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一路紧抱熙瑶，也不去管身后的墨渊折颜如何，径直进房。只略微一停顿，门口随即升起厚厚的仙障，将紧跟的墨渊与折颜隔离在外。 太过突然的拦阻，让二人猝不及防，墨渊更是被那凌厉的仙泽逼得吐出了一口鲜血，本就苍白的面容，这下更是显得毫无血色。折颜赶紧扶住墨渊，欲为他渡些仙气，墨渊却摆手拒绝，“我没事。” 折颜紧皱眉头，抬手替墨渊把脉，“什么没事，你就别逞强了。” 七万年在虚空混沌中修补破碎的元神，刚刚归位，未及闭关修养，就被白浅伤了心冷了情，紧随其后，白浅又以身相祭东皇钟，灰飞烟灭。 那时，墨渊当场就欲自散魂魄随白浅而去，若不是凤九白真及时转述了白浅的遗言，这世上早就没有墨渊了。之后，当墨渊在寻尽办法也找不回他的小十七后，索性就遣散了叠风等人，不再过问世事，只一心守着昆仑墟，守着他与白浅那两万年的回忆。 在这种种的伤恸煎熬之下，墨渊他心神早伤，元神不稳，修为更是所剩无几。 折颜递给墨渊早就准备好的丹药，“你现在必须稳住元神，情绪不能再大起大落，否则就算是我也回天乏力。你这才刚刚看到希望，总不能等小五回来，你就又倒下了吧。”折颜顿了顿，又安慰道，“你放心，那位穆辰上神，呃，不是等闲之辈。他那么紧张那熙瑶姑娘，断不会让她出事的。” 墨渊默默的服下丹药，略作调息，压下翻腾的气血，“那是十七，她回来了。” 折颜诧异，“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是凭那张脸？还是那一声师父？可我方才已经悄悄探过，她的原身并不是九尾白狐，身上也没有一丝九尾白狐的血脉，她的原身究竟为何连我也看不出。那位姑娘现在的身子与凡人无异，而且，似乎，还无魂无魄。不过你也莫急，我已经传讯给真真，他与小五骨肉至亲，待到他来或许能辨得一二。” 墨渊心中一痛，凡人？无魂无魄？十七，你究竟受了多少苦，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二人各想着心思，也都不再开口，只盯着紧闭的房门，默默等待。 穆辰丝毫不理会屋外之人在做什么，只轻柔的将熙瑶置于塌上，抬手结印，施法探查熙瑶的状况。 刚刚进入熙瑶的识海，穆辰就愣在了那里。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空无一物的识海中，现在静静的浮着一团碧青色的灵气，其中隐隐有个女子的模样，那青光柔和而温暖，直映得穆辰的心也暖了起来，这是，熙瑶的命魂啊…… 退出熙瑶的识海，收了术法，看着静静沉睡的少女，穆辰呆坐了许久，只觉一颗心又苦又甜。甜的是他的小丫头，熙瑶，终于得回了命魂，就不会再轻易消散于世间，而且那命魂既归，其它的魂魄也有了寻回的方向。苦的是他用尽种种办法都救不了的小丫头，刚一到这昆仑墟，就寻回了命魂，有了生的希望。 穆辰怅然若失，瑶儿，原来你真的是他们口中的十七，这昆仑墟是你的命吗？还是执掌昆仑墟的他？纵然仙身不在，神魂消散，你也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吗？都怪我明白的太晚，注定错过了你。 缓缓抬手，穆辰柔柔的抚上熙瑶略有些苍白的脸庞，瑶儿，睡吧，有我穆辰在，什么都不用怕。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让你可以大胆去追寻你心之所爱，哪怕那个人最终，也不是我。 俯身在熙瑶的发间印下不舍的一吻，穆辰起身出门，瑶儿，就让我看看，那个号称战神的男人，究竟有没有资格拥你入怀吧。 刚一撤去仙障，穆辰就感觉自己被三双热切的眼睛盯了个彻底，也无为难之意，直接让他们安心，“她没事，方才是命魂自主归位，需要睡上一睡，待命魂稳定，就好了。你们暂时不要进去打扰她。” 说完，径自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穆辰稍显不满，“怎么连杯茶都没有？这就是昆仑墟的待客之道？” 几人俱都默了一默，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思煮茶？感觉折颜在后面扯自己的衣袖，墨渊强自按下想进去看看的念头，也走到石桌旁，“长衫上茶。” 长衫看着这院中压抑的气氛，抬手行礼，“是，师父。”说完就立即躬身退下。 穆辰略有些好笑的看着墨渊那徒弟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远，难道还有鬼追他不成？ 收回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墨渊。唔，这身材，也太瘦了，看这没几两肉的样子，能抱的动护的住瑶儿吗？这样貌，太秀气了，整个一个小白脸，想必迷恋他的花花草草也不少吧？这修为，也不怎么样嘛，还一身是伤，不会还要瑶儿来照顾他吧？看这沉默寡言的样子，瑶儿可是素来活泼好动，不会闷坏了我的小丫头吧？记得他还是父神嫡子，想必也是娇养的大少爷吧，会洗衣做饭服侍人吗？ 许是穆辰眼中的嫌弃之意十分明显，折颜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不能再这样下去，墨渊好歹是自家兄弟，还是要护上一护的。 “在下折颜，见过赤帝陛下。”折颜大礼参见，十分恭敬。 墨渊一惊，赤帝？传说中的那位？不是早已身归混沌？可折颜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墨渊也不再多想，亦随折颜抬手行大礼，“昆仑墟墨渊参见赤帝陛下。” 穆辰见他们已知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太难为人，收回了苛刻的目光，摆手示意道，“不必行礼，都坐吧。什么赤帝，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不必再提，现在我只是穆辰。” 二人依言坐下，墨渊心中挂念着白浅，终究按耐不住，急急开口询问，“敢问穆辰上神，十七她究竟如何了？可有诊治之法？” 穆辰挑眉，看来还是蛮关心丫头的，都不加询问就肯定瑶儿就是十七。不过么，穆辰心下虽有赞许，面上却不露分毫。“十七？什么十七？我可从不知道什么十七十八的。” 沉稳如墨渊闻言，也被噎了一下，再是心急也不能不答，“穆辰上神有所不知，那位熙瑶姑娘便是在下的十七弟子，司音。也是青丘狐帝白止之女，白浅。” “哦？你就这么肯定？不会有错？这天下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可多了去了。”穆辰并不松口。 “我肯定。我虽不知十七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成如今这般，但我的心绝不会认错。”墨渊坚持。 “你的心？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她的师父吗？”穆辰有些意外。 “我心悦她，数十万年如一日。她是我放在心上的人，绝不会认错。”墨渊字字有力，掷地有声。 这话一出，不只穆辰，就连折颜也着实惊了一惊。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穆辰见那看起来古板严肃的墨渊一脸认真的说着情话，也有些不忍再逗他。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天意，且看这老天如何安排吧。思及此，穆辰终于认真起来，收了调笑之意，“说起来，我也不晓得她在这一世究竟是不是你说的那人。” “什么？上神也不知？”折颜愕然。 穆辰严肃，“不错，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那时的她，无魂无魄，自然也无从谈什么记忆。”穆辰顿了顿，又看向墨渊，“不过，方才在大殿之上，她的命魂已经归位，想必等她醒来，应该能恢复一些记忆，到时自有分晓。” “无魂无魄？”墨渊无意识的重复，只觉得心头苦涩异常。十七啊十七，你究竟经受了什么？枉我墨渊一生征战，竟然护不住我的小十七半分！ 墨渊起身，再次向穆辰行礼，“上神遇到十七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上神详细告知。” 穆辰沉吟，“这事，说来话长啊。” “愿闻其详。” 只是，墨渊折颜并未想到，穆辰这一说竟是从远古洪荒之时开始，这可真真是说来话长了。 彼时天地初分，主神过世，整个世界都充斥着火焰，狂风，暴雨，雷电，一片死寂。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地之间渐渐被灵气所充盈，于是乎，烈火止息，山河初现，各族生灵一一应运而生。 最初诞生的几位尊神秉承天命，除了父神伏羲制定天地规则，母神女娲创造万物生灵，就还有一位赤帝执掌世间公义能与二人比肩。 世人只知这三位尊神皆为天地灵气汇聚而成，却不知凡事皆有两面，正所谓阴阳平衡，当初凝练天地灵气之时本应为四人，共同并肩创世，并称四灵。 可这第四位尊神不知是天生不足，还是本应均分的灵气俱被其他三人所得，总之并未得以顺利化形。只得留在那星河之源凝聚灵气，等待机缘。 却不想混沌初定之后，灵气愈发稀薄，父神等三人只以为这第四位尊神是无缘现世，正欲另想他法以维系天道的平衡之时，不料星河之源突生异变，竟是将仅有的天地之精华融入了第四位尊神的本源之中。 得了天地精华的相助，第四尊位神才勉强成形，却依旧因自身灵力不足无法归位，只能先行降世，待有朝一日修行圆满，才能正身，是谓灵帝。也正因此，这第四位尊神降世之时就仅仅只是个婴儿，被母神带在身边照顾，名为熙瑶。 “什么？熙瑶？”墨渊与折颜听到此处，真真是惊了。墨渊惊的是穆辰既唤十七为熙瑶，想必是不会有错，想不到他的小十七竟有如此来历。 折颜惊的则是熙瑶这人，他见过啊，他是大洪荒时代第一只凤凰，自幼被父神收养，可他见到的熙瑶也不过就是个异常甜美的小姑娘，虽能看出日后长大必有绝世风华，却万没想到竟是堂堂灵帝至尊。 他还记得，那时的熙瑶，基本上时时刻刻跟在母神身边，母神做什么，她便学什么，十分活泼可爱。他还因为熙瑶备得母神宠爱而嫉妒过，甚至故意挑衅她说，若有一天母神诞下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再这般宠爱熙瑶。 不想熙瑶竟丝毫不以为意，只说她早盼着母神诞下孩子，她必视若己出般疼宠，将一身所学尽数教之，让他绝不愧于父神嫡子的名号。 折颜只以为她是说笑，却不想待母神有孕之时，熙瑶竟真日日相伴。每日为母神精心调制饮食不说，只要有空便对着母神读书弹琴，还美其名曰胎教，只那读书的内容从诗词歌赋为君之道到阵法仙法道法佛理，甚至炼丹炼器驯兽，就连棋谱也要拿来说上一说。 折颜就笑她所教范围如此之广，究竟想教出个什么样的父神嫡子来。 熙瑶却振振有词，说什么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堂堂父神嫡子怎能是个只知征战天下的莽撞汉子，自然是要做那无双君子。 母神听闻之后便打趣道，既然如此，那熙瑶可愿在孩子长大后，与他执手共同守护这天下呢？ 折颜隐约记得起初熙瑶是不愿的，可在母神补天后不知为何，熙瑶的状况就开始每况愈下。也就是在那时母神请来了有熙瑶兄长之名的赤帝穆辰与父神作为见证，一同立下了生生世世一双人的誓言，那牌子就是信物。 回忆到这，折颜惊起，熙瑶是与父神嫡子定下的婚约，到了现在，不就是墨渊吗？若熙瑶就是小五，那这二人还真是天定的缘分啊！ 可是，他记忆里的熙瑶，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踪迹，就连赤帝穆辰也一同传出了身归混沌的流言。他还曾追问过父神二人的去向，却被父神严命不得寻查。 “穆辰上神，当年你与熙瑶不是……”折颜不禁开口询问，身归混沌四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身归混沌么？”穆辰会意，“其实并非如此。当年瑶儿是因为一些事情耗费了自身太多的灵力，无以为继，元神消失，仙身陷入永恒的沉睡。我便带着瑶儿的仙身隐居于星河之源，日日以自身灵气渡之，护瑶儿仙身，希望瑶儿的元神经历转世之后能够重聚，有朝一日还能有机会重回仙身。却不料，这一等就是数十万年。等待的时间太过久远，就连我自己也陷入了沉睡。直到不久之前，熙瑶的仙身忽然消失，我猝然惊醒，紧随而去，却见到了让我至今都心痛不已的一幕。” 那时，穆辰初初醒来，灵力都未及恢复，就勉力紧追熙瑶仙身不放。却在追到了蛮山附近时，失去了熙瑶仙身的踪迹。 无奈之下，穆辰只得留在蛮山四围细细探查。待他发现结界的痕迹并设法进入之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月之久。穆辰追随着点点滴滴的线索，终于发现自己竟来到了魂族的禁地化灵池。 那魂族并非是普通的族类，甚至可以说并不是一种生灵。魂族，顾名思义，乃是由种种恶念，如贪嗔痴恨等等聚集演化而诞生的一种恶灵，专门以善良美好这样的正面灵魂为食，对魂族而言，越是纯净的灵魂越为上等的补品，而化灵池更是一处逆天的所在。 由于魂族是由恶念中诞生，并无实体，在多番寻觅无果后，最初的魂族偶然间发现了获得实体的唯一方法——吞噬。只要在化灵池内将被其选中的实体吞噬，只需短短数日，便会在池内诞生出身魂合一的魂族。 可想而知，这化灵池对魂族而言是何等重要的地方，通往池畔的路自然是禁制重重，待穆辰终于闯到池畔之时，所见到的一幕足以让他肝胆俱裂。 只因那时池中被胳膊粗的铁链重重束缚着的正是熙瑶！ 那时，熙瑶的身上正伏着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魂族肆意啃噬，淡金色的血液每落下一滴都会有无数魂族上前疯抢。 这样血腥而残忍的一幕，落在了穆辰倍加珍惜视若珍宝的熙瑶身上，让穆辰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海，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杀！ 穆辰毕竟身为上古赤帝，纵使刚刚醒来，修为不足，可他发起疯来，又怎是区区魂族能挡的了的！只是那魂族不知何时竟已繁衍的似乎无穷无尽，待穆辰突破重围救下熙瑶仙身之时，已有力竭之相。 仅剩的一丝清明让穆辰用尽最后的灵力带着熙瑶摆脱了魂族的纠缠，但也因此无力重返星河之源，只得随意寻了一处山头停下脚步暂时养伤。 说着说着，穆辰也红了一双眼，周身的仙泽隐隐有躁动之相，“我救出瑶儿之时，她已经被啃噬得几可见骨……” 穆辰再也说不下去，只全力压制着将要暴走的仙力。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他的丫头也早就醒来，可每每想到熙瑶那时的模样，穆辰都无比痛恨自己。若是自己能早点醒来，若是自己能再快一点找到熙瑶，若是自己根本就不曾陷入沉睡，熙瑶是不是就不会遭受此等苦楚？！ 不知过了多久，穆辰终于冷静下来，却发现旁边的墨渊平静的可怕。心中不觉奇怪，怎么会？这墨渊不是爱着白浅的吗？怎么会如此平静？ 细细看去，才惊觉不对，那绝不是平静！墨渊的双眼已呈通红，额上迸起的青筋，还有攥的发白的指节，就连原本平和的仙泽此刻都充满了狂暴。突然，墨渊眼中红光一闪，穆辰暗叫不好，这墨渊竟已有了入魔之相！ 等不及其他，穆辰立刻出手欲唤醒墨渊，却被那暴戾的仙泽震回。穆辰震惊，这墨渊心伤至此都能有如此威势，就连他也不能靠近半分，若是待他伤势痊愈，该是何等的让人仰望啊！ 一旁的折颜也终于被这动静从怔愣中惊醒，可就是他也无法靠近墨渊。正在紧要关头，房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师父……” 是白浅！ 穆辰顿时再顾不得墨渊如何，迅速闪进了房内。却见白浅并未醒来，只是在塌上不断挣扎，好似陷在了噩梦中无法清醒。 穆辰上前，抬手正要替白浅拭去额上的汗水，只听白浅又挣扎着呼唤，“师父，不要！” 穆辰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 白浅这一声“师父”也唤醒了即将要入魔的墨渊。不可以，他的小十七还在等他，他怎么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 将将恢复理智的墨渊强行将狂暴的仙泽收回，在逼得自己浑身筋脉仿佛被撕碎一般痛苦后，墨渊终于堪堪稳住自身。 抬手擦去嘴边的鲜血，墨渊眼中满是心疼，这点痛，只怕连十七受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吧。 回身见穆辰正从房内踱出，墨渊急忙问道，“上神，十七如何了？” “她没事，可能是记忆正在恢复，一时有些不适，等她醒来就没事了。”穆辰见墨渊稳住了自身情况，暗暗点头，不错，能从入魔状态下醒来，是个心志坚毅之人，对瑶儿用情之深也可见一斑。挥袖修复了被仙泽震得粉碎的石桌石凳，几人重新坐下。 “上神，请问后来十七如何了？”见穆辰坐定，墨渊继续询问。 “哦？”穆辰挑眉，“你还要听？” “自然，关于十七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墨渊面上已恢复了平静，至于心底如何，就只有墨渊他自己知道了。 穆辰轻叹，“也罢，其实也没什么了。你要知道，熙瑶，也就是白浅，她的真身乃是灵帝，虽迟迟不曾归位，也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所以只要灵力不断，她就会自行复原。我救她出来后，就一边为她寻找各种灵物补充灵气，一边助她自己恢复。” “可直到不久前她醒来时才发现，她竟已然失了魂魄，不仅关于这一世的记忆全不记得，就连身为熙瑶之时的记忆也残缺不全，幸好她还知道我是谁。所以我便带着她游走于四海八荒，希望能找回她丢失的魂魄，可数亿凡尘多如星海，想要寻回魂魄谈何容易？渐渐我发现她的仙身由于无魂无魄竟要再次消散，无奈之下想起了女娲石，便来这昆仑墟碰碰运气。再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 墨渊听罢，抬手捻诀，一阵微光过后，手中便出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穆辰上神，这便是女娲石。要如何给十七用上？” 穆辰大喜，接过女娲石，“只要待瑶儿醒来，将这女娲石置于识海之中，自能助她护住命魂。” 墨渊闻言，心下初定。只要十七还在，一切就还来得及。这一次，无论如何，他必将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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