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

夜。　　“哗！”墙壁横架上展览用的昂贵不菲的瓷瓶被人狠狠掷在地上，男人恶狠狠地拽住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女人。　　“真亏的你干的出来啊，智子，花我的钱，来养别的男人，明明都是我一直花大价钱养着你，你却还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厮混，真亏你做的出来啊，啊说，到底是谁！到底谁是那个那个野男人！”盛满的酒瓶被人一手砸碎，气上了头满眼通红的武士打扮的男人狠狠地拽住了女人的颈子。　　“呜…呜呜…不是这样的，大人，我并没有想…不是这样的…”女人呜呜咽咽，此时已披头散发。　　“不是说什么瞎话！那你身上的烟味从哪来的！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咚咚咚上楼的声音，门被打开，一个男仆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人前。　　“发生什么事了！大人！”男仆急切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冷笑着回过头，“你倒要问问看她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什么好事”男仆看着屋内碎了一地的瓷器，捂着脸躺在地上的女人，顿时呆立在当场，神情异样，半晌像听不懂似的又怔怔地重复了一遍。　　“次郎…”女人跪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此时竟抬起头来，嘴角还带血地对他缓缓摇了摇头。　　“怎么了吗，大人。”半晌他才找回了舌头似的，缓缓地问出这一句。　　“你们，”武士神情愈加阴郁，“一个二个都什么态度，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吧。”　　他一把拽过女人的领子，“事情未免不要太清楚了吧，就是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在她有客人的时候，竟然还背地里和别的野男人厮混啊！”　　这话一出如一道晴空霹雳，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男仆双手挡在胸前，脸色惨白，“嘛嘛，大人有话好好说啊，您冷静下来啊，这件事一定有哪里搞错了，我们菊屋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哼，”武士怒极反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那你倒是去闻闻她身上的味道，老子今天可是没有抽过烟过来啊！”他将她一把塞入他怀中。　　“怎么，怎么会…”男仆喃喃，下意识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莫名脸色更差。　　“怎么办，这下你们要怎么赔偿我。”大肆大闹了一番的男人终于有点冷静了下来，双膝盘腿一坐，开始谈判自己的筹码。　　“就算您这么说…”男仆脸上开始冒汗。　　一只纤细的手在他宽大的袖口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下头，女人低着头，蓬头散发，看不清面容。　　“呵呵，这就是你们做买卖之道吗。”武士冷眼梭视了一圈半晌也讲不出来有用的话的男仆，哼笑了一声。　　“算了，没用的渣滓，带我去见你们的老鸨，她总得给我有个好交代。”他转身，特意在“好”字上咬下重音。　　两人浑身一震。　　绕是他们，也知道事情如果闹发了，不揪出个水落石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该怎么办…　　“等等，大人——”他心急地想要去挽留他，但地上的碎瓷片没有留神，一脚踩空了上去。　　“啪嗒。”一件精致小巧的器具不慎从他怀里落了出来，跌落在地上。　　“嗯”武士回过头。　　望见那物什的瞬间，男仆顿时全身冰冷，血液逆流。　　他可以感到自己怀中的躯体已在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武士看了看地上的烟枪，又看了看紧抱在一起面色已如死灰的两人，半晌不禁抚掌笑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当是谁在背地里做鬼，原来就是你啊。”笑了半天，武士再抬起头，已是恨极。　　“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见不得人的花样，你们一对娼妇，还不准备受死吧！”话语间已是劈刀就砍。　　“智子！”男仆奋力将女人丢到一边，自己扛着他的刀握住了武士的手，“大人，请您冷静一点！”　　“冷静！冷静再让你们背地里私通吗！今天你们两个都是死！”武士满眼血红，一刀将男人甩到一边，就准备先砍死女人。　　“啊啊啊啊！”女人尖叫着在屋内东滚西跑，男仆在后面追着武士。　　直至把女人逼至屏风的死角，女人左顾右看，不停疯狂地徘徊，但已无出处。　　“次郎，救救我…快点，救救我！”　　“下地狱吧！忘恩负义的娼妇！”武士举刀挥下。　　“啊啊啊啊啊！”女人闭眼。　　但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你这个…混蛋，放，放开我…”她睁眼。　　地上男仆正从背后死死地箍着他的脖子，两人扭打在一起。　　女人怔怔地喘出一口气，从墙壁滑到地上。　　“放，放开我…今天我必要你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事到如今还怎么能放的开！放开你就会杀了我们吧！”　　“哼哼…还倒不笨…”　　但是，你也能不松开手才行啊。　　每日只是巡逻检视顶多惩罚下游女的男仆哪里可能是正经的武士的对手，不多时他已经感觉到脖子上的力气渐渐变软。　　武士一手抓住男仆的手，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他按在了地上，狂笑着掐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了，不复大义凛然了吧”手下男仆的脸在渐渐变紫，他嗫嚅着，充血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好像要说些什么。　　“你要说什么呢，听不到啊，想说的话太多那还是留到下辈子再说吧！”武士狂笑着。　　就在此时。　　“噗嗤。”一柄明晃晃的□□突然从他背后插入没出。　　几滴殷红的血顺着锋利的刀刃流下，溅到了男仆的脸上。　　“怎，怎么可能…”武士大睁着双眼，捂住胸口的刀伤缓缓回头。　　阴影里女人浑身颤抖地握着刀，此时已跌坐在了地上。　　半晌，直到再听不到武士的声音，女人摸到了男仆身边。　　“次郎，你没事吧次郎。”　　次郎幽幽转醒。　　而房内已一片狼藉。　　武士跪立着胸口插着一把刀已然死去。　　“怎么办…”半晌不知谁问了句。　　“呜，呜呜…”房内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来了女孩的哭泣声。　　女人寻视着看向角落。　　“小萤。”　　“是她带我来找你的。”男仆此时的声音已浸满死气。　　杀人，这在西国已是不容允许的重罪，还有目击者，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呐，我们该怎么办。”女人强忍泪水问向男人。　　“不知道。”他抱着女人，却突然灵光一闪。　　“不如…”他踟躇着道。　　“什么。”　　“我们拿那女孩顶罪吧。”　　“怎么…”　　但一个年幼的女孩去杀一个武士，没人会相信的。　　两人又都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必须要瞒下来，你好好告诉小萤，把牢她的口风，尸体我来处理。”　　“你来处理，你怎么处理”女人趴着朝向佝偻着站起的男人。　　“你放心吧，不会拖累你的。”　　男人先将尸体藏进被褥中，“今晚的事就说是这位大人酒喝多了，耍了一会酒疯，就回去了，对任何人都要这样说，记住了吗。”　　女人只能无言含泪默默点头。　　半夜时分。　　所有人大部分都已经睡着了。　　次郎从智子房中抗着尸体，走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