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渭水河边到北山,李珏用了一个晚上多一点的时间。而从北山向南,赶到刘平那边李珏则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这固然是因为李珏路途遥远的原因,但其中也未尝没有李珏不曾压榨士兵体力,再次下令强行军的因素存在。这也是和刘平那边传来的情况比较令人安心有关在李珏与潘滔作战的当口,刘平那儿派来的信使便已抵达李珏的身边,他带来了刘平那边战局一切安好的消息。

这就让李珏的心情安稳许多。

既然那边一切安好,那自己这边便可以安稳一些,不至于那么赶,反正只要一直走下去,总也能到达地方……

李珏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

他带着队伍就这样一路不紧不慢的走,最终来到了刘平的身边。

李珏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踪迹,反而有些大张旗鼓的味道。

待两军汇合,李珏迈步来到刘平的军帐之内,平静的询问刘平:“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不就是那个样子……”刘平闻言轻轻的撇了撇嘴:“田徽被我吓住了,他不敢过来。毕竟,他的渡船不多,若是涉水渡河,他也怕我渡半而击。田徽还是比较谨慎的。”

“谨慎么?”李珏念叨着刘平的看法,微微的点了点头,旋即又详细了问了一下田徽在遇到刘平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动作的:“他发现这里有你,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他不会就在这里干瞪眼吧?”

“这怎么可能?田徽才没那么傻呢?”刘平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迎着李珏不解的目光开口解释道:“田徽来到这里正想渡河,却被我突然杀出截了一阵。渡半而击,田徽之军溃败而逃,他吃不住啊,也只能退了回去。如此输了一阵田徽是有点无可奈何的,他也试图从其他地方找寻渡河的点,但被我派人用疑兵的手段给吓了回去。当时天色已晚,田徽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停歇下来,直到现在。”

“哈哈,看来你做得不错嘛。”听刘平如此说,李珏大体了解昨日他们的遭遇,也隐约看出田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看来这个对手有点谨慎啊。”李珏小声的念叨了一句,这一刻,他的眉头微微的皱起。

“田徽试探了几次?”沉思了一会,李珏又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还能几次?他几乎是没完没了,一次又一次,从下午到晚上,他反复侦测了十几回。如果不是最后实在太迟,而且每一次都被我设法阻挡了回去,只怕他会一直持续下去。”田徽很是无奈的说道。

“嗯?”李珏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又给田徽记上了一笔:“这是一个有着坚定意志的人,这种意志甚至可以被称为一种固执。”

在了解了这么许多之后,李珏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在思考,思考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的田徽,毕竟此时的田徽李珏已经通过刘平的描述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自觉自己还能够对付得了对方。

“想要对付这样的家伙,关键就是要让对方意识到他们所谋划的一切都已经无效才行。”李珏想着,心中的一点念头越发的清明起来:“一旦他明白一切都已经无效,那他自己就会退去,倒用不着真的和他打一仗。”

李珏望着南边的天际幽幽想着,耳边似乎回荡起清脆的河水流淌之音。

对于李珏来说南边的这条不甚宽阔的河流既是自己阻挡田徽的屏障,也是令人厌恶的一道阻隔。因为有这条河的存在田徽攻不过来,但与之相对的比那时自己也攻不过去。

如果自己想要设法渡河,只怕准备渡半而击的就会是田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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