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 Land（五）

在纪太扛着冰巫师兽离去、琴音和切羽一起把俩火柴人画风的家伙重新画好顺便添上个八字胡被追打后，船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和尴尬的场面。　　　　原因是苏醒并来到甲板，向众人诚挚致歉的颅骨兽。　　　　道歉倒是没啥，大家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嘻嘻哈哈就过去了。但颅骨兽认真的态度和皇骑特有的威压转换成的肉眼可见的黑色怨念就太煞风景了。 　　　　面对如此沉重的黑色帘幕，就算是高吼兽也唱不出歌了。　　　　身处这沉重气氛的中心的颅骨兽，终于也发现了这一点：“……是吗，是这样啊，看来是在下打扰了各位的兴致呢。真是抱歉，在下这就告退。”　　　　“不，不用在意的。只、只是我们刚好谈完了……”　　　　善次郎勉强的说辞显然没能说服这位圣骑士。带着沉重的乌云，他一步步走下了船舰，消失在岛上的密林深处。然而他的消失并没有给这消沉的气氛带来任何好转，反而平增了几分凄凉和内疚。　　　　所以当毫无准备的巫师兽一脚踏上甲板之时，他便被这宛如重力场一般的重压给吓住了。　　　　“这、这是怎么了？大家看起来怎么那么没有精神？”巫师兽有些结巴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公爵兽看去，只见他虽然勉强保持着抱胸装逼的姿势，但那满含热泪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他的真身。　　　　“啊我居然对同为皇家骑士的同伴这么冷酷太过分了”“我好内疚啊嘤嘤嘤嘤”“回来吧我的同伴！”如此这般的文字代码正源源不断地从瞭望远方的红莲骑士身上散发而出，然而一个都没能传到它们所应该到达目的地，全打在了无辜的巫师兽身上。　　　　被这讯息骚扰得跟得了飞蚊症一样视野自带弹幕的巫师忙转移视线，然而入目的另一位皇家骑士——坐在酒桶上以剑支身的策略家此时也念念叨叨着不明意义的嘟囔，什么“为何会有如此之感”“吾等何错之有”“莫非吾让皇家骑士的荣耀受损了吗”，尽是些不明白的话。　　　　“啊，巫师兽，你回来了啊。”终于，在巫师兽要忍不住拔腿就跑之前，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归来。迪路兽，这位数百年间一直陪伴着他的搭档，此时已经要被黑色的自我怨念染成黑迪路兽了，“我感觉……我配不上那孩子了。她那么贴心那么温柔那么好，我却这么对一个小小的、可怜的皇家骑士，我实在是太差劲了。”　　　　哪一个？？？无论遇见的哪一个皇家骑士都不小也不可怜啊！！！你到底在说哪一个皇家骑士啊迪路兽！！就算是传说中最矮的皇家骑士玛格纳兽和你对比起来也至少是一抵十的身高和实力啊！！难道没人质疑吗？？？到底发生什么了这里？？？　　　　“说起来，你的那位搭档呢？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总感觉无法把自己所想的内容说出口的巫师兽硬生生咽下心中咆哮的吐槽，老老实实就事论事地答道：“纪，她不愿意我在场，说是怕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或许是怕圣乐祛除那个冰巫师兽体内残余的黑暗之力的同时，也让尔等体内的黑暗之力消失吧。”　　　　毫无征兆地开口插入话题的芳香兽一扫之前颓废迷茫之色，意气风发地为主君所选择的搭档指点迷津。　　　　但显然这种程度的仙人指路还没法把巫师兽带出迷局：“什么意思？”　　　　“汝能在萨摩的力量下暂时进化，而且最终、也是最强能进化为‘别西卜兽’是吧？”睥睨着曾在觐见书上职业一栏填写过“学者”的法师，芳香兽哼笑了一声，“‘暴食’魔王的同族，确实是尔最强的进化型了。如果促使尔进化成那种形态的黑暗之力消失的话……”　　　　陡降于岛中的雷霆让芳香兽最后的话语泯灭在轰鸣之中。但自那轻蔑的视线里，巫师兽已经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翠绿的眼眸直视着草绿的眸子，不屑的视线与平静的目光针锋相对，一时之间，空气中涌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一触即发的危险气味。　　　　“……哼。”芳香兽阖了阖眼，撤去迫人的气压，转移了视线。然后很快，圣骑士这种先撩也先怂的奇怪行为在背着焦黑物体走上登船梯的纪太的身影之下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被众人投以复杂注目的纪太眨了眨眼，随即笑道，“就算这么看着我，也不会从口袋里变出伴手礼来的哦。”　　　　“不，没啥……就是……呃，咳咳，你背上背着什么东西啊？”被众人推出来的大器结巴了好一会，才在芳香兽的目光真的射穿他之前找到了话题，“重吗？要我帮忙吗？”　　　　纪太闻言一愣：“‘东西’……？哈哈哈哈，大器君你真是有幽默感呐！这是冰巫师兽呀，被圣乐净化了体内的黑暗的冰巫师兽呀。”　　　　在飞在纪太后侧的两个妖精那铁青歉疚的面色中，众人总算回想起了之前那一记晴天霹雳。　　　　妈呀，这哪是被净化了体内的黑暗，是把黑暗提取到外面来了吧。　　　　望着被纪太放下的一团焦炭，和其他人有着大同小异的想法的巫师兽最终还是看在同乡的份上一边放出治愈法术，一边向笑眯眯的纪太求证：“纪，你其实……还是生着黑巫师——冰巫师兽的气的，对吧？”　　　　“嗯？怎么会呢。他被劈焦可是出乎了我的预料的哦。哎呀呀，谁能想象圣乐而今居然有如此力量呐。”蹲在巫师兽身边的棕发女孩笑哈哈地摊开了手。　　　　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围观人的思绪再度高度一致起来，然而却没人再敢对这“蒙娜丽莎”多说什么。　　　　在沉寂之中，有些聊赖的紫军领袖环视了一下四周：“说起来，颅骨兽还没醒吗？”　　　　“他之前已经醒了。不过说想要一个人静一下，就上岛上去了。”公爵兽说，但欲言又止的神情明摆着告诉纪太事情没那么简单，“要、要回King Land了吗？虽说颅骨兽也有穿越近似数码空间的能力，可以自己回去啦……” 　　　　看着挠着后脑的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的红莲骑士，纪太轻叹口气，安抚道：“不。之前我联系了杜纳斯兽他们，他们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处理完Dragon Land的事情，所以今日我们就暂且在这里扎营，明日与他们会合后再启程。”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那，颅骨兽……？”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公爵兽小心翼翼的神情让纪太再次无奈一笑，“我去和他一起感受宁静。”　　　　…… 　　　　毫不加以掩饰的脚步声和拨开灌木丛的悉索让坐在岩石上眺望大海的颅骨兽重重地叹了口气，回身大声道：“公爵兽，我已经说了想要一个人……我主！”　　　　把风衣下摆从灌木丛的枝丫里解救出来，纪太示意颅骨兽起身的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岩石的另一侧：“我知道，公爵兽跟我说了你想要一个人静静。恰巧我也想静一下，但是因为之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精力，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或许会难以自保，所以就来找你了。”　　　　“……都是因为……在下……”　　　　“嗯？”　　　　仍旧单膝跪在纪太脚边，颅骨兽咬牙道：“都是……因为在下，才给您带来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还对您……！”　　　　“……”沉默了一会，纪太奇怪地开口，“抱歉……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请不要……再如此温柔地对在下了！在下深知……”　　　　“‘自己罪孽深重’？”补完了颅骨兽后面的话，纪太哈哈一笑，“最近经常听见类似的话呢，稍稍有些腻味了。换一种说法吧，比如，‘在下就算被法术控制也心怀大义不忘初衷，努力保护着反抗军的领袖’，如何？”　　　　一阵无言之后，颅骨兽垂下脑袋，叹息道：“……您真是，太温柔了啊。” 　　　　慢慢抬起手，悬置在坐在岩石上的少女身侧不到半尺的位置，似乎妄图做出抚上那带笑的面容这般的僭越之举。　　　　“在下……在那时，对您做的那些事，对您说的那些话……都是……”　　　　“都是因为巴古拉兽的法术。”纪太抬手印在圣骑士的手心上，像是推拒，又像是依赖，那捉摸不透的温和微笑让颅骨兽更难揣摩她此刻的心思，“那法术会为了达成施术者的目的而让目标心中的情绪放大，哪怕是小小的不满都会变为凶恶至极的憎恨，这是谁都无法抵抗的，所以……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　　　　“但、但在下是真心对您……！”　　　　“颅骨兽。”打断对方的话语，纪太微笑地阖上了眼，“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对我如此友好且忠心。但我不得不说，我一介罪人并不值得你这位皇家骑士付出合作同伴以上的感情和信赖。如果是因为我之前将你从冰中救出……我想换做大器他们也一定会这么做，而且或许之后的处理会比我更好。我利用了你，当时的我并不急着找回你失去的记忆。”　　　　“但工藤阁下并没有救出在下，救出在下的是您，让在下找回记忆的也是您。”颅骨兽说，“而且罪人什么的，那简直是……” 　　　　“那是事实。颅骨兽，那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再次打断了颅骨兽的话，棕发少女慢慢将重心压在了对方的手中，“然后，你之前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巴古拉兽的法术影响，快忘了吧。”　　　　这是一个平淡无波的称述句，像是述说着一个毋容置疑的定理。颅骨兽并不愚蠢，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他支在地上的另一只手捏紧到颤抖，最终却还是说：“是，当然。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万分抱歉。”　　　　少女脸上绽开的笑容是那般灿烂无霾，宛若初升朝阳，温暖又柔和，在那双蜜眸的注视下，颅骨兽感觉自己是那么特殊的、那么独一无二。　　　　但他心里其实明白，她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仿佛倾注了全身心的爱一般贴心温和。　　　　她爱众生，相信少数，然后……　　　　拒绝任何。 　　　　会不会有人……看不清这事实，认为自己对于她而言真的是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而无法自拔呢。在与纪太返程的路上，看着那明艳的笑颜，颅骨兽忍不住地想。 　　　　会不会有人，因这笑容和温柔，陷入无法清醒的梦境之中，自欺欺人呢？　　　　“颅骨兽？”　　　　少女特有的柔和声线让落后老远的颅骨兽自思绪中醒悟，忙加快几步想要赶上对方。　　　　会不会有人，会因这一开始便虚妄的感情，对她做出什么事呢？　　　　“颅骨兽！”　　　　……也罢，如果到了那时，就由自己来拼尽全力守护……唔噢噢噢噢？？！！　　　　来到壑边看着下面猝不及防地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圣骑士，纪太头疼地捂住了额头：“所以我就叫你小心了啊……”　　　　“是……实在是……非常抱歉……”　　　　不过看来自己距离能完全保护好这位领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　　　　“你确定要这么做？”大器有些担忧地再次确认道，“果然还是我们陪着你……”　　　　纪太微笑地点点头：“我……” 　　　　“别他妈磨磨唧唧的了，要上就快上！”一脚把其实也犹豫踟蹰的紫军领袖踹进King Land的主厨房，被“你确定”“我确定”“你真的确定”“我真的确定”这一来二去三回四返的对话折腾得额头青筋直爆的切羽拦下“嘤嘤嘤切羽你怎么那么狠心她至少还算是同伴啊”试图挽救的众人，愤怒地表示，“又他妈不是去送死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而且这本来就是那家伙自己的主意吧？？！！别一副我是坏人的样子！！”　　　　没错，这都是纪太自己的主意。　　　　不再隐瞒自身的真实性别，放飞自我，将各种小裙子都穿个遍——虽然想这样，但果然还是需要一定的取样调查，看看如果知晓真相，隶属于髦下的臣民会有怎样的反应。　　　　“所以，在你知道萨摩纪太是女性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这是在近卫队中被取样的样本一，某黑色龙人似乎并不能理解此问题的意义，也无法分辨萨摩纪太是男性或女性有什么区别，从而陷入迷茫之中。　　　　“啊？有什么感觉？”样本二某飞龙骑士在思考了两秒之后就放弃了，“老子知道你的事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啥感觉谁记得住！”　　　　“……问别人去。”样本三某狮骑士非常不配合，还捏断了一支笔。调查人员表示这钱要从狮骑士此月的俸禄中扣除。 　　　　“…………”样本四某圣骑士因为旧伤未好被询问问题时血柱喷射被紧急送往了医疗室。 　　　　“本人倒是无所谓~您穿着裙装的模样和裤装的模样同样美丽，但是……最美的果然还是我~”样本五的回答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不如说每一个回答都没有参考价值吧？你选的亲卫队都是些啥玩意啊。”新加入的铁钩船长兽毫不留情的戳穿深得切羽的欢心，他大度地表示要不你就跟我混了，被后者哈哈大笑地拒绝并表示如果你要上船倒是可以优先给你派个清洁员的活。　　　　拉开想要打架的两位气血青年，纪太痛定思痛决定冒险在近卫队之外的人员中采样。　　　　“怎样都好，汝能快点把这事解决了吗？堆积的文件可是吾等在解决啊。”独守工作室同时批阅四份文书的芳香兽面对没有一点减少的报告山，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纪太决定慢点，从不到饭点基本上见不到人的厨房开始寻找样本。　　　　而且选点在这里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有些之前餐会剩下的点心甜食可供消遣。　　　　在她解决了第三盘软香小饼干，抹抹嘴决定换到第二厨房去觅食……寻找参考样本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嚷嚷着推门而入。　　　　“啊啊，饿死了饿死了！！那群白痴混混真是不耐揍……嗯？”　　　　不及落跑和金角兽打了个照面的纪太僵在原地，视线跟随着金角兽的下滑到自己胸前的鼓起和下丨身的裙子上。　　　　一、一开始就地狱难度吗？？　　　　纵然是纪太，此刻额上也渗出了几滴冷汗。　　　　“喂、喂！金角兽！！我听新兵营的教官说了，你怎么能这么训练新兵，而且还抛下……哎？纪太殿下？”追着随性的金角兽而来的后棋兽诧异地看着全然一副女性装扮的自己领袖，有些讶异地愣在原地。　　　　干啊！！这已经是深渊难度了吧！！！能不能循序渐进点从史莱姆开始打起啊！！！　　　　通过显示器兽和众人一起偷窥的切羽看着艰难维持着脸上微笑的纪太，开心地往嘴里又塞了一把数码之轮。　　　　“纪太殿下……”“你小子……”　　　　略有拖长的余音让纪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这是……”　　　　“纪太殿下又进行了需要伪装的任务了吗？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赶紧把这身装扮换了吧，多累啊。”　　　　“是啊是啊，肉包子也给老子拿出来！真是，难怪冰箱里找不到，原来塞你胸上了。左边那个看起来好像比较大，老子要那个！”　　　　正吃得high的切羽冷不丁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呛死。在金发指挥官的剧烈咳嗽之中，冰巫师兽用自己的帽檐遮住了脸：“确、确实……很多时候，纪太大人为了战略需要都会扮作女性去迷惑敌人……大概她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糟点好多哦，根本吐不过来哎。再次褪色的大器明里等人冷漠地无视了在地上挣扎想要吐出喉咙里的那一块果肉的切羽，最终遭到了生还的后者的果核报复。　　　　另一边，正因评阅文书忙得焦头烂额的芳香兽手中的钢笔忽然一顿，旋即在低笑中被插回笔座。　　　　“吾就知晓尔等非易善罢甘休之辈。”交叉十指，仿佛在忙中得闲一般悠哉惬意的芳香兽平静地直视着桌前以利刃直指自己的钢翼天使，似乎并不把他和包围占领了这个房间的其他全副武装的数码兽看在眼里，“策反了那些吾不曾投注过关注的数码兽，妄图将吾这个皇家骑士在此斩杀？暂不论实力问题，对Sunrise第一军师的吾做出如此之事，无论成功与否，尔都不可能在此有容身之地了。——追随着他的汝等也是。即便如此也不在乎吗？”　　　　“……错误的地方，有两个。”斩击天使兽不急不缓地开口，“第一，我不是要将你斩杀于此，而是对你这个犯下大罪的罪人施以制裁。第二……”　　　　不苟言笑的正义天使脸上蓦然绽开的傲慢之笑让狮骑士一愣，甚至慢了一拍抽出自己的匕首防御斩下的刀刃。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赶我走的，我乃是她最重要的……”　　　　兵刃交接的火花和碰撞堪堪制止了斩击天使兽剩下的话。愕然地看着自窗口跃入半跪在桌上，为狮骑士挡下自己攻击的纪太，斩击天使兽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对方的旧名：“纪……！”　　　　“冷静一下，斩击天使兽。”可纪太却依旧以他而今的名称称呼着他，“冷静下来。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想必会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我想要先听听它，再做出判断。好吗，斩击天使兽？” 　　　　“……”　　　　“深呼吸，冷静下来，对，就是这样。”微笑地看着慢慢放下刀刃的蓝发天使，纪太也把手中从厨房顺来的菜刀压在了快被风吹走的文件上，“那么……”　　　　“啊啊啊啊！！！那是什么啊！！！”　　　　一声高叫让尚未完全撤去警戒的纪太和斩击天使兽瞬间抄起了家伙，紧张地看向发声的番长狮子兽，却发现对方手指的对象是蹲在书桌上的前者。　　　　因为探知到了此处的异样匆忙赶来的纪太这才想起自己身上那不合时宜的着装，有些慌张地想要解释些什么：“不、那个，这是……”　　　　可来自红军的外援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妖精兽那家伙，总算把肉包子做大了吗！！” 　　　　“……噶？”　　　　“太好了！！”不等纪太反应过来，来自Light Zone希尔芙兽也欣喜地惊叫出声，“妖精兽大厨做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但就是太小了！现在总算听取我们的意见做大个了太好啦！！”　　　　看着一时间额手相庆的处刑队，芳香兽和斩击天使兽同时将目光移向了带给他们这个误会的原因所在，然后被纪太一人给了一个板栗。　　　　“看看尔选的同盟，也就这点智商！”被恼羞成怒的纪太打出个小包的芳香兽仍旧不忘优雅地翘腿呛声。　　　　“……你给我闭嘴！”同样被纪太打了一个包的斩击天使兽无从辩解，只能咬牙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