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上绝大部分鄱阳湖大闸蟹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存在,可惜明白也没用,不买就别吃,让消费者自己去分辨螃蟹的具体产地,难度太大了。

这次无意中路过鄱阳湖,洪涛打算好好过过嘴瘾,管它应不应季先吃上再说。但是在鄱阳县城里一打听,当地人知道湖里有螃蟹,酒楼也有售卖,但并不怎么出名,只是少数人的偏好。目前还不是吃螃蟹的季节,想吃得事先预定,让酒楼的伙计去湖边找渔家捕捞。

这顿大闸蟹把洪涛吃的,溜溜两天没从床上爬起来,差点没把肠子拉出来。后世的人吃螃蟹,无非就是蒸煮炒,间或还有腌制的,可宋人在吃上面太生猛了,他们吃生的,螃蟹刺身!

当伙计把两份螃蟹和几种作料端上来之后,洪涛半天也没搞明白生螃蟹咋吃。这也怪他不学无术,如果能多读读苏老头的诗,估计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丁公默送蝤蛑:溪边石蟹小如钱,喜见轮囷赤玉盘。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

丁公默也叫丁骘,是个进士出身的州官,是苏轼的朋友,据说当年也去王诜的西园里鬼混过,但洪涛真想不起来了。

蝤蛑,梭子蟹的古称。诗里面说的是丁公默送了几只梭子蟹给苏轼,苏老头吃的挺香。其实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就是第三句,半壳含黄宜点酒。

啥意思呢?这是宋人吃螃蟹的一种吃法,活螃蟹洗净劈开,用酒或者酒酿腌渍半个时辰,然后就生吃了,名曰酒泼蟹生。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吃法,连腌渍的工序都省了,直接把螃蟹切成块,用橙子捣成泥拌拌上桌,名曰洗手蟹。意思就是制作时间短,洗个手的功夫就做好了。

洪涛对吃还是挺大胆的,只要别人敢吃他就敢吃。看到王十吃的挺香,于是先酒泼再洗手。味道嘛……除了有点腥味之外,倒是也还凑合,胜在新鲜两个字。

嘴凑合了,肠胃真受不了,不到一个小时洪涛就尝到了闹肚子的滋味儿,好在还有个王十在一边细心照顾,真没看出来女特务头子还有当丫鬟的潜能。

二天之后洪涛终于不拉了,于是他又去了一趟鄱阳镇的酒楼,预定了一篓大闸蟹。但是没让酒楼的厨师再弄什么酒泼蟹和洗手蟹,而是拿回了永平监驻地,让一库上锅蒸,沾着酱油、米醋、橙汁、姜末,大快朵颐!

“蟹子居然能如此好吃,主人可否把此法传授于我?”要说传统,酒泼蟹和洗手蟹才是正宗,洪涛的吃法反倒成了创新。以太吃的比一库蒸的还快,吃完了还不忘讨要蘸汁的配方。在他看来,这又是主人的绝技,必须特别神秘。

“你要它作甚?”洪涛倒不是不想给,只是觉得以太拍马屁的功夫有点退步,在这四个贴身日本浪人中,他的武艺最稀松、胆子也最小,能留下来完全靠那张嘴,拍起马屁来口吐莲花,毫无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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