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们住的这个小区是我爸单位的社区，当初房子分下来时我上小学五年级，在老家呆了十一年，天阔地广的，前院后院的，很舒服很自在。刚来这总是憋在家里那丁大点空间，实在不习惯，后来渐渐在小区里也认识了很多小朋友，更重要的是妮子的爸爸和我爸是同一个单位，我们老家也在一块，所以从小到大我们俩都手拉手玩得很亲！　　“佟筝，回来了？”　　“哦，李姨买东西去了！”　　“对，买条鱼，妮子她爷爷爱吃，怎么就你一人，男朋友呢？”　　我被问的措手不及　　“李姨，你见我爸没？”　　“哦，在前面的街角买菜呢”　　“谢谢，回头给您拜年”　　真是的，这给我一传十十传百的，自个家里事不多啊，老操心我的事！　　“爸”我看到我爸上前去挽着他胳膊　　“呦闺女，你变漂亮了”　　“哈哈，就您最会说话了”　　“爸说的是实话”　　“我喜欢实话”　　我们拎着一串蒜和几斤青菜回了家。为了避免我妈的审问，我溜进房间关了门。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一一回复敷衍拜年短信，没想趴着又睡着了，我爸敲着门叫我我才惊醒。看着天已经黑透！我妈已经妥妥地完成了一桌子年夜饭的任务，就是拉了个脸　　“我说妈，过年呢，你这是去上坟的脸”　　“我说你怎么跟我媳妇说话呢？”　　“哎呀，对不起，我错了，没看到我妈的护花使者在这呢！”　　我妈“噗嗤”笑了“死丫头，问个话都不跟我说，枉费我替你操心”　　“打住，过年我们要高兴，你再说我就跟您学离家出走！”　　“切”我妈甩我一白眼，上厨房去了　　看着春晚吃着饭，的确是身边少了个老公和孩子，显得门庭冷落，可又一想，即使有老公和孩子，可能门庭更冷落，因为得回婆家过年！剩老两口多凄凉！妮子就是例子啊！不过我妈肯定现在巴不得我带着老公孩子呢！　　有说有笑的评论着春晚小品，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过年只有鞭炮响起来，才让人觉得有些气氛。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趁青春　　看手机，陌生号　　“喂，你好”　　“佟筝，新年快乐”　　文一的声音，对啊，平常在单位总习惯用办公电话，我总是忘记要存他的号码。我瞅瞅我爸妈，起身回了房间　　“文一，谢谢你，也祝你新年快乐”　　“这是我回国的第一个新年，就想打给你”　　“米露呢？你们没……”　　“米露回英国陪他爸爸过年了”　　“哦，你没有陪她一起去吗”　　“不用”　　一阵静默　　“佟筝”“文一”　　“你先说”　　“没有，就是这些年，你，在国外好吗？”　　“挺好的，就是偶尔会想……想家，佟筝，你真的会一个月后就结婚吗？”　　“文一，我结婚的话，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又是短暂的静默　　“佟筝，无论你嫁给谁，只要你觉得幸福，我都会真心祝福你的！”　　我眼睛朦胧　　“文一，无论你会取谁，只要你心里开心，我也会真心祝福你的”　　“阿筝，我，……”一阵刺耳的鞭炮声透过窗户传进来，我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再后来就挂断了！　　看着外面黑夜中点亮的灯火，心里竟漾起阵阵的酸涩　　我曾经在这样的节日里等待远在英国的文一会突然打给我电话，高兴地对我说“新年快乐！”就像我们在一起的那时，一到春节，新年钟声敲响之际，文一会进来电话，成为一种默契的等待，我们各自在电话两端倒计时，然后就会特别兴奋地聆听彼此的声音。还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总把这些小默契小浪漫当成一道甜点永久回味，不乏美好。只是后来，这些全成为折磨我的利器！然后任由一种习惯代替另一种习惯的麻木适应。　　初一的习俗我们家万年不变，挨着给关系好的叔叔阿姨拜年，以前在老家给本家里的伯伯叔叔婶婶拜年，我实在不想移步，这么大的姑娘了，跑人家家里肯定又是老话题，我必须爱惜我的耳朵，爱惜我的心情！哪知我妈居然同意了我的请求，我猜测她也怕人家说我的个人问题，说多了她面子上也挂不住！结果我发现我真是想多了，因为我妈在出门没一个小时就蹬蹬回家了！一脸春风的样子！　　“你这怎么这么快就拜完年了！”　　“我有重要的事呢，留着让你爸去和人家唠嗑去”　　“这么神秘，什么重要事啊”　　我端着一碗她老早就炖在锅里的排骨汤一勺一勺喝着，心想着这老太太今天这么好，炖了这么美味的汤　　“等会你就知道了！”　　“砰砰砰”　　有人敲门，　　“妈，有人来拜年了”　　我喂了一口汤去开门，门一开，我一口汤喷了出来，不偏不倚喷在那人脸上　　“林，林旭！”　　我两眼珠子仔细打量确认，没错就是林旭“你怎么来了……”　　“哎呦，稀客稀客，快请进”我妈热情地迎出来，看到林旭的脸上嘀嗒着汤渍，白我一眼“快去拿纸去呀这丫头”　　“阿姨好！”　　我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从屋里撕了张纸冲出去给他，我妈已经将他安置客厅沙发之上，笑盈盈地招呼他吃水果　　“筝儿，你陪着小林说会话，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　　我拽着他胳膊　　“怎么回事？我妈好像知道你要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　　他握着我的手拉到他嘴边随即亲了一下　　“昨天阿姨用你的手机给我拨电话了，我们聊的挺好的，我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索性就来了，没想到阿姨竟愉快的同意了！”　　“什么，我妈用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我仔细回忆，昨天我跟我妈交代问题，然后就出门了，还真是将手机落床上了，人心险恶啊，我亲妈这是把他闺女活生生地想淹没于尴尬的沙漠里！　　“你想什么呢？”林旭掰了瓣橘子往我嘴里塞　　“今天新年，你不陪你妈妈吗？”　　“我妈每年新年第一天就去餐厅里给员工们拜年了，这是她的制度之一，所以就剩我一人了”　　“你坐着，我看我妈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我进了厨房，关上门窗，我妈正专一的切土豆丝　　“何春花，你可真行！”　　我妈停止土豆丝的运作　　“你叫人林旭来干嘛啊？我说你这一天尊不尊重我啊”　　“佟小筝，我告诉你，我这么做是为你好，打铁要趁热，现在放假多好的机会，你们多交流交流，彼此多了解了解，多好啊！像你成天在公司忙忙，忙的再把这个给耽搁了！我看你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　　“你说你要是请人家来，算怎么一回事嘛，显得我多巴不得赶紧要跟了人家似的”　　“切，我要跟你说，你还能让人家来！？”　　我当然拒绝让林旭来，别的不说，就说我妈这档子，指不定出去怎么跟人吹嘘，更何况我跟林旭认识也不过短短两个月而已，显得我多轻浮！　　“得，你说的都有理！”　　我出了厨房门，拿起一苹果狠咬一口　　“怎么了，不高兴？”林旭看着我“你不欢迎我”　　他假装沮丧　　我拿起苹果塞他嘴里“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来，太讨厌了！你看我穿的跟村姑似的，一下降低在你心里的地位了”　　他把咬住的苹果拿下来“因为要给你惊喜啊”又用手摸我头发，看我小嘴撅着，上来就在我嘴上啄了一下！“村姑我也喜欢”　　门有被推开，我和林旭齐刷刷望过去，站起来问候我爸　　“爸，你回来了！”　　“叔叔好”　　我爸显然被这位不速之客吓到了！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林旭看　　“那个爸，这是林旭”　　我爸恢复开朗笑容，“小伙来了，坐吧，坐吧，別站着了！”　　“叔叔，听佟筝说你喜欢喝点小酒，这是我带给您的五粮液”　　“客气，来就来呗，带什么酒！”我爸乐呵呵的一边说一边仔细瞅着五粮液　　我爸是爱喝酒，可我从来没有对林旭提起过这茬，想必又是我妈！此时此刻，我已然觉得这是女婿跟老丈人准备“煮酒论英雄”的暖场阶段。可是天知道我真的还没想过和林旭结婚这一档事呢！不会今天过后，这老两口一高兴，直接拍桌子“林旭，佟筝我们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