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借着这次的才艺汇演，大家在紧张学习的课余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下课铃声一响起，整个过道上都是“鬼哭狼嚎”，一会儿是“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一会儿又是“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总之，各种曲风混合在一起折磨着所有人的耳朵。　　　　终于有一天，校长和教导主任路过时听到了，召集所有班主任商量研究了这个问题后作出决定，开放一直以来只做摆设用的艺术楼。　　　　班会课上，老谭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说完不忘加上一句话：“虽然这次的汇演很重要，但你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知道吗？”　　　　“知道！”大家难得一致饱含热情地回应他，吓得他的咪咪小眼愣是瞪得老大。　　　　下课后，老谭前脚刚走出教室，一大批人后脚紧跟着就跑了出去想看看艺术楼的真面目。　　　　林木兮立马起身，晃了晃身后正在写数独题目的顾清：“我们也去看看。”　　　　顾清头都还没抬起来，就感觉胳膊被身旁的傻大个整个拉了起来，陈一凡龇着个大白牙：“对，去看看。”　　　　李岩也走上前来，很明显，大家肯定是要一起去的。　　　　纠结期间，郑潇潇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挥了挥手：“顾清，木兮，你们也要去看吗？一起啊。”　　　　林木兮被她喊的“木兮”两个字弄得一怔，自己跟郑潇潇并不是很熟，屈指可数的几次交集也与私事毫无关系，所以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亲昵，她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倒是陈一凡急着去看，一时解了这个尴尬的围：“走啊，一起一起。”　　　　学校这次是真的下了大手笔，听说艺术楼自建校以来就一直干放着，学校如果有活动也都是随便找几个成绩好的同学进去像模像样的怕几张照片装装样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对所有人开放，不仅如此，还新添置了许多乐器。　　　　“除了六楼和七楼外，每个班级还分了这次的排练教室，我们班的在五楼，走吧。”郑潇潇本是走在最前面的，但这句话一说林木兮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走到了顾清身边。　　　　林木兮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一旁的李岩见她蹙着眉头：“怎么了？不舒服？”　　　　林木兮赶紧摇了摇头，也摇走内心的一些烦躁：“没事，爬楼梯爬累了。”　　　　“要不我背你？”李岩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木兮被他突然的举动羞红了脸，小声说道：“才不要。”　　　　李岩还欲再逗她几句，身后传来一阵冷气，声音也冰冷不已：“五楼到了。”　　　　顾清这话一说大家注意力立刻就集中起来，几个人急忙冲到班级排练教室。　　　　“哇——”　　　　“哇——”　　　　林木兮和郑潇潇最先冲到教室里，被里面摆放的钢琴、小提琴、大提琴以及好几类叫不出名字的乐器惊到了。　　　　紧跟在后面踱着脚步假装很淡定的陈一凡甩了甩头发：“学校这次阔以啊。”　　　　林木兮撇嘴：“阔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啊，你又没报节目。”　　　　“你——”陈一凡被噎的说不出话，憋了几秒后看向郑潇潇，“现在报还来得及吗？”　　　　郑潇潇耸耸肩：“名单已经交上去了。”　　　　陈一凡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站在钢琴旁边的顾清，渐渐猥琐起来。　　　　顾清难得恶寒，一脸嫌弃：“有屁快放。”　　　　“啧，别这么说嘛。”陈一凡边说边往陈一凡这边靠，“那个文艺委员，排练的时候家属应该是可以陪同的吧？”　　　　若是别人自然是不可以的，但——郑潇潇知道陈一凡和顾清关系好，于是点点头表示可以。　　　　顾清睨了他一眼：“你是谁家属？”　　　　陈一凡瞪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林木兮：“那我也不能说是木兮家属吧，感觉会被打。”而且还是被两个人打。　　　　顾清其实知道陈一凡是冲着墙边的一排架子鼓来的，既懒得揭穿他也懒得再搭理他。　　　　一时间，气氛突然安静。　　　　郑潇潇顺势走到顾清身边，露出可爱的酒窝：“顾清，你弹一首呗。”　　　　顾清没说话，侧了个身子坐到钢琴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琴盖。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悠扬动听的音符随着指尖的飞舞在空气中跳跃。　　　　夕阳正好，身着白色衣衫的少年闭着眼睛安静的坐在钢琴前弹奏，一改往日的高冷淡漠，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　　　　如果这是一幅画，人物、神态、角度、色彩都完美的刚刚好。　　　　顾清不记得完整版《梦中的婚礼》的谱子，所以只将最有名的部分来回弹了两遍。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郑潇潇最先鼓了鼓掌，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赞美：“哇，顾清，你好厉害啊。”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林木兮觉得心里怪怪的，原本想说的话也被堵在嗓子眼儿里，然后自己一个人莫名尴尬的转过身去。　　　　顾清看向背对着自己和李岩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林木兮，刚才眉眼间一瞬间的温柔顿时消散，除了陈一凡外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陈一凡心里暗叹一口气，能把顾清气成这样的也只有林木兮这个大笨蛋了。　　　　*　　　　确定了排练教室后，每天课余时间大家都几乎都在这里排练，唱歌、钢琴、小品，好不热闹。　　　　忙碌中，时间很快就到了汇演预选的前一天。　　　　这天，陈一凡正无聊的和顾清在排练教室里一个打着架子鼓一个弹着钢琴，特别不搭，林木兮和郑潇潇从外面一起进来了。　　　　陈一凡停下噪音污染：“你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这一周他们几个人几乎天天在一起玩耍，郑潇潇语气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有些拘谨了，笑着回答说：“给你们买了些零食，路上正好遇见了木兮，就一起过来了。”　　　　“别误会啊，我是来找李岩的，只不过没看见他。”林木兮下意识反驳，不想跟郑潇潇有什么关系，可是话说出口又有些后悔，心里特别纠结。　　　　陈一凡小心观察了一下顾清的神色，愣是没敢接话，也没敢看林木兮，只笑嘻嘻地接过郑潇潇手中的零食：“谢谢啊。”　　　　这下好了，被忽视的林木兮彻底生气了，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冷着声说：“既然李岩不在，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了，陈一凡在身后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头。　　　　回到教室后快速收拾了一下书包，在李岩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后林木兮直接就走了。　　　　这是林木兮真正第一次一个人回家，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她有点瞧不起自己。　　　　认真的剖析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傻子都知道是她自己做的不好，小气巴巴的。　　　　可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陈一凡对郑潇潇那么好的态度而对她则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小脾气。　　　　她不喜欢郑潇潇。　　　　不喜欢郑潇潇突然之间对她的亲昵。　　　　不喜欢郑潇潇总是跑过来问自己顾清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零食喜欢什么运动。　　　　不喜欢被称作万年冰山的顾清看着郑潇潇笑得开心。　　　　林木兮觉得自己完了。　　　　因为自己特别像偶像剧里恶毒的女二，而郑潇潇就是俗称傻白甜但是最后却能收割无数男神的女主。　　　　可是，林木兮又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对郑潇潇的反感其实并不仅仅是最近才有的，而是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她在办公室门口听到郑潇潇和班主任老谭说顾清不爱做值日总是林木兮帮他做，引起不少同学抱怨，然后害的老谭罚顾清做了一周的值日，最气人的是事后顾清做值日时林木兮看到郑潇潇去安慰顾清，还特别矫情的说了一句：“真不知道谁这么讨厌，值日这么小的事还跟老师打小报告。”　　　　其实这只能算是一件小事，林木兮也不是爱背后嚼人舌根的人，再加上和郑潇潇没什么交集，所以林木兮从来没和顾清说过这件事。　　　　不过，因着这件事，郑潇潇给林木兮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而且既然郑潇潇以前跟老师打过顾清的小报告，那么就说明她应该是不喜欢顾清的，可现在她又来接近他们几个人的小团体，这点让林木兮既不解又反感。　　　　就这样，林木兮叹了一路的气走到了小区门口，正好碰到顾妈妈蹙着眉头抱着顾让，她招了招手：“阿姨？你们去哪儿啊？”　　　　顾妈妈一见她，眉头马上松了下来：“木兮，正好，这小子非闹着要吃冷饮，我厨房还炖着汤呢，你带他去吧。”　　　　“行，我带他去。”　　　　顾妈妈接过林木兮的书包一起带了上楼，留下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林木兮和顾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