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

【方方个毛钱球：我忘了做……】　　【又是晴晴晴天：……】　　　　方黔倾废话不多说，赶紧收拾了课本和笔记准备走，窦霓婉状态不好，让方黔倾给老师请个假。　　　　方黔倾点了点头，嘱咐窦霓婉在宿舍好好休息，等她们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刚到教室坐下还没拿出笔来，就有人来到方黔倾跟前要答案，焦晴晴赶紧摆手让方黔倾先做题，这些小事她来应付。　　于是，来找方黔倾的都被挡下，焦晴晴做了一回合适的护花使者。　　　　只是，这道题并非几十分钟就能搞定的，方黔倾算了好久才勉强做出了该题的第一问。　　　　铃声响起来，好多人又关注起方黔倾这边的动静来，常被老师挑着回答问题的那几个同学更是急迫，眼里求助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显然是对这个学霸还抱有幻想。　　　　老师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乱哄哄的一片。　　　　“大家安静，今天考勤，先点下名。”　　　　方黔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窦霓婉请假，赶紧举手站起来：“老师，窦霓婉今天不舒服，已经在问辅导员要假条了，下次上课带给您。”　　　　张会祥一向对方黔倾关照有加，知道她学习好又乖，自然对她的室友爱屋及乌，并不提出反对意见，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但还没开始点名，他又把她叫起来：“你先上来把上节课我留的作业答案写出来给大家对一下。”　　　　方黔倾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中招了。　　　　她穿过前面那几排人，清楚地感觉到全场紧张的气氛忽然就化开了。顺着靠窗的过道走到讲台，拿了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先写上第一步自己做出来的答案，直接在黑板前继续自己刚刚的思路写接下来的步骤和过程。　　　　惹得大家一边留意老师是不是点到自己名字了，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方黔倾的做题步骤。　　　　几分钟，老师把花名册上的名字念完，转头看向黑板。　　　　目光一行一行。　　　　刚开始表情还带着浓厚的欣赏意味，但到最后一行也没看到第二三小题的答案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直接对着站在台上还没下去的方黔倾问：“今天怎么没把题做出来？难度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啊？”　　　　方黔倾低了头，轻轻道歉。　　　　这次确实是她疏忽了，根本没看到换课这茬事。　　　　“你回去吧，下课了上来把这个题做出来再回去。”老师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不如之前那般柔和。　　　　他班里这个女生是好几届难得一遇的数学天才，虽说是天才，不练题那也只能是废材一个。所以他每次都会留作业，他不指望其他人能有几个做的，但是她一定要锻炼自己做这些难题。　　　　本来就有意培养她。　　　　就凭这些题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她也不能辜负。　　　　方黔倾知道老师的意思，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台下大家都没了刚刚的兴奋劲儿，看见老师连对方黔倾都露出了那种危险的表情，都不敢再乱再闹。　　　　方黔倾回到座位上，焦晴晴看着她毫无表情的脸担心地问：“张老师给你说什么了啊，看你脸色这么差。”　　　　“他让我下课后把这道题上去做完再走。”说完方黔倾吐吐舌头，其实她真不在意这个，题不分早晚，只要做了不就行了，虽然这次真的是自己错了的。　　　　“那我陪你做完再走。”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堂课上到最后，焦晴晴怪怪的。　　　　焦晴晴上课一直喜欢看手机她知道，但是之前她看手机时至少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像今天一样，对着手机一直傻笑，幅度大得引得周围几个同学都频频扭头看，甚至于，每一次方黔倾看向她时，总觉得她的眼神里有克制不住的欣喜。　　　　再到后来，就更奇怪，焦晴晴老是动不动就往方黔倾这边瞟，那频率高的，方黔倾想不注意到都难，等方黔倾感受到她炽热的眼神看向她时，焦晴晴又赶紧偏头，生怕方黔倾看到她的目光。　　　　方黔倾莫名。　　　　下课后……　　　　这道题如老师所说不是特别难，但解的时候计算量大，特别花时间。眼看外面，天已经擦黑。　　　　方黔倾没办法，只好发消息让窦霓婉先自己去吃晚饭，她有让焦晴晴先回去，可是这个吃货今天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连饭都不吃了非得等着她。　　　　可以，今天像是突然良心发现一样非常够义气！　　　　老师没在，完全看方黔倾的自觉性，她也没有让老师失望，真的站在讲台上一块黑板一块黑板地演算。　　　　她又想起来那时候的单之昭，他也是在一个这样的教室，黑板一块挨着一块布满他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的数字，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写下一行又一行的演算过程，方黔倾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当时的那个题目比这个要难很多……　　　　她吹了一下手上沾满的粉笔灰，再次整理一下思绪，又拉开一块黑板，第二问已经完成，她抬起手腕看了看，七点二十了。　　　　她已经演算了整整一百分钟，加上上课前那三十分钟，一百三十分钟，早就超过了单之昭那节课用的一百二十分钟。　　　　想到这儿，她演算着的手忽而一顿，徒劳地擦着面前的黑板，其实刚拉的新版面，什么都没有。　　　　她强迫自己回忆刚刚自己的思路，又拉开上一个黑版版面，快速扫了一眼，总算是把脑海里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暂时忘掉，继续演算。　　　　有点沉迷。　　　　方黔倾丝毫没有发现她背后阶梯教室里坐着的焦晴晴拿着手机视若珍宝的样子。　　　　她的手机屏幕上——　　*17：30*　　【男神男神！：等会儿帮我把她约到密西西卡，带你们吃东西。】　　【又是晴晴晴天：哦天呐，也有我们的份儿吗？？？】　　【男神男神！：嗯】　　【又是晴晴晴天：妈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惊恐/惊恐/】　　【又是晴晴晴天：激动死了！！！】　　【男神男神！：以后会经常这样的。】　　【又是晴晴晴天：哇地兴奋哭出来！】　　　　*19：40*　　【男神男神！：怎么、没到？】　　【又是晴晴晴天：她还在演算题目……】　　【男神男神！：很难吗】　　　　看到这儿，焦晴晴看了一眼前面专心算题地方黔倾，狠狠地点了点头。　　但又忽然想起来池骁看不见自己的点头。　　　　【又是晴晴晴天：超难！方方可是我们超级学霸都算了那么久还没算出来。】　　【又是晴晴晴天：男神，要不然我叫她走吧，老师不在，你都等那么久了。】　　【男神男神！：不用了】　　【男神男神！：以她的性格，算不完恐怕是叫不动的。】　　　　焦晴晴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她怎么能还没男神了解方方呢。　　　　【又是晴晴晴天：也是哦，那怎么办，你就那么等着？】　　【男神男神！：我去找你们，地址发下】　　　　焦晴晴看见这句话就像是看见了池骁本人一样，心情一下子激动到不行，手发抖，连个地址都发不出去了，要不是答应了池骁不能让方黔倾知道，她会直接跳上桌子尖叫。　　　　勉强平静了一下把地址发过去。　　　　焦晴晴趴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几下腿，感觉还是不够描述内心的欣喜，在只有两个人地阶梯教室里像风一样跑起来……　　　　反正，依方黔倾算起题来那个样子，只要不是动静大到难以忽视，她什么都不会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