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施雅意回到宿舍的时候，另外三个舍友也已经都回来了，一个在洗漱间洗漱，另一个在桌上用电脑写实验报告，另外一个躺在床上一边做卷腹一边敷面膜。　　　　她敲了敲刘静的床，把自行车钥匙放到床下面的桌子上：“静儿，我把钥匙给你放这里，谢了啊！”　　　　刘静“唉”了一声：“没事儿放那儿吧……话说，你这大晚上出去给谁送饭呐？难道交了男朋友？”对于施雅意的另一半，刘静就十分好奇了，因为完全想象不出来，像施雅意这样偏中性，从某个角度看还很帅气的女孩子如果要交男朋友的话，会属意于哪种男孩子。　　　　她突然这么一八卦，洗漱间洗脸的宋鑫怡探出脑袋，而写实验报告的庄漫也不写实验报告了，两人跟着刘静一起要八卦。　　　　“没。”施雅意拉开自己桌前的椅子，看到电饭锅还没有跳到保温档，只能顶住轻微抽疼的胃，拉开旁边的单人用小冰箱，扯出几片吐司片塞进嘴里。　　　　垫了两口，和冷牛奶一起咽下肚子里之后，大约是心理作用，胃疼的感觉好像稍微减轻了一些。施雅意才说：“只是一个学弟而已，他也有胃病……”　　　　三人明显一脸失望，重新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时候，电饭锅轻微“啪”的一声跳了档。施雅意揭开锅盖，蒸得白糯的大米散发出热腾腾的米香气，她招呼了一声：“你们要吃点吗？”　　　　三人都说不要，吃过的吃过，减肥不吃晚饭的不吃。庄漫一边写实验报告一边说：“你们那个楚教授怎么回事儿啊？都不让你们去吃饭的么？”　　　　施雅意挖了一碗米饭，随意倒了点酱菜和之前剩下的西红柿炒鸡蛋，一边拌饭一边说：“不是，今天他一整天没去实验室，我以为今天不做实验，就去玩了。晚上他突然打电话叫我们过去，忙了一晚上补实验，就没来得及吃。”　　　　施雅意在闻弦歌那里待得时间太久了，到实验室的时候，楚霁还以为她已经吃过晚饭才来的，为了早点做完实验，尽量不耽误学生休息，他自己都没吃晚饭。　　　　他不说，施雅意自然也不好意思去提，就一直拖到了做完实验才去吃饭。　　　　“我听我们导师说，你们楚教授手里有个大项目在搞，研究经费蛮多的哦，你们跟着他应该不缺钱……哪像我们导师，唉，说起来一把辛酸泪，这个月补助他还没给我们发……”　　　　“啊？那个啊……同学说我们的实验项目有本市的公司在赞助，貌似给了挺多钱的，不过我不太清楚……”施雅意一向也不关注这种闲杂事，“而且补助我们也还没发，应该会在月底发的吧……”　　　　大家都是刚入Z大不久，很多情况也都不熟悉，有的是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讲的，有的是道听途说，一边吃饭一边听她们闲聊了几句之后，施雅意的手机“叮”了一声。　　　　她低头去看，是来自闻弦歌的vx消息。　　　　“学姐QAQ！你的饭好好吃！我现在胃也不疼啦！比心心.jpg”　　　　闻弦歌吃完饭之后胃舒服了，人又浪了起来，正准备在vx上给学姐疯狂比心花式啾咪，结果那边立刻回过来一句：“嗯，不疼就好，多喝点热水，早点休息。”　　　　闻弦歌：“……”他怎么有种跟直男朋友们聊天，刚聊了两句就把天给聊死了的感觉？　　　　“唉？学姐要睡了吗？OwO”　　　　“嗯，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闻弦歌一看时间，果然已经快十二点了。“那学姐晚安哦。”感谢放到下次吧，今天就不打扰学姐休息了。　　　　“好，晚安。”那边回过来的消息很简短，总是给人一种好像很高冷的感觉。闻弦歌摸了摸暖乎乎的胃部，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学姐真好啊，他心想。　　　　今天下午祁姐说来上夜班，不过要十二点之后，现在还不到十二点，闻弦歌暂时睡不着，便下楼先去照看网吧，等祁姐过来接班。反正他平时也睡得晚，几乎就没有在十二点之前睡着过。　　　　通宵业务从十点开始，十点那一阵，张燕儿在下班之前已经结过一批要通宵的客人的账了，现在收银台前放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闻弦歌下楼之后，把牌子撤了，坐在收银台后守着等祁姐来。现在这个点儿，几乎都不会来什么客人。　　　　闻弦歌登陆了游戏，通常他上游戏的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开游戏商城，看游戏里又新出了什么好看的外观，如果有好看的他比较喜欢，就先买一件给自己的秀姐套上。反正别人玩游戏是PVE、PVP，再不济PVbb、PV复制，到了闻弦歌这里就是玩PV美的——强弱只是一时的，美才是一辈子的！他把一个角色扮演竞技类游戏活生生玩成了换装游戏，也是相当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了。　　　　最近出外观的次数太频繁，而且并没有特别好看的，闻弦歌没什么中意的外观要剁手，干脆又去给他的秀姐搭配好看的散件外观。　　　　剑网三的外观商城很多好看的外观都是闻弦歌出cos服装的灵感来源和素材，把游戏里好看的外观做成真正的漂亮衣服，这个过程就让人非常有满足感和成就感。　　　　他一边翻着外观商城，一边考虑是不是再安排个时间出一套剑三的cos，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　　　　闻弦歌沉迷于游戏外观里，忘了时间，也没注意，说了十二点会到的祁霖，这个时候还没有来。　　　　祁霖已经在楚霁的别墅和楚霁僵持了不下半个小时。　　　　楚霁堵在门口，以一副要掐死祁霖的表情瞪着还试图出门的她。　　　　歪了歪头，祁霖说：“你到底还想让我干什么？”饭也给他做了，衣服也给他洗了，他说要按摩，好，她给他按。　　　　按了半天看他睡着了，祁霖想着今晚祁霖这里都没事儿了，她也可以走了。正当她准备走的时候，楚霁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醒了。然后就跳下床，堵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她。　　　　他的表情让祁霖想起讨债的人，而现在楚霁确实是她的债主来着。　　　　楚霁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现在这里是你的家，你还准备去哪儿？”　　　　“我去上夜班。”她答应好闻弦歌的，今天会去，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她说了要去，就一定会去的。　　　　“上什么夜班？有我一个金口主不够吗？还是我养不起你？你要再去找个金口主？”祁霖一说“上夜班”，楚霁下意识就觉得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工作，简直要气炸了，说话的时候更是口不择言。　　　　祁霖就那么觑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很认真地说：“楚霁，你去看看脑子吧。”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有什么好争论的？她一脸理都懒得理他的表情，绕过他去推门。　　　　楚霁转身打掉祁霖扶在门把上的手，用全部的身体都遮挡在门前，又幼稚又霸道，和十几年前的样子一模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能拦得住我么？”　　　　楚霁知道他拦不住，她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就算现在他跟她耍无赖，把她挡在这里又怎么样呢？他不可能挡在这里一辈子——甚至只有今晚，他也不可能不睡觉，一直睁着眼就守在这里看着她。　　　　只要打个盹，祁霖就可能在他眼前消失掉，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比谁都决绝，比谁都铁石心肠。　　　　楚霁抿紧了唇，祁霖看了他一眼，退回去，坐到沙发上。　　　　她问：“你到底还想让我干什么？”　　　　楚霁读出了她的意图，她的脸上，好像写着“要做什么快说，做完我就走”这几个字，全然的无所谓，全然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