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在床上滚了一个圈,忽然耳边传来阴恻恻的一句话,“吴伯,你可是想要漂亮的小娘子了?”  吴伯的动作一僵,这什么的肯定是幻觉。  “吴伯?不是对我甚是想念么?”  将脸朝向床里头,吴伯把被子一拉,嘴里嘟囔:“人老啦!就爱说梦话!”  面纱下的唇角一勾,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小孩吗!  “吴伯,手怎样?”风百里在床头坐下,手指轻轻叩击着床沿,指关节碰击着黄梨木发出的声响煞是好听。  一说到手,吴伯立马转过身来,撩起衣摆,露出黑乎乎的手臂,“你瞧瞧,这色儿,简直如锅底!”  风百里静静认真看着那条乌黑的手臂,倏尔唇角一勾,“吴伯,可还疼?”  吴伯老眼一闪,故作坚强,“不疼了,不疼啦!”  “吴伯,这南疆的蛊虫可还是好用?”  “好用,好用!什么蛊虫!老夫不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白的瓶子,递给吴伯的手一顿背在身后,到嘴边的话语咽下,“吴伯,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你等等!”  吴伯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编的圆桶,伸出两根手指,从里头掏出一只圆滚滚的白色肉虫子放在乌黑的手腕处,嘴里念叨着:“小可爱,快点。”  只见那圆滚滚的白虫子在吴伯的手腕处一咬,那手臂的乌黑快速褪去,好似一片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乌云。  直到那白虫子变成一团黑色的小球,吴伯这才捏着虫子丢回圆桶里头,伸出手臂,“你看!”  顺着那手臂一路往下,一切都很正常,唯独小指整根手指乌黑一片,甚至在关节处还有微微的肿大。  “唉!当时用了蛊王也只能把这毒逼到小指处,足见此毒霸道,但是当初放出的黑血却不会恶臭,反而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老夫第一次所见,若找不到解药,这小指恐怕是废了。左右不过一根小指,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吴伯!”风百里拿出手中的瓶子,拔开瓶塞,“你可还记得这味道?”  吴伯鼻子一动,连忙拿过瓶子,往里头一瞧,却是一股浓稠的血色液体,却比人血还淡些,“这是?”  “从一个人的心口处舀的,所以不多。”  看着半小瓶子的血,吴伯嘴角一抽,再多一点,恐怕就不太好了吧!  “碰上当日那个妖精啦!”吴伯把瓶子一收,这小小指有救了,他还是觉得十根手指的他比九根手指的他更帅一些!  “嗯!”  “可受伤了!”吴伯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在风百里的脉搏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收回手,“浪费老夫的医术!”那黑白相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那人的确厉害,那时没能结果了他的命,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他,倒是可惜了,也倒霉了些!”  吴伯有些心疼地看着风百里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化作嘴边一声长长长的叹息,“孩子!”而手中却快速掀了风百里的面纱,看到面纱下那苍白如雪的脸是浑浊的老眼一睁,“谁能伤你到如此?”  风百里戴回吴伯手中的面纱,想到那日她用匕首准备在那人心口处开一道口子舀一小瓶心尖血时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摸了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胸口,不在意地对吴伯说:“我也被舀了一小瓶心尖血。”伸出手指指了指吴伯怀中的瓶子,“跟那瓶大概是一样多吧!”  听到这话,吴伯一惊,“你真是!真是!唉……”从怀中掏出瓶瓶罐罐,“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这个也不行……”吴伯老脸一愁,在被子上打起了滚,“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吴伯,不急!我有时间啊!你担心什么!”吴伯一个翻身起来,一拳就要打在风百里的身上,却又堪堪停下,“我不管你了,我不管你了!”  吴伯扒拉着头发。  “吴伯,当初你不就知道了吗?如今虽有所差别,但也是正常,你不必如此挂怀。一切总是要有一个结果,你陪着我也是够久了,也该是时候回南疆看看你的孙儿,那儿才是你的家!”  听到这话,吴伯一巴掌拍在风百里的肩膀上,“你这混小子,这是要赶我走了,我就不走,就不走,那些个混小子,我一点都不想,一点都不喜欢,都是一群小蠢蛋!”  “吴伯!”伸手抱了抱吴伯,“别这么任性,他们可是想死你了。当初你执意跟我走的时候,木哥儿也才和我一般的年岁,如今想来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啦!也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南疆漂亮姑娘,想必,如今也要成婚了!”手快速在老人背后一点,“吴伯,对不住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了。斯人已矣,再大的兄弟情也这样罢了。你且回去好好过。”  看着吴伯瞪大愤怒的眼睛,风百里背起吴伯,朝着沽闲山庄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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