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生这次是和安闲之先过来的,跟他们互结的还有同窗杜克明、刘过、吴常三人。    他们三人家境普通,负担不了提前一个月来府城的开销,所以要晚一些来府城,    几人在家时约定好了时间,到时在府衙门口相见。    开考前十日萧言生看到了约定的日子,把读书快读傻了的安闲之拽了出来。    安闲之皱眉看着萧言生道:“我不去逛街你自己去吧,要是有好吃的,别忘了给我带回来点。”    说完要继续进去读书,他刚刚觉的背下来不少,被萧言生这么一打扰,脑子竟然想不起刚刚背的是什么了。    萧言生看了拽住安闲之无奈道:“还有十日就开考了,今天是跟杜克明他们约好去府衙登记的日子。”    以前他不太相信考试能把人考傻考疯,现在看着安闲之这样,他是有些信了。    安闲之平时挺放得开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要考试时这个样子了呢。    安闲之听后一时愣住了,眼里布满难以置信,这么快就过了快二十天了。    回神看萧言生一脸认真,娘啊,这日子怎么过的这么快,让萧言生等会,回房拿了廪生出的结保凭证,才出来跟着萧言生去府衙。    这个事可不能耽搁了,要是报不了名,他们连考场都进不去。    两人到了府衙看人还没来,索性站在阴凉处等着,安闲之站了一会有些腿软,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歇会。    萧言生看着这样的安闲之,不由出声劝道:“你觉的你这么下去能考上吗。”    他们刚刚没坐马车走过来的,贡院离府衙不过隔了三条街而已,这么点路就让安闲之累成这样了,在这么下去连院试这两天都坚持不下去。    更别提以后会经历的乡试了,那可是要在贡院里呆九天。    乡试是三场考试一场考三天,为了防止作弊考完一场还要变换场地,因着场地都是在贡院里,所以他们要在里面呆上九天时间。    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什么时候考完什么时候出来,据说每场乡试都要死一些考生。    他爹萧三郎说了,如果没有个好身体,干脆别去了免的小命搭进去。    他爹每次乡试出来都能瘦个十来斤,倒是个减肥的好去处。    把他娘心疼的呦,变着法给他爹做好吃的,一个月又补回来了。    安闲之听了叹了口长气摇了摇头,他这会都迷糊特别想大睡一场,什么都不想了。    萧言生看了不由劝道:“既然如此何不放松下呢,其实学过背过的东西都在脑子里了,想不起不过是你把自己弄的太过紧张,你自己都明白继续这么下去没戏,索性放开了得了,万一有意外的收获呢。”    安闲之要是能超常发挥一下,还是有希望吊个尾车的。    他在县学的成绩中上,在他看来最少比刘过吴常两人有希望,关键是心态一定要调整好。    毕竟大部分考生都是安闲之这样的,考试时失常的多了,像安闲之这样的考生,要是能放松调理好心境,发挥好了名次才能靠前不是。    看这小子不为所动的样,索性把这话说了,最后是他成为成全别人的人,还是想成为被别人成全的人,怎么选择在他自己了。    安闲之听了这话,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睁着小眼睛看着萧言生,这小子歪理真多,不过好像蛮有道理的。    想通透后不由站起来,高兴的拍了下萧言生肩膀,笑道:“这主意虽然有点损,但是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哈哈不准跟别人说了。”    这事知道的越多,他的对手不是越多,人都是有私心的。    不过想了下还是道:“跟杜克明刘过吴常说吧,其他人不准说了。”    平时几人比较要好,要不也不会互结。    萧言生闻言不由笑道:“说不说随你吧,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就是说了那三人也不一定会听,他们平时都很有主见也懂得克制,不会像安闲之这样的,这法子也就对安闲之这样的有效果。    等杜克明三人到了,几人寒暄了会,得知他们现在住在离贡院较远的客栈,明白他们是为了省钱,客栈离贡院的远近价格差了最少三倍。    一起进府衙互结登记,出来他和安闲之邀请杜克明、刘过、吴常三人去他们住的地方坐会。    刚刚小声和安闲之沟通好了,入场头天让他们三人去他们的小院凑合睡半宿。    反正他们凌晨就要到贡院前排队入场,到时几人正好一起结伴去,把这个想法跟他们几人说了下。    杜克明、刘过、吴常本来不打算去的,他们住的地方比较远,走路要半个多时辰。    这会听了萧言生这般说,几人互相看了看,笑着谢过萧言生和安闲之。    这个提议太有诱惑力了,他们也担心因为住的远出什么状况,在赶不上进考场,这会去也算认下门。    到了小院也只是稍微坐了会,三人就起身告辞了,考试在即还是多些时间读书才是。    像刚刚安闲之说的不太试用他们。    送走他们后安闲之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了,这段时间都没睡好过,这次一定要补回来。”    说完跟萧言生摆摆手,往房间走现在心里的弦不绷着了,轻松不少身体的疲惫感全上来了,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    萧言生看后笑笑,转身出去到最近的茶馆坐会,听听各种小道消息挺有意思的。    就现在听来的消息,现在热门的案首人选,有新东县的萧言生、杜克明、府城林夕佑、王振宪,林东县的王海志。    到了茶楼找了个能听清别人说话的位置坐下,点了茶水听这会大家正在议论主考官林远山学政大人。    林远山年龄四十有二,两榜进士出身,据说在翰林院做过编修,任职过监察御史、刑部郎中、府丞等职位。    大家都在分析主考官的喜好,好期望能猜测出考题的方向,到时好回去润笔练习。    萧言生对此就是听听,当听到有人做庄家,把几个案首热门人选定了赔付比例,不由眼前一亮往前凑了下。    看着刚刚说话那个书生笑道:“兄台可否说说这庄家是谁,怎么个赔付比例,在下听了好奇也想下注玩玩。”    听听是谁坐庄要是赌坊就算了,如果是正经的铺子或者有些身份的人坐庄,还是可以下注的。    这事据说每次院试都有,当然不止院试,乡试也有人拿头名坐庄,广大学子只要那家境好些的也会下注玩玩。    毕竟大家都关注到底谁会考中头名,很多人也是为了博个好彩头。    这个在读书人眼里是雅事趣事,跟赌坊里的赌博可是不同。    那人听了当即把知道的说了,末了还建议这位仁兄买林夕佑,还说林家身份地位在那呢,林夕佑肯定能摘得案首。    萧言生笑笑点头应好,原来这次坐庄的是府城大商贾金家,下注地址在金泰大酒楼,既然庄家靠谱不妨去玩玩。    当即谢过那位好心的仁兄,结账后回去叫上阿贵,两人一起去了金泰大酒楼。    阿贵听了公子的话,心里对他家公子真的很无语,人家都读书啊,他可倒好整日乱跑不说,这会还要给自己下注。    现在只能在心里祈祷,一会少下点别都赔了。    他相信以他家公子之才能考上秀才,就是不太相信能得案首而已,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两人到了金泰大酒楼,萧言生带着阿贵进去,问过后得知在二楼设庄。    上了二楼看有好些人在围观探讨,上前看了下赔付比例,他的是一比七的最高赔率,下注的人寥寥无几。    大热门林夕佑是最低的一比二赔率,自然是下注最多的。    杜克明是一比六,下注的人也比他多。    王振宪一比三赔率,是仅次于林夕佑的热门人选,下注情况可想而知。    王志海是一比五赔率,下注情况跟杜克明差不多。    看过后有些郁闷,他这么不被看好吗,问了下旁边的仁兄为何。    廖金生正在犹豫往哪里下注,听了旁边仁兄的问话不由答道:“大家都说萧言生玩物丧志,整天摆弄雕刻,三年前的院试都未参加,这次不定考成什么样呢,所以他的赔率最高,因为最没希望啊。”    萧言生听还有这说法,他要不是当事人,觉的说的好像挺对的,这个说法放在三年前他还真是这样。    想罢觉的这样也挺好,最少他的赔率是最高的,叫过阿贵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去下注萧言生,他对自己得案首的信心是九成,那一成留给意外了。    阿贵接过银票上前下自家公子的注,他看了这赔率也挺气愤,在怎么样他家公子也不能是最差的吧。    当即豪情的全买了,拿过庄家出具的下注赔率契约交给公子。    廖金生看了后纳闷对着身边的仁兄道:“这位兄台你这样太不明智了,不能看着赔率高就下注,要看实际情况才行啊。”    还一下买了一千两银子,这是明显要打水漂啊。    萧言生闻言笑道:“没事我对自己有信心。”    接过阿贵递过来的契约,放好后对着呆住的好心仁兄一笑,带着阿贵回去读书去了。    廖金生等人走了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什么。    难道是萧言生本人给自己下注了一千两银子,虽然不排除他是给自己壮声势的可能,但也不排除这人是对自己真的有信心啊,毕竟一千两银子也不少了。    资料上显示萧家不过是殷实之家,这样一想应该是真的有信心,才会给自己下注的。    有了这个想法后当即也不在犹豫,上前直接下注五百两萧言生。    就算有两个人买萧言生,但是大家也没有过多关注,毕竟每年都有人捡漏,事实证明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血本无归。    廖金生买完从酒楼出来,被微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想到刚刚那人说的话,好像也不代表他是萧言生本人…    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这会钱都花了后悔也没用了,叹了口气回客栈看书去吧…    萧言生回去后不在出去溜达,每日除了锻炼身体,看书的时间多了不少,下午时会安排一场午睡。    安闲之出去了两天,后来看萧言生这样也跟他学,不在整天整天的看书了,会合理安排时间读书休息。    哦现在也会跟着锻炼啥的,结果发现这样几天后,看书的效果竟然比以前还好。    现在心里也越发相信萧言生的话了,读书要合理安排时间,才能有效率的读书,有点后悔怎么没早些听他的呢。    两人这般一直到了考前一日,这天两人去街上亲自买了吃食,明天带入考场吃的。    入场只允许带一个考篮装东西,不准带任何纸片类的东西,只能带笔墨吃食等物。    水必须用陶罐装,带的吃食馒头等都要掰成小块检查,反正非常严格,他爹说还要脱光了检查,我擦。    穿衣也有规定只能穿单层衣物,这规定是通用所有考试的。    现在八月天气炎热还好说,二三月会试时,也只允许穿单层衣物,那时节京城可是天寒地冻的,据说参考的举人都是穿十几层单衣,还好让点火盆不至于冻死。    会试同乡试一样考三场一场三天共九天,听说每次会试也会死一些人。    乡试死人是那时天热,身体不好熬不住的容易中暑啥的,不能及时就医发现时人基本都没救了。    像是传说中的起火烧死,被毒蛇咬死啥的,这事是非常少的。    当然不排除有,所以都会准备些驱除蚊虫的药,不准备这些光是蚊子也够受的。    会试死人多数都是受了风寒还坚持考试,发现时多数都烧的神志不清了,能救回来的极少。    古代这地方医疗设施本来就不行,生病不及时就医,真的是拿生命在开玩笑。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身体锻炼的棒棒哒,抵抗力强了就是得个小感冒啥的,多喝热水姜水也能很快就好起来。    他让小丫头学习骑射也是这个意思,女子有个好身体更重要。    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走了一圈鬼门关,挺过去回来了,挺不过去直接去地府了。    两人买完东西没多在外面停留,回去时看杜克明等人已经到了,几人说了会话,安闲之把房间给他们几人腾了出来。    把东西搬到了萧言生的房间,安福也把后座房让了出来,搬到了阿贵的房里,反正就今天对付半宿,半夜就得起来排队去了。    晚饭时五个人一起吃了顿好的,没有喝酒怕误事,吃过后聊了会天都回房休息,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才能发挥好,这个理几人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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