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之一？”末择抬起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神中的疑惑压着喜悦，迫切的看着白妍。 白妍上次来冥界，就把情况摸得个七八了。虽然冥灵处于暗处，难于发现，也不好看出数量的多少。实际上，这些冥灵并没真正见到冥王。昨天的突袭，白妍估计也只是冥灵感到了危机，自发的进攻。 白妍微微颔首。“嗯。你起来吧。打仗用的是性命，错一步就可导致满盘皆输。” “多谢，仙尊。”末择略感羞愧。 白妍看见自己主将的座旁摆着个茶桌。上面放着一个光踪玉杯和窈窕茶壶。 白妍是爱茶之人。自然知道这光踪玉杯和窈窕茶壶是天上的东西。也知道这两件神器不仅是光踪大仙用来饮茶的。 走到座上，坐下。看见窈窕茶壶后面还放着一缕茶丝。也是天上的东西。这茶叶唤作茶丝的缘故是，茶细如丝，入水即化。但香久不散。白妍沏了一杯茶，细细品尝了一口。 “仙尊，这杯和那壶都是光踪大仙托我带来给你的。”末择。 白妍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光踪这个老头记性真好。几千年前说的话，如今才来实现。又掂了掂窈窕茶壶，果真如传闻一般。窈窕茶壶里的水是无穷尽的。看着光踪玉杯里的茶升起的热气，隐隐泛着白光。 “东西挺好，但不如东无的残杯喝的自在。”白妍。 末择咬了咬牙。开口：“仙尊，如今只要魔界和仙界一方用兵，那就换我们追着他们打了。如今神界的兵力自然是不足以抵抗了。仙尊可否调遣兵力？” 白妍又喝了口茶，只是听着末择说话。末择说完后，便说了句。“这茶是实在好，下次要向光踪再讨些。” “仙尊？”末择的语气有些急切。这调遣兵力的事他早就想做了，但兵权不在他手上。只能干着急。 良久，白妍轻轻吐出个“不”字。将末择的怒火一下点燃。 “若不调遣兵力。天兵怎可守的住？万一冥灵再次偷袭，岂不是又要损失几千天兵？” “原本我是有私心。对待东无有不周的地方。可我原以为仙尊会顾全大局，深明大义。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对天下苍生不负责任？公私不分？”末择。 白妍听着末择的话，轻轻笑了声。没想到这老幺皇子还是有点大局观的。 “责任？公私不分？” 又笑了笑，说：“我这就是负责。” 末择的眼睛原本温和如今白妍的寥寥几句话将它盖上了一片炙热的火红。“你...” 贺兰见势不妙，便扯了上来。好声好气的安抚着末择。“二皇子啊！妍儿她怎会公私不分呢。你看她不是没有追究你的过错嘛。她是主将，自己有她的道理。” 末择抹开了贺兰的手。“主将！就是因为她是主将，事事都得听她一个女人！” 贺兰气的用扇子一拍末择的脑袋。“忤逆！简直就是反了！” 末择瞪了一眼贺兰，被贺兰拍了一扇子也闷着不出声。最后气愤的离开了。 白妍饮了最后一口茶，便将光踪玉杯和窈窕壶收进了袖中。拂了拂袖子，站起身来走到正依靠着帐篷门口的灼异身旁。 刚刚末择的话语并没有激怒白妍。像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通常是入不了白妍的耳朵的。灼异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白妍喝完最后一口茶。两人像心照不宣似的。 白妍：“一起去散散步吧。” 战场里扎营的地方不远。走出帐篷后的白妍喝灼异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看见了远方的战火连天。自偷袭的一批冥灵后，又有一批冥灵发起了进攻。而此时的战场只有天兵守着，损伤并不大，两方都属于僵持的状态。只是时间拖久了，难免... “灼异，又开战了。”白妍。 灼异笑了笑，“这是你我第一次独立经历大战，何来又字一说？” 白妍看着远处的战火，辽辽无际的天空被染成深红，鲜红，赤红。被染红的天仿佛是用血淋上去，地上兵戈相见，恍如修罗战场。 “两千年前的那场战，是不是有如今日。”白妍。 远处的光火印在白妍脸上，一张白净淡漠的脸被眸子里倾出的悲伤一点一点渲染。情绪这种东西是很难在白妍脸上看出的。 灼异看着有些痴，恍然忆起了白妍小时。那时天降洪水，淹没了四界。念宁将白妍托放在西极。白妍痴痴望着念宁离去的方向，说：“今日的水患，是不是像东无倾池时的场景。灼异，我还能回家吗？” 便是想到这些，灼异的心就一紧。凝视着白妍那双眼，话也就说不出了。 白妍眼中倒映出的火光，恍恍而动。火光跳跃间，仿佛回到了两千年前。灼异第一次看见无极面露犹豫和心痛时的样子。 那时，灼异也在。他也看见了。众妖围堵着受伤的白妍，一步一步将白妍逼到了悬崖口。白妍身负重伤，鲜血染红了半边白裙。她握着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一个三品的仙人孤立无助，兴奋的是那群妖。 白妍使劲握住剑柄。这是她最后的武器，她不能放手。即便身处弱势，可面对不善的敌人，白妍的眼神依然凛冽。一个大胆的虎精抡起拳头一下子就打趴了白妍。 灼异看不清被妖围住后的白妍了，只拼命一路奋杀一路赶着来白妍身边。 突显一抹白影，闪着青光。所到之处妖孽纷纷倒地。白影冲下了山崖，待灼异靠近时只看见一片的尸体。以及悬崖边被推上来的白妍。白妍朝着悬崖下哭喊着“师兄！师兄！” 那一刻灼异才知道，白妍坠崖了。念宁救回了白妍，自己掉下了火光冲天的灭池水里。掉进东无的灭池水，所有都将不复存在。可灼异明明看见无极，他离白妍如此近，只需要微微施法就可以就她。可他什么也没做。 两千多年，灼异一直不说。他在害怕。他见过白妍躺在浮香花丛中像个活死人一样任生命流逝的样子。他宁可她麻木的活着，也不想从此再也见不到她。 念宁也是希望白妍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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