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不耐的语气,霍晟依旧心情舒畅,他问:“还在公司吗?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秦满枝直截了当地拒绝,“我自己开车。”
他们约在琼京一家小餐馆,位置是秦满枝选的,距离公司很近,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而已。她抵达时,霍晟已经坐在雅座上喝茶,那男人闲适愉悦,跟满腔郁结的自己大相径庭。
自看见秦满枝那一刻起,霍晟的目光便紧紧锁在她身上,待她落座,他才说:“秦征没给你饱饭吃么?”
带孩子是一门体力活,而当秦征的秘书更是体力活中的体力活,经这一大一小的折腾,秦满枝脸颊原有那丁点儿婴儿肥,不知不觉已经消失无踪。她自知近来消瘦不少,听了霍晟的话,她懒得搭理,拿过菜单就埋头点菜。
整顿饭下来,秦满枝都没给霍晟好脸色,甚至连话都没跟他多说两句。霍晟大概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也意识到她真的动怒,不得放下身段哄她:“别生气了,我想见见你而已,没其他意思。”
秦满枝正夹着一颗草菇,闻言手一抖,那滑溜溜的小东西就滚到了桌布上。
霍晟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颗放到她碗里。
沉默地吃掉,秦满枝才开口:“你霍晟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呀,从来就只有你想做想要的事,根本没有旁人拒绝的余地。”
“要不是你躲着我,我也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还惊动了我爸。”知道秦满枝不太会用筷子,霍晟又将草菇夹到她碗里,“其实你也没有那么不想见我,你现在是秦征的秘书,要推一个约,不是易如反掌么?”
秦满枝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你好像很得意。”
霍晟笑了笑:“你为什么不理解为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秦满枝冷冷地说,“高兴我还犯傻,事到如今还着了你的道吗?”
霍晟心平气和地纠正:“你还肯见我,我很高兴。如果你偏要那样想,那就高兴你还心甘情愿地着了我的道吧。”
这几句话让秦满枝牙齿发酸,她抖了抖肩膀:“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恋爱大过天的小丫头,你的甜言蜜语,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
霍晟背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一下地轻叩着餐桌:“甜言蜜语没作用,那么婚姻家庭呢?”
这下秦满枝不仅牙齿发酸,还头皮发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晟,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发什么神经!”
似乎丝毫未觉自己所说的话有多可怕,霍晟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也说自己不是小丫头,都奔三的年纪了,难道还不考虑结婚?”
女人的年龄和身材,都是只允许自我嫌弃,旁人若敢多说半句就跟谁急。秦满枝同样如此,她气得磨牙:“你这样说话,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霍晟没有继续深入探讨,他微微一笑,只说:“有你就够了,女孩子留给别人吧。”
饭后他们一同前往停车场。秦满枝刚从手袋摸出车钥匙,霍晟一声不响将手伸了过来,她尚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动作娴熟地牵住了自己。
霍晟霸道惯了,秦满枝越想挣脱,他就越使力不让她如愿。
两人十指紧扣,秦满枝看看他俩的手,又看看那个一脸理所当然的男人,最终忍不住唤他:“霍晟。”
“嗯?”应声的同时,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秦满枝对他说:“当年你提出分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我这样尊重你的选择,为何今天换了你,你就一意孤行,根本不理会我的意愿和感受呢?”
霍晟的下巴绷得有点紧,沉默了数秒,他才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点都不希望你这么尊重我的选择。”
秦满枝错愕地望向他,而他继续说:“你明知道我当时是气疯了,为什么还要将那种没意义的狠话当真?你多洒脱啊,我说了一句分手,你就轻轻松松地应了声&039;好&039;,接着带上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后来我再想找你,你就人间蒸发一样,连影儿都没了。这些年来,每当想起你,我都忿忿不平,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从来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这段感情,不然的话,你又怎么可能走得那么干脆、那么决绝。就像这回,我若不是连我爸这尊大佛都搬出来,说不定到现在也没法见你一面。”
平静地听他说完,秦满枝低头看着投在水泥地面的树影,开口时声音有点压抑:“你也明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什么还要用分手来试探我?我从来都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就连我哥记恨我,我也不管不顾。我这样大无畏,并不是我勇敢,而是因为有你在,你说一句分手,就等于敲碎我的希望、摧毁我的支柱,你让我怎样继续维系这段感情?你对我这样残忍,还怨得我轻率放弃、没有全身心投入?”
霍晟胸口发闷,良久,他才颓然地开口:“满枝……”
秦满枝打断他地话:“不要道歉,我不需要。感情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适合与否,我们之间有很多矛盾和阻碍,有些可以克服,但有些却没有办法解决的。就算我今天松口答应了你,在不久以后的明天也会以同样的原因结束这段感情,与其这样如履薄冰地爱着,还不如理智地放手,让彼此都好过些。”
霍晟说:“所谓没有办法解决的矛盾,其实就是秦征吧?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摆平的,在此之前,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你不能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我。”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秦满枝的座驾前,她用遥控解锁,随后对他说:“你摆平了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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