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9s蹲下身，用手撩了一下水，水面上漾出一圈圈的波纹。　　虽然pod报告说水温有些高，不过却并不烫手，甚至温和的很，对自己手部人造皮肤和零件也完全够不上威胁。　　“还真是一个悠闲的地方啊~”9s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地球上还有这么安逸的地方，在这里休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对吧，2b”　　确实。美景让人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2b认真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样难得安逸的景色，可再也不多见了。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好久。　　pod153分析了水里的成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水而已，水池并不深，一时间9s的玩心大起，一脚踩进水里，踢了两脚。　　“呀~看来旧人类喜欢水，也是有原因的呢。2b不来试试吗？”9s笑道。　　2b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汪清水，犹豫了一下，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9s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战争很枯燥的，2b总是这么禁锢着自己，很不舒服呀。　　不过担心归担心，9s还是尊重了2b的选择，没有在说些什么。　　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淡然的像是一个安乐园，调查任务算是结束了。回到反抗军基地，交了差，例行联络了寄叶部队，这一天，就又算这样过了。　　夜半时分，2b到变得有些不舒服起来。翻来覆去，总也进入不了休眠状态。抬起头看看，pod153和042早就进入休眠状态，安静的蹲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抬头在看看9s，面向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　　2b翻了个身。　　严格意义上说，YorHa的战士们是没有“性别”和“年龄”之分的。可是再怎么说2b的设置定义还是在“成年女性体”上，所以多多少少保留了一些女性该有的小习惯。　　比如现在，连续好几天的调查，身上已经出现机器的油垢，还有尘土。　　……确实不太舒服……尽管2b一直在为自己强调，拥有感情是禁止的。……可是……这种嫌弃怎么也抑制不住。　　辗转反侧，半天，2b还是起来了。　　……还是悄悄的，去清理一下吧。　　高跟鞋在地上轻轻迈出第一步，“咯噔”一声，伴随了一声呼唤：“2b？”　　……2b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9s睡眼惺忪的坐起来，一面揉着眼睛，“这么晚了，你要去做什么？”　　……该怎么回答啊……2b干脆装作什么都被发生，冷冷的回了一句：“没什么。”然后继续回到了床上。　　恩，有他在。并且自己还有使命。还是忍忍吧。　　2b一面说服自己，一面突然觉得床面一沉，抬头看过去，9s已经过来这边，双手撑在床边，正俯身看着自己。没有带战术目镜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闪着担心。　　“2b，你不舒服么？”　　……2b突然的有些慌。含混的回答道：“没有。”　　“撒谎可不好哟！”9s调皮的一笑，指了指她人造皮肤上已经出现的机油油渍：“是因为这个？女孩子都是爱干净的么。”　　“……，不是。拥有感情是禁止的。并且这并没有影响到我的机能。”2b嘴硬着，9s却没在意，依旧自顾的一笑，打断了2b的话：“反正是夜晚，也不会有人看到，那个温泉也并不算太远。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啦！况且，清洁只是保养的一部分，怎能算感情呢？”　　2b犹豫了。这个诱惑力确实挺大的……　　……所以这就是2b和9s又一次站在这个温泉处的理由……　　尽管2b一再表示独自一人肯定没问题，不过9s还是很担心她会遇到危险。……虽然……9s心里也明白B型号的人造人本就是战斗型，有自己没自己都一样……　　即使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两个人的型号还是有“女性体”和“少年体”之分。9s很懂礼貌的守在森林里，一直背对着那片水。　　水温很温和，对人造皮肤没有损伤，甚至在里面真的很舒服。今天的夜空很晴朗，一点也不像之前乌云满布的样子，能清楚的看到很大的月亮，盈盈的映在水里，明亮的很。2b站在水里，看着那月的倒影开始出神。　　那，是YoRHa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地堡的寄叶部队和地面上的机械生命体，数量相差太悬殊。这场战斗持续的太久了，寄叶部队已经是在苦撑。　　更何况……2b将目光转向守在不远处9s的背影。……　　如果……她们允许拥有感情，谈到本心，她真的不想执行任务。一点都不想。　　旧人类时代的处决，全部都会建立在人类出现“错误”之上，只有旧人类发生了“错误”，才会被执行处决。可是他呢？究竟有什么“错误”呢？　　2b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突然发现，自己一遍遍的执行任务而产生的情绪叫“厌倦”。　　恐怕还有别的。但是2b已经不知道那些情绪的命名和定义了。　　她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减轻他的“恐惧感”。　　……或许也能给他一直短暂的生命，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2b不太懂，自己为什么会为一个行刑对象出现异样的感觉。还是很不明的感觉。也许……　　“……9s。”2b一声轻唤。　　“诶？怎么了？”听到呼唤9s并未回头，一直很礼貌。　　“……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会原谅我么？”2b重新低下头。看向水里的月亮，轻声道。　　……9s其实一直都知道，s型号的机能非常优秀，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以瞒住他们，就算没有确实的数据，他们还可以分析。所以2b在隐瞒，他又何尝不是。　　……并不想让她承担那份内疚啊……　　之前的记忆已经被清除。他并不知道为何2b总会对他抱有杀意。可是他却知道，2b每次都会很小心的尽最大可能不会让自己感到恐惧。　　他能感觉到2b的温柔和不忍，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想珍惜那份温柔。只要是2b，一切都无所谓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的诞生都带着使命。一次次阴差阳错，也都是使命。　　只是9s从来都想不明白。“错误”，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他什么都做不到，能做到的就是能护她一路，让她完成任务，让她不带着内疚的完成任务。毕竟……在最寂寞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给了自己那么多回忆，并且那么温柔的人啊。　　“2b的话，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命令’呢。是因为‘命令’，所以不是2b的错，不会怪2b的。无论2b做了什么。”9s认真的说道。发自肺腑。　　2b有一丝莫名的心酸。水面上漾出一圈波纹，搅乱了月亮的倒影。　　……不要这样啊……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世界开始沉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