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啊!”寒怀焰摇着头脸上却完全毫不介意,“那我想知道桃夭占几点?”  尘染认真思考了一下:“依据实用性,作为我必不可少又风光的出行坐骑,至少要比你多一点才合理。”  寒怀焰挑起眉,轻掐了一下她的腰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荣了?没良心的,我都用十万年拈花惹草的修为来替你疗伤了。”  尘染笑笑,对这记仇的言论以及报复性的动作不置可否。    恰巧挽霜回来听见这句,急忙替自己主人辩解:“魔君,我劝你不用浪费修为,主人如果不需要我为她疗伤,那么说明……”  挽霜的话莫名其妙戛然而止,寒怀焰太阳穴随之轻微一跳,他把过尘染的脉象,除了血虚之外,并没有察觉到伤势严重的端倪,沉思一会他看着挽霜说:“说明什么?”  挽霜依据尘染的脸色立刻从善如流的改口:“说明伤势并不严重。”    寒怀焰面色沉下来:“之前不是还说情况堪忧?”  “之前是,”挽霜掩饰性的咳了一声,背书一样接着说,“但是经过魔君的灵力治疗,不但治愈了大部分伤情还缓解了主人的精神压力,起到了很好的安慰作用,所以根据我的判断,魔君已经不需要再浪费修为了。”    “原来我耗不少灵力就起到个安慰作用。”寒怀焰摇摇头又把了把尘染的脉象,“太行教也是徒有虚名,还说是神界传的除妖法术,天罡焰雷就这点能耐?”  话是对着尘染问,眼睛却若有所思看着挽霜。  挽霜噤若寒蝉,尘染轻描淡写说:“许是时间太久真正的能耐都失传了,这脉都把两次了,伤也治了人也安慰了,你是在怀疑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寒怀焰放开尘染,“你这身血确实有点吓人。”  尘染弹了下他打结的眉心,寒怀焰叹口气笑了:“别这样看我,弄得好像我才是需要被安慰的人了。”    尘染不经意转移话题:“挽霜,这个幻阵还能撑多久?”  挽霜如实回答:“最多还能撑一柱香。”  尘染随意“嗯”了一声,懒懒斜趴在寒怀焰身上闭目养神。  看她这样子寒怀焰也不再多问,自忖也许是自己多心。  然而还未等他揣度出个所以然,有只爪子漫不经心探进他的衣领,并且有意无意勾着他的锁骨。  寒怀焰:“……”  尘染促狭一笑:“那就安慰一下。”  说安慰就真的来安慰?寒怀焰不觉得自己的修为已经到达神控境界,更不觉得这种安慰的方式恰当,时间地点合适。    寒怀焰向来不傻,本来直觉就告诉他尘染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掩盖住了伤势,现在更是确定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就是把他当做智商感人的猴来耍,一口气顿时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他捉住那只占便宜的爪子,紧拧着眉眯缝了下眼睛:“还没问你,微云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怎么会有天罡焰雷?是不是天裂妖兽惊动了除妖师,他们对妖界动手了?”  “这倒不是,说来你不信,这雷是霓虹弄的,总之情况一度比较危险,但有墨心和梦宇在,已经化险为夷。”    漫不经意的说话间尘染不费什么力气就挣开束缚,一翻身跨坐到他身上,行云流水扯开他的腰带摸向后背,嘴角不怀好意一勾:“还想问什么?”  寒怀焰既不质疑也不回答她的话,索性放松身体低着头和她对视,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尘染见他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上下其手一番后停到一节脊椎,抬起眼舔了下嘴唇:“我和欢喜打了一架,你封在我这儿的魔咒差点被她解开,你感觉到了吧?”  寒怀焰眸色一沉,略微吃惊的推开她:“感觉到了一点,欢喜这么厉害?”  “嗯哼。”尘染重新压上去咬了咬他的耳朵,嘴唇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最后停在锁骨处,“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她是天裂妖兽,真的欢喜早就死了。”  寒怀焰心里迅速做着判断,嘴上敷衍着:“看样子是打赢了,总之你没事,就好。”  “傻瓜。”尘染遮住他的眼睛亲他,“我能有什么事。”    寒怀焰闭上眼任她为所欲为了一会儿不经意又问:“知了,你这么主动安慰我,是不是这个幻境解开后需要我做点什么?”  “唉,你这兴扫的。”尘染抬起头狡黠的眯了下眼睛,“当务之急难道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不知尘染摸到了哪里,寒怀焰忽然气息不稳,眸色更加深沉,哑着嗓子说:“之前我就想说,你……确定要在这里?”  “嗯?”尘染亲着他说,“有问题?”  寒怀焰盯着她看了一会,温柔的回应她,不经意间色厉内荏扫了一眼挽霜。  挽霜极为识时务的马上别开头:“时间还剩五分之四柱香,二位请抓紧,嫌我碍事我可以回剑域。”  寒怀焰抱紧尘染:“看来,没什么问题。”  尘染得意笑笑,顺理成章环住他的脖子,不知不觉手心中已经结出个法印,说时迟那时快,往他后颈一按。    寒怀焰浑身一震,骤然睁大眼睛,身上几处要穴白光一闪,缓缓闭上眼倒进尘染怀里。  那姿势就像他无数次缠着尘染撒娇时一样,双手搂着尘染的腰,头埋在颈窝里,细呼着温暖的鼻息。  挽霜转过身来面有难色:“主人,我必须提醒您,您这样算计魔君封印他,他会生气的。”    尘染轻叹了口气,把寒怀焰的衣服整理好,小心翼翼扶到一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后说:“生气也比他被天罡焰雷劈强,他就没正经修炼过……”  说着她忽然捂住嘴,一直翻涌在喉咙里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忍无可忍侧身呕出一口。    挽霜快速对尘染施出一道灵力,检视一番后说:“主人,我还是要提醒您,您的身体状况堪忧,强制解魂已经让您的魂魄被怨气侵蚀,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被天罡烈焰所伤,依据我的判断,您恐怕不能再承受一道天罡焰雷。”  尘染摆摆手:“不要用你的灵力给我治疗,我自己调息一会就好。”  挽霜耐心等她调息完毕之后问:“主人,现在还剩不到半柱香时间,您不让我用灵力,请问是有什么对策吗?”    尘染掏出鸣权递给挽霜极为冷静地说:“一会把他封进鸣权,幻阵一解开我挡住天罡焰雷,你就用灵力把他送出微云峰,这点可以做到吧?”  挽霜难得答应的极为爽快:“可以,但您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以您这样的身体原则上已经不能再施极上的佛法,要怎么挡住覆盖整座微云峰的天罡焰雷呢?”  “你也知道是原则上,”尘染耐心回答,“我会放出魂玉里的怨气开启无边刹境,不止能承住焰雷,幻阵也能破掉。”  挽霜居然毫无震惊之色,也没有阻止,只是冷静提醒她后果:“原来您要用怨气逆施四象佛法,主人,我必须提醒您,这是大不敬的逆天之术,就算成功也难逃反噬,甚至会遭天谴,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尘染颓然笑笑:“确定。”    挽霜苦口婆心:“主人,叛逆也要有个限度,佛祖如果知道他的得意门生这样胡作非为,一定会伤心的。”  尘染斜眼瞪挽霜:“我什时候成了佛祖的得意门生?”  “不承认就算了。”挽霜彻底放弃抵抗,“既然您心意已决,之前留下的三句遗言需要改动吗?”  这话问得一点也不吉利,尘染觉得有些烦闷加无力,选择用沉默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遗言不需要修改,”挽霜向来操心话多又鸡婆,孜孜不倦的烦她,“那桃夭姑娘呢?”然而还没等尘染回答他就自己接着说,“我忘了,主人自己自身难保,看来除了魔君也操心不了其他人了。”  尘染忍住了禁言的冲动,目光转向结界外茫茫的黑暗,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自身难保?抗佛旨时没有自身难保,堕天后昏迷三个月没有自身难保,现在居然被一道区区天罡焰雷逼得自身难保。    想来她这一生本就身不由己,唯一随心所欲的日子居然只有被寒怀焰困在雪梦山的九百年,九百年时光与她一生相比何其短暂,但也够了。  毕竟西方极乐苦修十万年,随手施出的佛法都在证明她不可能抛弃又厌恶至极的“神”的身份,天裂妖兽现世一再提醒她曾经犯下的过失,况且一百年的筹谋,未完成的夙愿都在等着她,而这一切都极有可能要在她这个自身难保的决定下变成一个功败垂成的笑话。  神界会怎么评判她?妖界要怎么流传她?三生石上要怎么铭刻她的功过?  就算这些都无从可知,但她自己知道,看到五芒除妖阵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想也没想就施出菩提法咒转移了焰雷,但这个举动并不包含进她原先的计划。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蠢的吗?其实还有,就算知道寒怀焰也许承得住下一道天罡焰雷,但看到那个人伸着手接住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蠢上加蠢的又算计上了。  尘染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寒怀焰也就感动过她三次,为了这三次她居然豁出命去?如果真的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她这一生,她这个人岂不就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蠢笑话。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    挽霜好像一刻也闲不住嘴,冷不丁又问:“主人,现在距离幻阵解开还有三分之一柱香时间,我想再确定一遍,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尘染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寒怀焰,眼神深邃得好像要把他刻进眼睛,然后苦笑着说:“你不是总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吗?现在正好还给你。”  挽霜拿出鸣权,不厌其烦的问:“请问要现在把魔君封入鸣权吗?”  尘染长长舒了一口气,勾了勾寒怀焰的下巴,下定决心似的说:“挽霜,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寒怀焰就是你的下一任主人,现在,封吧!”  忽地,尘染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被狠狠扣住,那个本该一直昏睡的人霍然睁开眼,双眸闪出极灿的繁星:“我就知道,有些人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尘染仅仅怔愣一瞬身体上就浮现出锁魂魔咒的红光,她随即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挽霜!”  然而她也只能喊喊,因为挽霜老祖宗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用一脸看好戏的妖孽表情,亲自、口头指导寒怀焰用锁魂魔咒以最快速度把自己主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锁了个遍。  眼前发生的一切听到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尘染像根甘蔗一样直愣愣杵在地上,只有面部表情生动形象,极为完美的诠释出“懵”字。  寒怀焰依葫芦画瓢勾了下她的下巴,阴恻恻一笑:“知了,下次想封印我,不要色/诱,我对你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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