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建在重北镇十五里之外的一片荒地上,再有不远就是三不管地区,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成为战场的所在地。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大营门口不远处早先被下命令挖成了深坑准备做成最后一道埋伏屏障,如今还未动工,就积了雨水。  陈副将用右手提着陈家恺的破烂衣衫,直直地朝着那深坑去。  陈家恺扑腾着四肢,但这副将力气大的很,小打小闹一般的将陈家恺带到深坑前面。  “说!谁派你来的?是齐国的那位将军还是朝中的孙相?”  这些人是谁,陈家恺全然不知,甚至心中考虑的更是关于自己所在的这个朝代是否是历史上存在过得?  不知道,所以只好诚实一点。  “小人真的不知道啊!是今早在城门口看见一队人马,我瞧着是军队打扮,就想着来做个小兵,将军说的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陈副将直勾勾的盯着陈家恺的眼睛瞧,那双眼睛里除了害怕也没什么其他的。  “你可知道骗本将的下场?这深坑下面本是留给敌人的,倒也不怕让你尝个鲜儿!”  这坑里除了泛黄的雨水外,也瞧不清下面是否还藏有什么玄机,恐惧来源于想象,这会儿陈家恺更是害怕的身体有些发抖。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就一小乞丐,将军可以打听!对,我前些日子总是在福满楼那里等着捡些馒头!那个倒剩饭的应该认识我!将军,求求您把我放下来吧!”  陈家恺作为一个现代人同这真的上过战场的陈副将比起来是真的害怕,杀过人的人身上带着血的味道,无端的叫人不寒而栗。  陈副将也不愿意同这小乞丐废话,他向来看人很准,这小乞丐应该没有说谎。他扭了扭脖子,换只手提着陈家恺。  “瞧你这脏兮兮的样子,看着就心烦!”  陈副将也不再听陈家恺的辩言,五指一松,只听噗通一声,还没来得及呼救的陈家恺就被扔进了深坑里。  不再瞧身后的小乞丐,陈副将转身回了人群中。  原来的几人谁也没走,就等着看那小细作会被陈副将如何审讯,可他们只瞧见陈副将将人扔到深坑里就回来了。  这就完了?这还是他呢认识的那个对敌人绝不心慈手软的陈副将吗?  陈副将回来用眼睛瞧着军医苏老头。  “你不是说缺个捣药的帮手?”  苏老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副将的意思,随即瞪着眼睛,  “那你还把他扔那坑里去?”  陈副将难得红了一下脸,  “我是真没想到那小乞丐能脏成这个样子,我瞧着里面有水,就想让他洗洗!”  苏老头儿也不再看笑话,那几个小队长听着原来不是细作,就一小乞丐,这会儿也都去帮忙把人捞出来。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叫个士兵过去就成。可这都被陈副将指着去学医了,以后打仗流血受伤的,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挖坑本来是为了当敌人偷袭大营的时候做埋伏的,里面是要放进去箭矢的。但雨水还没有淘出来,也就真的是扔进去洗个澡而已。  陈家恺一落水就怕的要死,他不知道这坑里的水有多深,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否还有其他别的要人命的东西,他方才的想象已经很恐怖了,这会儿自己真的要下去更是脸色苍白,吓得毫无血色。  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触到了地面,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以为很深的水只到他胸口。劫后余生脸上带着笑,就看到苏老头同几个小队长站在深坑边上,要把他拉出来。  晚饭是在大营吃的,苏老头同药材们一起的小营帐里。  “你这孩子命大的很,我们还以为你这次难逃一劫了,没想到陈副将就真的只是把你扔进去洗个澡而已。”  这会儿陈家恺已经完成了洗澡工作,穿着苏老头的一件衣服,头发还没干,就用带子拢在脑后。  “我那个时候哪里知道陈副将的心思?我怕的要死!”  陈家恺扒了两口饭吃进嘴里,他很久没吃过米饭了,这种时候就是只有米饭他都能吃出甜味儿来!  “你这小子长得俊秀,叫个什么?”  苏老头看陈家恺是真的饿着了就把自己的那碗饭也推过去。  这个问题很早以前陈家恺就想过,原来这小乞丐姓甚名谁也没个人知道,如今他陈家恺替他活了下来,自然也就还是叫陈家恺了!  “我叫陈家恺!”  苏老头儿点点头,  “名字倒是好名字,可会写?”  陈家恺本打算沾着茶杯里的水写在桌面上,可随即想起来自己不能会写字,一个小乞丐怎么能会写字呢?便直接把茶杯放到苏老头面前。  “我哪里会写?不如师傅您写给我瞧瞧?我还不知道是哪三个字呢!”  苏老头瞧着陈家恺乖顺的样子便用食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陈嘉凯”三个字,错了俩。但陈家恺也不能去质疑,只是说自己没学过写字,这一会儿也记不住。  “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傅,明儿起你就乖乖的同我这老头儿一起摆弄这些药草,晚间没了旁的事务,老头就叫你写写字!”  听及此,陈家恺忙放下碗筷,跪在方老头面前。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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