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说完话就转身问池骁：“不是说先回酒店的，还走不走？” 池骁看着江潮腆着张脸玩严肃。 行，既然有人在面前，池骁就不戳破了，静静地配合这人装。 “大佬大佬，小的请您走一趟可好？”说着池骁伸出手，跟古代太皇太后身边的小凳子似的，等着江潮宠幸地搭上他的手。 不过江潮径直走出派出所大厅，鸟都没鸟他一眼。 方黔倾看着眼前这两个戏精，觉得他俩可能才是一对。她最后只好哭笑不得地拉上池骁的手：“走啦。“ “你别拦我，我现在跟这孙子有仇。”方黔倾笑笑拉着他出去，池骁还一脸傲娇地背过身去不理江潮。 江潮：…… 这两个人站在派出所门前面对着马路上的熙熙攘攘，也可谓是演足了一场年度大戏，就差没放一剪梅的bjm。 等江潮和池骁玩心过后差不多恢复正常。江潮那边的消息也陆陆续续到了，说是江川身体一切正常，非但没有什么毛病，各方面身体素质可以说是比一般人还要好。 池骁蹙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理了理思绪，“尸检报告？有吗？” 倒是忘了这一茬子事儿了，要判鹿喆过失杀人罪的话，必须先看尸检报告上的伤，如果郑强真是因为从台阶上摔下来的伤死亡，那鹿喆确实要负责任，如果摔伤不是致命伤的话，那就没有鹿喆的刑事责任了，毕竟是过失罪，人死的结果和他过失的行为必须有因果关系才行。 “那我们现在就去调查，我明天有急事儿，今天必须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晚饭就晚些时候再吃？” “行。“池骁想也没想回答。 江潮没看池骁，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方黔倾，绅士而又不疏离。 方黔倾一如既往沉静大方：“我都行的。” 医院。 池骁低头翻看报告，纸张上显示一切都正常。 等等…… 最后一行……该人在生前一周内曾做过洗胃手术。 生前、一周内？ 洗胃手术？ 池骁觉得真相应该跟这个可疑的手术有关，但问了相关人员才发现，江川生前做的洗胃手术，并且是因为醉酒。 听起来没毛病，但还是直觉哪里怪怪的。 “洗胃你们能联想到什么？”池骁说不出什么感觉，脑子飞速的转动着也还是没答案，又感觉有些东西呼之欲出。转身问江潮和方黔倾的意见。 “吃得太多了。”江潮之前在部队里送过好几个同志洗胃，都是因为平时吃的不好，偶尔逢上一顿好的就使劲儿吃，结果不得不洗胃清肠什么的挽救生命。 池骁：…… 大兄弟你是认真的嘛、、？ 池骁已经不屑于用看待正常人的眼光看江潮了，倒是方黔倾的下一句把话题带了回去。 “喝农药。”网上很多夫妻吵架闹离婚喝农药的新闻，她记得很清楚。 “对。”池骁情不自禁亲了方黔倾一下，点到即止，不纠不缠。 “喝醉后又没有酒精中毒的情况，为什么非要洗胃呢”当时他问医护人员具体情况的时候，他们也说很奇怪，没见过本来不需要洗胃而自己要求非要洗胃的。 “你是说，他洗胃的时候醉酒只是一个幌子？”江潮忽然谨慎起来，智商终于呈在线状态。 “没错，可能是要洗胃里的□□也不一定。”池骁也放下不正经，继续分析，“但既要让他吃□□又给他洗胃，这不是互相矛盾？” 池骁的思绪不得不再次被封住。 “我再去找信得过的人验一下江川。”江潮说着就开始打电话吩咐下去。 或许是当时验尸时那些人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并不是江川本身没有这个问题。 “嗯，并且还要查一下，送他洗胃的人、洗胃处理的相关人员，既然是有心为之，事情就势必不会那么好办。” 江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边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分开查吧，我去找人验尸，你们让小刘带着去查当时洗胃的医院。” 这边池骁和方黔倾坐上了小刘的车，看着在车外站得英姿飒爽的江潮，池骁降了车窗，半个头伸出去，“怎么，搭你一程？” “不了，我司机两分钟就到。” 现在这么牛的嘛？都有专属司机了？？ 虽然江潮没有故意炫，但池骁还是感受到了压制。 江潮笑着对池骁放毒：“当时说了让你留在部队的，你自己不留，现在混的不如我，还不开心了？” 池骁呵了一声，毒之更毒：“可惜部队里没有女朋友。“然后悠哉游哉地升起车窗，吹了声口哨叫小刘开车。 夜幕悄悄降临，几个人收集了证据，约在聚香楼吃饭一起讨论。 江潮手里拿着三支笔，抛给池骁一支，方黔倾一支。 他手里的白纸上迅速浮现一行小楷，写完之后边标记边说：“验尸报告显示确实有硫脲类杀鼠剂的成分，你那边呢？” 池骁接了笔和纸，也在自己的纸上写着线索，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一点都马虎不得，每个细节可能都会对案件的思路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洗胃的医院什么的都不太清楚，但是能证明江川是洗过两次胃的，并且两次送他来的人都是郑强，一起喝酒的人也是郑强。” “那么郑强的嫌疑就比较大了？”江潮忍不住叼了根烟，碍于方黔倾在场，没点。 池骁忽略他的动作，笔停下：“应该没错，但是整个过程还是要再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 “你说。” “江川死前被郑强带着出去喝酒，故意把他灌醉然后带着他去洗胃……”池骁正准备开始。 “等下，”方黔倾忽然出声，“不应该这样说的，现在是分析郑强是不是嫌疑人，不应该用主观的词语把他的设定套到嫌疑人上，这样分析得出来的结论也不一定准确。” 江潮讶异，十分赞许的语气：“你看，弟妹脑子比你好使。” 池骁笑了笑，虐狗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当年可是她让我当了三年年级老二！” 行，就这样决裂吧，今天第几次了？！！ 池骁挑了下眉，“那我重新来，江川死前是跟郑强一块喝的酒，也是郑强带着他洗的胃，之后鹿喆过失让江川摔到台阶下，流血，死亡？那第二次洗胃是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一点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鹿喆说那天他根本没有处理江川的尸体，那么是谁在背后操纵？” “还有没有可能当时江川根本没有死，是之后再被谋杀的？” 说到“谋杀”这个词，几个人的身体不禁一震。 “不排除这个可能。”江潮咬了咬嘴里的烟头。 “出事现场也没有监控，那里居民楼比较老又加上要拆迁，没有监控很正常，但是谁能把雨天满地的血迹那么快处理完，还不留痕迹，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得有什么条件？” “至少要知道江川倒地，并且鹿喆走了，才可以实施……从另一个侧面讲，还得提前知道江川会出事。” 几个人震撼更深，这说明很有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并且栽赃嫁祸的谋杀。 不管上述推测对不对，但是能够明确一点，就是江川摔倒后处理现场的人绝对有其他用意，至少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那么是谁非要杀了江川呢？还是想通过江川陷害鹿喆？但按理说见不得鹿喆过得好也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我还是觉得除掉江川是主要目的，陷害鹿喆只是一个恰好的结果。”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窦霓婉白天哭得有点虚脱，回来的时候在车上就已经睡着了，他们给她留了便条，说是事情有转机，让她安心。 这时方黔倾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是窦霓婉的电话，想到她一天都没吃饭了，按了接听键：“婉婉你醒了？” “方方，怎么回事，什么转机？”窦霓婉刚睡醒，嗓子哑的不像话，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比方黔倾第一次跟池骁玩绝地求生时匹配到的那个队友还粗哑。 “就是案子并不是简单的鹿喆过失致人死亡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谋杀并栽赃，但是证据不是很足，再给我们点时间找到证据应该不成问题。”方黔倾抬头看了看池骁，他们俩因为这个电话暂停了推理过程。 “能够确定吗方方？能够确定鹿喆没事吗？”方黔倾清晰地听见那边窦霓婉哭了，嗓子那么哑说话还那么急。 为了不打扰他们分析，方黔倾站起来往外走出去：“现在真相不明，一切都还是推理，我只能说可能性比较大。” “哦。”窦霓婉多少有点失望，“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现在在一个地方吃饭，应该很快就能分析完回去了，婉婉，你先在酒店等会儿我们，我们很快就回去，会给你带好吃的，你不要自己出门好吗？”方黔倾担心窦霓婉再一个失控出事什么的，先劝她安心在酒店里待着。不过她肯定也不会安心,方黔倾轻叹了口气，”婉婉，相信我们。” “好。我等你们回来。”窦霓婉虽然着急，但也不想因为自己没用的着急打扰他们的进度，很乖地不再说话，让方黔倾挂了电话，就静静地坐在酒店的床上等着他们回来。 其实睡了一觉，心里的焦虑也散得差不多了。为这件事，她自从来B市就没好好地吃过饭睡过觉了，方黔倾他们过来，窦霓婉真的感激，她知道要是她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池骁和江潮的分析一度陷入了迷局，故事一点点进展也没有，毕竟两次洗胃、一次醉酒、一次□□，还有一次误杀，这几个东西怎么看都连不到一块，跟别提完全找不到杀人的动机。 就算所有的事情都是郑强做的，本身逻辑不通不说，他也没有杀人动机呀…… 江川是二把手，郑强妻子江茹慧是一把手，郑强跟江川的关系一直都是融洽和睦的兄弟关系，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行当，最忌讳的就是内讧，所以这俩人不仅是弟弟和姐夫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的合伙人。 江潮手机一震，是小刘：“哥，郑强有动作了。” 郑强作为他们的头号嫌疑对象，江潮当然从一开始就密切关注他了，谁知道还真等来了机会。 “郑强这几天一直在跟她妻子两人办签证。” “说清楚点，签证还是移民？” “是签证。” 如果说是想去美国避难的话，移民倒是说得过去，签证的话，总有一天要到期的，肯定不是个办法。 “应该是移民证暂时办不下来，先办签证拖着。” 这么说倒也能解释通。 行了。 这么一来只要能找到郑强的动机就可以确定了…… 江潮一时忘了屋里还有方黔倾在，习惯性地点了烟，刚放进嘴里，池骁就提醒他。 “哥，我女朋友在，注意一下？“ 方黔倾忙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显然是不想坏了江潮的兴致。 江潮还是在吸第一口烟之前就赶紧掐灭烟头：“不好意思啊习惯了。”他脸上也带着点愧疚， “……那我们现在该来一个大胆的推测了。先顺一下，看如果是郑强的话，整个过程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疏漏。” “郑强先带着江川喝酒，然后把他灌醉伪造假的酒精中毒事实，让江川洗胃，这样江川就有了一次因为酒精中毒的洗胃经历，之后又给江川喝了□□，恰好让鹿喆碰见已经喝了毒药的江川，两人稍有口角，江川摔倒在地，但是死没死还不确定……” “之后应该还有一次洗胃，目的是掩盖江川的中毒事实，模拟摔死的假象。” “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郑强动机不明，还有江川当时到底摔没摔死也不清楚。” 这思路没有明显疏漏，可以说，这是目前连接所查到的证据的最佳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直接找郑强吧，我今天以后就必须呆在部队了。”江潮嘴里又塞了根烟，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他也有点忍不住想知道真相了。 “那我们事先准备好套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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