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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洛在回到病房时，病房只剩莫祺一个了。　　　　“巍子那货呢？”　　　　“他最近交了个护士女朋友，你不知道啊？”　　　　“不要告诉我，是这家医院的。”　　　　莫祺微微点头。　　　　“靠。”蒋洛骂道。　　　　“果然没收。”莫祺注意到那张借条被蒋洛怎么拿出去，就又怎么拿回来了。　　　　“出来吧，别躲了。”蒋洛的感知力敏锐。　　　　话音将落，从窗帘后面，钻出一个脑袋。　　　　蒋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妖怪形似狐狸，脊背上长着角。　　　　“你别吓着它，它胆子小。”莫祺倚在枕头上，瞥了一眼蒋洛，又瞥了一眼这只叫“乘黄”的妖怪。　　　　“它胆子还小呢？敢去撞车。”蒋洛把病房门关上，朝莫祺走去。　　　　乘黄低着头，一言不发。　　　　还挺内向，这是蒋洛对它的第一印象。　　　　“你知道它的特异功能后，就该巴结它了。”莫祺玩笑道。　　　　“什么特意功能？能让我多活几年不成？”蒋洛拿起床头桌上的水果刀，准备给莫祺削苹果吃。　　　　“咦，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我说的，是真的？”蒋洛原本是随口胡说的。　　　　“《山海经》中说，骑上它，能长寿。”莫祺抬手，示意乘黄到她跟前去。　　　　乘黄迈着优雅的步伐过去了。　　　　莫祺伸手在乘黄的脸颊上摸了摸，“谢谢你，我的小妖怪。”　　　　乘黄竟然脸红了。　　　　“我现在要和她说些悄悄话，你能暂时消失会儿吗？”蒋洛用下巴指了指乘黄。　　　　乘黄乖乖地点了点脑袋。　　　　“等等。”蒋洛突然叫住它。　　　　乘黄回头看他，眼神中带着羞涩的诧异。　　　　“谢谢你。”蒋洛这句，是有诚意的。　　　　乘黄的脸，比刚才还要红了。　　　　“你怎么不叫嚷着骑一骑它？”乘黄走后，莫祺问蒋洛。　　　　“说什么呢，我只骑我媳妇儿。”蒋洛余光瞥了一下莫祺，他迅速将水果刀放回桌子上，他知道：下一秒，莫祺就要对他疯狂乱抓了。　　　　“又胡说，明明是我骑你好吗？”莫祺答得自信。　　　　“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这种事我能记错？”蒋洛眯眼看着莫祺。　　　　“对了，我准备出院后，出去浪一圈。”莫祺的神色不像是说笑。　　　　“成啊，去哪？我也去。”蒋洛答应得不犹豫。　　　　“你哪儿来的假期？忙得像鬼。”莫祺拿白眼翻他。　　　　“上次备降有功，都上头条了，多好的宣传啊。老总给我们允诺的，随时可以休。”蒋洛回忆起那次经历，心有余悸，“倒是你，你们老大能给你批假？”　　　　“不是得了个奖嘛。”莫祺团队的书封、文案在全国图书展上获了个什么奖，老板高兴，作为奖励，给了她们团队这个福利。　　　　“呦，得奖了？可以啊，我媳妇出息了，我这脸上也有光啊。”　　　　蒋洛说这句话的语气，特像一个慈父，看着自家女儿出人头地的感觉。　　　　“没见过世面。”莫祺心里享受蒋洛待她如女儿的感觉。　　　　莫祺在家休息了一周之后，两个人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去哪儿呢？莫祺提议去巍子姑奶奶所在的城市，上次去的太急，坐在出租车里大致看了看，觉得那座城还不错，是古城，多朝古都。夕阳余晖下的城墙，让她总是惦记着。　　　　蒋洛对此没有意见，只要是莫祺想去的地方，他好像都愿意陪着去。　　　　两个人选择直飞。　　　　选座的时候，莫祺手滑，错点了机选，可是她两边的座位都被选掉了，无奈，蒋洛只能选择和莫祺隔着一个走道的座位。　　　　登机后，莫祺才发现，蒋洛的右手边上坐着一个美女，低眸看杂志，妆容非常精致。　　　　“你可以和我假装不认识。”莫祺低声在蒋洛背后说了句。　　　　“滚蛋。”蒋洛知道她的“如意”算盘，她想检验蒋洛的专一度。　　　　“反正我要和你装不认识，我旁边不知道会坐着谁，说不定会是个小鲜肉。”莫祺嬉皮笑脸地说。　　　　“万一是个油腻大叔呢？”蒋洛揶揄。　　　　“最好是个秃头的，我喜欢。”莫祺不生气，索性把这个玩笑说得再露骨一点。　　　　“德性~”蒋洛“骂”她。　　　　蒋洛落座的时候，那位低头看杂志的美女抬眸看了一眼。　　　　她冲蒋洛友好地微微一笑。　　　　蒋洛微微一笑，标准的礼节性笑容，还扭头看了一眼莫祺。　　　　“哥，你的背包快上架，别挡着走道。”莫祺的这一声“哥”，听得蒋洛肝颤。　　　　这丫头，又玩“先发制人”的套路，她知道别人看得出他俩是认识的，可她想假装成蒋洛妹妹的身份，好给那些想撩蒋洛的人一个“机会”。　　　　蒋洛扭头，翻了一眼莫祺。　　　　莫祺一脸得意。　　　　“不好意思，女士，我能进去一下吗？”　　　　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问道。　　　　二人同时看向来人，是一个个子高，眉眼清秀的男人。　　　　蒋洛看到他的第一感觉，这个人，是他的同行。　　　　莫祺看到男人的一瞬，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的一个描述：面如温玉,眼似点星。　　　　蒋洛瞪了莫祺一眼，这丫头犯花痴的模样，还真是傻里傻气。　　　　“当然可以，您请，我出来。”莫祺声音激动，退到了走道，好让对方进去。　　　　蒋洛不说话了，坐在座位上，眼睛看向机窗外。　　　　“先生是飞行员吧？”坐在蒋洛身边的美女问了句。　　　　“啊？哦，您过奖了，那么高大上的职业，我可干不了。”蒋洛又顺带着把他自己个儿夸了一嘴。　　　　莫祺听了，不禁撇嘴。　　　　“女士，您得把安全带系好了。”温柔好听的声音冲莫祺说。　　　　蒋洛知道男人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提醒了这句，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谢谢，太贴心了。”莫祺在心里偷笑，自己现在也太像个心机婊了。　　　　飞机平稳起飞后，没过多久，空乘人员开始派饭。　　　　问到蒋洛的时候，蒋洛特意多说了一句“请给她面，她对土豆过敏。”　　　　空乘人员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了：这俩人，八成是情侣。　　　　听到这句，莫祺不得不放弃作了，蒋洛总是能用这种小细节，打败她。　　　　下飞机后，蒋洛背上是他自己的背包，手里拎着莫祺的背包，一个劲儿往前走。　　　　莫祺在后头，得靠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蒋洛连头都不回。　　　　莫祺知道蒋洛在跟她置气，为了她在飞机上的“变心”。　　　　蒋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想着不回头，可到底是没控制住自己。　　　　莫祺蹲在不远处，咧嘴冲着蒋洛笑。　　　　“谁家倒霉孩子？”蒋洛慢吞吞走过去，站在她身前，俯视着他。　　　　“不生气了吧？”莫祺耍赖皮。　　　　“走了，去赶最后一趟机场大巴。”蒋洛空着的一只手，把莫祺拽起来。　　　　“我们可以直接上车，票通过微信支付过了。”莫祺想得周到。　　　　检票的服务人员告诉他们，只有一趟线去市区了，路上得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　　　　夜间乘坐大巴车，倒是件不常体验的事情，两个人一拍即合——不打出租。　　　　两个人站在巴士停靠点，等待着车的到来。　　　　夜风不急不缓，吹在人身上，整个人都懒懒的。　　　　远离了超一线城市的喧嚣，只剩两个字——舒服。　　　　两个人选了巴士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不是旅游旺季，也不是周末，巴士上最后两排，都是空的。　　　　莫祺坐在里侧，靠在蒋洛的肩膀上。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隐隐绰绰的灯光。　　　　巴士行驶在幽静的路上，限速的原因，车子行驶得很慢。　　　　“觉不觉得时间都静止了？”莫祺看着窗外，低声问道。　　　　蒋洛低眸看莫祺，她的长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忽闪忽闪的，他又打量了前排的旅客，大多都倚着靠背，睡着了。　　　　“哎。”　　　　莫祺听到蒋洛低声唤她，本能将脑袋扭向他。　　　　蒋洛温热的唇，在莫祺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莫祺眼神向巴士前方瞥了一眼，觉得：此刻的二人，活像两只偷腥的猫。　　　　“他们都睡着了。”蒋洛凑到莫祺耳朵边，将声音压得更低。　　　　莫祺微微点了点头。　　　　蒋洛突然低了低脑袋，贡献了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　　　　车窗外的灯光不停变换，移动，映在两个人身上。　　　　两个人吻得小心翼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距离市区越来越近，蒋洛和莫祺都闭目养神，等待着见证这座城市的夜景。　　　　大巴车停靠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口，下了大巴车，两个人站在酒店门口，准备搭车。　　　　“是莫祺吗？”　　　　莫祺闻声回头，蒋洛也自然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眼睛又大又好看的高个子男生，黑色帽衫搭配灰色运动裤。　　　　蒋洛看到男生，心里的第一预感：这货，和莫祺以前关系绝对不一般，是不是那个他听说过的绯闻男友？　　　　“呀呀呀！”莫祺猛地一激动，吓了蒋洛一大跳。　　　　“好久不见，你的性格，一点儿没变。”高个子男生浅浅地笑了，笑容纯良。　　　　蒋洛安静地站在一边，打量着这个让一般人都讨厌不起来的男生。　　　　“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莫祺说话的语气，与平常时无异。　　　　“最近回来了。”男生自然地看向蒋洛，“这位帅气的男士，你男朋友？”　　　　“来，介绍一下，许苑，我大学一个社团的同学，蒋洛，身份，和你刚才猜的一样。”　　　　看见莫祺坦荡荡的模样，蒋洛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他原本也没想失了风度，他自己有过几任正式或不正式的女朋友，没什么资格要求莫祺能或者不能有。　　　　“你好。”许苑态度温和，可蒋洛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异样。　　　　许苑见莫祺和蒋洛还没吃饭，就提出请他们吃饭。　　　　莫祺答应了，蒋洛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而且他意识到：关于莫祺的大学生活，他其实几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