才露出一抹浅笑,心想着,但凡你多么奋力的燃烧也是孤灯一盏,与其尽早的耗掉生命还不如平稳的燃着等待天亮。想来我亦如是,现在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为了童儿活着才是唯一的目的。    “皇上驾到”  宫人的通报让我始料不及,夜深了他怎么会来这里,来不及多想我便从内殿迎了出去。         “皇上吉祥,深夜到此臣妾未能远迎实属不敬”我跪在地上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东方圣对着下人挥了挥手,宫人们即刻变散去了。  “宫内寒气怎么这么重?赶快生几个火盆来”东方圣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宫人们七零八落的脚步声,一会儿功夫,宫人们就端着三四个火盆进来,安置好后又匆匆退下。看了看身旁的火盆,我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  “来,我们到这里来坐”  因是跪在地上未看清来人,还在诧异为何他如此温雅,却看见东方圣与一女子从我身边经过坐在了软榻上,这才抬首看去,殿内除却东方圣与两名殿上唱歌跳舞的女子外,东方骏也站在这里。  “雨落,陪着骏弟坐到这边”东方圣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唱歌的姑娘说。  原来唱歌的女子叫雨落,很是优美的名字雨落无声却总能沁人心脾,雨落闻声面上尽是难掩的欣喜之色,赶忙挽着东方骏便朝凳子上坐去,生怕错过便无再有之日。与雨落相比东方骏只是跟随,脸上并看不出任何欣喜之色。  我转头看着东方圣英气逼人的脸庞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仿似习惯了般内心并无波澜,只是淡然跪在原地。  “飘雪,你说朕的美人有你舞的好看吗?”  东方圣斜身坐在软榻上,搂着身旁刚刚跳舞的女子问。  他怀里的女人甚是娇羞的脸上露出一丝妩媚的笑,而后娇喃道:“皇上,就会取笑飘雪,人家是南国进贡来的美人,怎能与我这等人舞姬相提并论呢”言语间略带些酸涩之意,像是及其在意美人的封号。  “哦,那朕不妨看看,到底是不是取笑飘雪,还是有人自取其辱呢。”  东方圣满脸堆笑胳膊用力的圈了圈怀里的飘雪,另一只手暧昧的捏着飘雪的脸颊道。   “给朕舞一曲,也让他们瞧瞧美人是何等的风姿卓越。”东方圣转头看向我语气变的坚定冰冷,方才的温情仿似从未有过。  听着他的话我内心一阵讥笑与释然,想必这番前来并不是看我唱歌跳舞这么简单,舞与不舞都是多此一举,何必自寻难堪呢。跪在原地神色淡然轻声说:“臣妾一路劳顿很是乏了,怕是舞不好辱了皇上圣眼”  “你这是在违抗朕吗?”东方圣孤傲的面容上,一双凤眼里尽是愤怒,   “臣妾不敢”我颔首轻言,他的震怒并未引起我的恐慌,相反,他越是这样我的心越是出奇的平静,好像这一切才是他对我理所应当的态度。  “你不敢?舟车劳顿?好,那就给朕唱一曲”  东方圣并未妥协只是语气由刚才的震怒转变成一丝冷讽轻轻的飘然而至。  “臣妾现在不便唱曲,扰了皇上兴致,还请责罚”不知为何我竟然说出这番话,只感觉心里有种倔强的情感由内而生,因为那点自尊在作祟还是其他,我也说不清楚。  东方圣猛地拉起我的胳膊,宽大的手臂攥住我纤细的手腕瞬间疼痛传遍全身,我皱着眉头眼睛直盯眼前人的眸子,原本冷峻的脸庞,此刻更是寒意逼人,黝深的眸子里散发出愤怒的火焰,好像要把我燃烧掉,他的手臂越来越紧,我的胳膊像是快要断裂一般,我紧紧的咬住嘴唇忍住疼痛,眼睛丝毫没有怯懦之意,就这样彼此僵持着。  我读不懂他眼睛里转变的情绪是什么,良久,他猛地一甩手我便整个躺在地上。殿内顿时安静的让人生畏,飘雪眼角微露的那抹冷讽让整个殿内又多了分凄寒。我慢慢的直起腰身,手轻试嘴唇上渗出的血迹,抬首回眸间,眼睛的余光掠过一旁的东方骏,温如玉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本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而后悄无声息的浅握成拳归于原处。  “好一个不便,那你在南国的胭脂坠接客时也有不便吗?”  东方圣靠在软榻上,神情自若仿似喃喃自语,虽及轻的声音犹如从远处飘来但一字一字的砸在每个人的心里。时间因为这句话凝结起来,东方骏手里把玩的墨玉瞬间落地,声音缓缓流传于椒房殿内,震彻心扉。   屋子里的人惊讶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诧异到嘲讽或是鄙视都在瞬间完成。伏在地上的身子霎时如冰冻,淡然的眸子浮上了丝丝恐惧,他怎么能知道胭脂坠,南王分明说过会护我周全,又怎能不知把流落烟花的女子送予东方圣是辱君大罪?  怪不得方才龙潜宫内东方圣当着裴剑故意拿我与舞姬相比,从裴剑满是诧异的神情上,看得出他也颇为震惊,若不是南王那东方圣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直到一声冷笑幽然的从软榻上传来,我才回过神。  许是离火盆太近,额上的汗珠随着脸颊慢慢滴下来,身旁的火盆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那团鲜红的火堆,让我越发心神不宁起来。  东方圣慵懒的直起身子英气逼人的剑眉高挑,寒光刺骨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怎么?这才知道害怕?南王不会告诉你,来到朕的面前会让你从此荣华一生,再不用委身于他人了吧?”  说罢他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慢慢的凑近我,疼痛让我不禁皱了皱眉,他轻声道:“不会饮酒?一个每天流连在男人中的名妓竟然不会饮酒?难不成胭脂坠的妓就是用这般装作清高的样子供人取乐吗?”  恐惧被他这番羞辱慢慢淡化,透明的长甲在拂袖的掩盖下狠狠的渗入青石地面,砰然断裂的声音后便是沁入骨髓的疼痛,只有这番疼痛才能让我忘却些心被人随意宰割所带来的痛楚。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若我不能活着,但愿南王能遵守承诺,还童儿一条生路,只要童儿安然无恙我就无惧生死,我活着无非就是为了童儿。  我缓缓起身忍着疼痛与悲伤,嘴角泛出及浅的冷笑,神色间早已是云淡风轻:“莫颜不堪,辱了皇上,如今只有以死谢罪,只是莫颜命贱,死后断不能在牵连他人,望皇上能念在与莫颜有一面之缘,每年告知南国,莫颜一切安好,切勿将死讯传至南国。 ”  “以死谢罪?你用这条贱命就能弥补了朕的颜面吗?不过,若你一心求死,朕自当成全你便是”,方才捏住我下巴的手瞬间移向我的脖子,愤怒的眼睛里充满鲜红的血丝,像是一头被人惹恼的厉虎,杀气腾腾的看着手里的猎物,他若要杀我不费吹灰之力。  一时间只觉呼吸停滞,血液仿似凝结在一处,眼前一阵眩晕。  “皇兄,皇兄,天色甚晚明日南国使者还要启程,若不可因此误了大事。”  在我以为就这么死了时,东方骏骤然起身握住我脖子上那支强而有力的手焦急说道。  东方圣眉宇闪动一下,愤然松开扼住我脖颈的手,一阵气流随着他松开的手慢慢抵入心头,急促的呼吸渐渐让心绪归于平静  “你们先退下吧,朕要在这里留宿”。我慌忙的起身丝毫忘记了他还未让我平身,但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我回头看了看东方骏同样讶异的脸,竟鬼使神差般的向他摇了摇头,人在绝望时总是习惯紧紧抓住一根稻草,毫不在意这根稻草的重量能否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我这是奢望他帮我吗?  “皇上”东方骏稍作迟疑,只是未等他把话说完就听到东方圣坚定如石的声音:“朕主意已定,你们退下”   东方骏闻声不在多言,微微俯身后离去,偌大的宫殿此刻只有我与东方圣相对站立,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异常清晰,我暗自观望,见他此时神色安然,着实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方才他还因我设身烟花之地而鄙夷,此刻在这留宿又是为何呢?突然想到方才东方骏的话,明日南国使者启程,别误了大事。这才明白,东方骏的话想必提醒了他,才使得他对自己手下留情,而今夜留宿也是必然之策。  “给朕宽衣”正在思量着内殿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我闻声抬首发现东方圣不知何时已进了内殿,硬着头皮缓步走进,他一身朝服立于床榻前,等待着我为他宽衣。离他一步之遥时我站住脚,专属他的檀香还是盈盈围绕在鼻息,我生疏的帮他解着腰间的盘龙玉带,只是他宽阔的腰身,着实让我有些为难,他只是端站着冷眼瞧着丝毫不挪动半步。我只好举步轻移,拒他半尺之余才解开玉带。前襟上的扣子更是与我较劲,不得再次轻移脚步,踏足他胸前,耳边他平稳的呼吸,让我心绪烦乱,这么近身的靠近除童儿之外的男人还是第一次,双手不听使唤的抖动着。  “你就是这般伺候男人的?”低沉的声音略有戏谑的在耳边响起。我未曾说话,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好不容易退去朝服,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道:“皇上歇息吧”,见他依然站在床榻前,深深的看着我,眼睛里透着我读不懂的神情。这才发现我离他如此之近,赶忙退后两步把衣服悬挂在衣架之上,轻轻的吹熄蜡烛往殿外走去。  “在朕的身边睡”身后人低沉的说道,与这黑暗一般让人捉摸不透话语背后是何等的表情。  “臣妾卑贱,万不敢榻入皇上龙床。”我低声浅语道,此话被人听去难免有些赌气之意。  “朕让你来。”简短坚定的话,不容抗拒传入耳边 ,我来到床榻上,和衣躺在了他的身边,即知道他这是演戏,演给还未走的南国使者看,让他们以为我倍受荣宠且放心离去,从此对东国放松警惕,如此我也就陪他演下去吧。  只是他们把我想的太过重要,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有沦落至胭脂坠那等风尘之地,能够保命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哪还担得起一国之命运。今日看来,东方圣并不是外界所传的贪图酒色之辈,又颜面看的又十分重要,万不会与我一风尘之人同床示好的。  今日与我同床而眠想必他也是极度隐忍,料不到我在胭脂坠的那段日子竟能成为我一时的保护伞,想到这里我内心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从何来不知,悲的是眼前人不管我愿与不愿都已为自己的丈夫,若得不到他的垂爱以后该将何去何从?我侧过脸看着双目紧闭的东方圣,此刻安静的样子倒是最为俊美的时候,浓密黑黑的眉毛向天下展示他的威严,一双凤眼被长长的睫毛覆盖,说他是女人想必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的鼻梁在这白白的脸上显得格外俊朗,谁能想到眼前的这人竟能与杀戮无数冷酷君王扯在一起呢。  听着他均匀的喘息声,我却格外的清醒,我不信他能睡着,一个被认为南国的细作躺在他的身边又怎能安心入眠呢。我轻轻的抬起胳膊,只是瞬间便被一强而有力的手按住,隔着黑暗我苦笑一下,我想如果此刻我能看清他的摸样,那定是如方才的冷酷无情吧,我从容的把他的手从我手腕上拿开,并顺势拉了拉被角盖在自己的身上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轻声说道:  “皇上这是何必呢,莫颜不是你想的那般人”  “朕,岂能信你”半响他轻轻的说  “信不信在皇上,莫颜只想活着”我轻声呢喃,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否能听到我的话,东方圣未曾说话,只是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东国的夜异常的安静,我躺在这用汉白玉装点成的床榻上,周围的红纱帐层层包裹,除却孤单外,感觉不到丝丝暖意。  我想今夜对我们来说都是不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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