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丝菊按照往常的时间带着婢女来到西院,只是此刻经过庭院,却发现桂花树下躺着一个人  走进一瞧,大吃一惊“小姐”  燕妃卿此时静静的躺在桂花树下,紧闭着双目和苍白的脸颊,着实把丝菊下了一跳,连忙招人将燕妃卿扶进屋子,又招人去请大夫来  “咳咳咳”  “快,把毛巾拿来”  “大夫,妃卿怎么样了”燕夫人焦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无生机的燕妃卿  “小姐感染了风寒,只要出了汗就没事了”大夫说道,执笔写下一纸药方递给燕夫人  “这是药方,夫人去药房抓点药熬给小姐喝,会好得快些”  “多谢大夫”燕夫人感激到,将药方递给身旁的婢女  “蓝烟送送大夫”  “是”  整个西院因为燕妃卿生病都陷入一片忙碌之中。院外跪着丝菊,虽有太阳照着不算太冷,可毕竟还是初冬,早晨的露水多,跪久了,膝盖难免疼痛寒冷  燕夫人冷着脸走了出来,丝菊心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夫人,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在庭院睡了一夜啊,请夫人饶了奴婢”  “哼,不知道?那我燕家养你何用,连小姐都照顾不好”燕夫人怒极了,直接掀了一个婢女手中的水盆,早已冰冷的水狠狠的浇湿了丝菊一身  “夫人,夫人”丝菊冷得直发抖,带着哭腔哀求道  “夫人,小姐醒了”有个婢女突然闯出,生生打断了燕夫人要说出口的话。不过这一点,燕夫人此时还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只觉心中一喜,丝菊的事都能抛之脑后,转身进屋去了  听见燕妃卿醒来的消息,伏倒在地的丝菊也是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轻松下来,可见她对燕妃卿也是上心的  不多久便有一名婢女从屋内匆匆出来小跑至丝菊身边,屈膝说道“丝菊姐姐快起来吧”说着她伸手将丝菊搀起来,一边说道“小姐醒了,要夫人放过姐姐,让我来带姐姐回去休息”  “嗯,嗯”丝菊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拖着狼狈的身体在小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了主屋  房间内  “母亲,我没事了”  “你这孩子可真是吓死我了,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责怪的话说出来便成了心疼  “母亲我没事,别担心”燕妃卿此时苍白着脸色,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她想让她安心  “你啊”燕夫人无奈的看着她  “我已经没事了,母亲从白马寺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回去休息吧”燕妃卿说道  “你可真的没事?”被燕妃卿这么一说她确实头有些疼痛,昨夜赶路,掐着点进城,舟车疲惫,早上下人来报妃卿生病,她心中焦虑直接就来了,到没觉得什么,此时见妃卿也没事了,神经一放松下来,倒是有些头疼和疲惫。可是妃卿还在生病,她实在有些不放心  燕妃卿看得出燕夫人是真的疲惫,又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母亲别担心了,我很好”  “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  在燕妃卿的坚持下,燕夫人只能松手离开,不过却还是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妃卿,甚至交代了厨房什么补品都一样给妃卿来一样。弄得燕妃卿是哭笑不得  随着燕夫人的离开,燕妃卿打发了下人退出去,一人面对着空荡的房间,长舒一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愉快的心情,可又很快的被她收了回去,恢复了往日冷漠的脸  她知道燕夫人对她是真心的,她很感激,但仅仅是感激,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可她不再会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倾付了,若是早在几年也许她会相信爱。  可是经过这几年的打磨,她见识到了这人世间的冷漠,心已经太硬太冷,暖不起来了  “来人”  “小姐”  燕妃卿看了一眼进来的婢女,唯唯诺诺的模样让她眉峰微皱,心中似乎有自己的考量,“让竹进来”  竹,是她在街上捡来的一个小乞丐,因为卖身葬父被燕妃卿买了下来,可因为没有文化学识,只能在庭院做一些最下等的工作。可却是燕妃卿除了丝菊外为之比较信任的人了。现在丝菊被罚办不了事,这个丫头又是这般唯唯诺诺不好交代,这院里全都是攀附仗势欺人的下人,没一个可以真正信任。这才让燕妃卿想到了竹  “是”小丫头自然知道竹的存在,也是十分惊奇于燕妃卿会叫一个这样默默无闻的奴婢做什么。不过这西院的规矩让她不敢面露一丝好奇之色  这燕府发生了何事,众人不知。可不过一会街头流传的故事却在市井街口惊起一番波澜  指说到天香楼门口有家仆暴打歌姬的故事,白马寺灯火节烧了天灯的事,还有女子追着美男当街侮辱人未婚妻之事。这一件件的事被当成了故事传播了出去,大街小巷,无不议论这些凭空出世的故事,与人讨论,还能道出个这事实相配对的故事  不知是谁先说起的,这昨日被指婚给陵王殿下的燕珑希便被对号入座了。  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径相发现虽传出的故事有些不符,可却能在上面找到燕珑希的影子  比如天香楼暴打歌姬的故事,发生在珑希身上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可却没有暴打这么夸张,可以说是她缠上一个白脸秀才,可那秀才却对走投无路落入风尘中的歌姬钟情,燕珑希不甘心,叫上家仆将天香楼围了,确实赏了几鞭子  再比如白马寺灯火节烧天灯的故事,真实的是,那夜祈祷放天灯,珑希的天灯不慎失火,结果这大小姐觉得这天灯在天空烧起来很美丽,仗着自己是燕家的嫡女又是钦定的未来太子妃无人敢惹,直接放了一个着火的天灯。这一阵北风,飘荡在天上的所有天灯都没有逃掉火焰的洗礼,那夜这大小姐的一个任性可是把所有人的寄托给烧了,还差点惹来一把山火  还有这追美男当街侮辱人未婚妻之事。这倒是原装原味的,毫无添加  “这真是南越朝以来第一件轰动朝野上下的事”  “听说当年那美男是李章啊”  “哦~~吏部尚书?”  “这下可就热闹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了”  “三四年了”  “猛,真猛啊”  珑希一件件勇猛的往事都被翻了出来,传遍大街小巷  昨日圣旨赐婚的风光,到今日以往做过的龌龊事被翻了出来,又嘲讽的,有看热闹的,更有同情陵王的。什么人都有  皇宫中的皇帝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被气得不轻,令林言将传话的人抓出来,可是人倒是抓了不少,可流言却不间断,摸黑皇室的也有,只是这种话谁又敢承认所以半天都没有抓到第一个传播的人  倒是出动了御林军更坐实了这些流言,说是流言,但又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只是以前人们忌惮于燕珑希的威逼和蛮横不敢多言罢了,虽如今有陵王撑腰,可这引子只要有人点火就会爆炸。朝廷也不敢就这事将百姓都拿下了吧  珑希的名声终究是臭了,连带了皇室的面子  皇帝可是气得不轻,当即宣旨召珑希与闫玉珩进宫。只是两人还在慢悠悠的下山,哪里知道京都的这些事  燕府,西院  “陵王殿下请”闫玧修再次来到西院,可这次脸上全无儒雅礼貌的笑容,换而一脸严谨  “有劳将军了,可否让本王与妃卿独谈”走到西院门口,闫玧修便说道  燕流风没有猜到他的来意,可却知道这锦王对燕妃卿是存着什么心,自然也乐意看到这种结果,也愿意帮衬。一番客套话和一通拍马屁后,便离开了  “砰”门打开了  “砰”又被轻轻关上。进屋的人刻意放慢了脚步,像是不想吵醒谁  “是谁”燕妃卿看着屏风后的影子问道  “是我”闫玧修说道,冷淡的语气全无往日的柔情  “请殿下稍等”燕妃卿说道。而后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闫玧修耳根一红,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房间,似乎要转移注意力,只是他还未将房间看个清楚。那边的燕妃卿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苍白无色的脸和嘴唇,深邃的眼神,一袭长发披肩,为了不散乱,燕妃卿特意用了根木簪将其随意别在脑后,看着凌乱却也看着精神许多,虽有披风将她整个身体包裹住,看着却还是那样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再加上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即使是病美人也别有她一番亮色。依旧让人挪不开眼  “殿下找我何事”燕妃卿径直的走过闫玧修的身边,倒起茶水。天气寒冷,这房间内便要备下热茶,冷了便会换掉,这会倒是方便不用让人专门送茶来  “殿下喝茶”燕妃卿比了个请手势说道  “市井的流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闫玧修没有搭话,他走到她面前便直奔主题  “是”燕妃卿也没有委婉,她向来直接痛快  “为什么”  “这是事实,我可没有添油加醋”面对闫玧修的质问,燕妃卿讥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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