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下来的日子，黄小寇人小力薄，想不到立马能挣到钱的好方法，就放下了，每天力所能及的帮姥姥和小姨打打下手，仗着人小逗逗乐，没事和村里一群小孩子东跑西跑，过的就是一个三四岁孩子的逗趣日子。　　不知不觉的迎来了1997年，这一年有很多大事发生。黄小寇新年刚过就和村里七岁（六周岁）的兰兰打起来了，说起来也很郁闷，大冬天冷的不行，她本来不愿意出去玩，正窝在被窝里听姥姥与邻居唠嗑，村里四五个三到七岁年龄不等的小孩来找她，非叫她去打雪仗，吵得不行，黄小寇不耐烦和小屁孩玩，结果强行被姥姥从被窝里拽出来，然后就被一群孩子拉走了。出都出来了，黄小寇决定彻底解放天性，于是就在之后的打雪仗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砸得很欢乐。结果叫兰兰的小破孩，估计恼羞成怒，十分不讲理的骂了起来，指着黄小寇骂没爹没妈没人要等等，边骂边砸！黄小寇本来就挺烦她，一点都没别的孩子招人爱，这会被骂，心理虽然很不高兴，想着自己好歹活过二十八岁，镇住她以后不太搭理她就得了，就虎着脸走近她大声道“道歉！”声音倒是有模有样，可惜板着的是个包子脸，太没有威慑力，对方不但没听，还没完没了的大声嚷嚷“你就是没人要，你爸妈都不要你！”边嚷嚷边动手，这还怎么能忍！自己现在就是四岁的身体，对方比自己大多了，也不算以大欺小，何况，自己要是再不打回去以后净被人欺负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闷头就上，边打边回嘴，“让你骂我，再敢骂我，打死你，让你动手…”。直到其他孩子大叫着引来大人，两人被强行分开才算结束，黄小寇脸上也挂彩了，毕竟对方的身体比自己大不少，不过，黄小寇技巧性强，看脸两人伤的差不多，整体伤情比较，黄小寇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小孩打架，很少打这么厉害，所以两人成功的引来了双方家长以及几个过路的（看热闹的）大人。看到自家孩子惨兮兮的模样，都忍不住爆了，没说两句就差点吵起来！兰兰妈妈看起来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也是，这人只爱占便宜，一点亏都不肯吃大声嚷道“素振妈，不是我不讲理，你看把兰兰打的，磊子他们可都看到了，小寇可是狠着劲下死手，也不知道这孩子咋嫩厉害！你说这事咋了？！”　　姥姥牵着黄小寇，也是气的不行，“兰兰妈，兰兰都几岁了，我们小寇才几岁，你要是不讲理，咱们别谈了，素桥去叫她爸了，等她爸回来再谈！”　　“谁回来我们家兰兰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别怪我搁村里骂”兰兰妈嚷着嚷着就吵吵起来了。　　黄小寇这会也不说话，现在明显我方人少体弱，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等会吧！姥爷回来就好了，估计一会舅舅也到了，于是黄小寇拉拉和姥姥牵着的手耐心等待。　　果然不一会儿，我方赵姥爷，赵舅舅，赵小姨包括赵表舅赶过来了，对方兰兰爸，十二岁的大哥兵兵，九岁的二姐娟娟自己爷爷奶奶也过来了！周围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　　姥爷还没等开始评理，看到黄小寇的青紫彩色脸指着姥姥就开始骂“评个屁理，你没看到小寇被打成这样，不赶紧送诊所，在这傻愣着干嘛！妈的”说完快速的转来转去，看到墙边竖着一根扁担，抄起来就要兰兰爸身上砸，吓了周围人一跳，赶紧给拦下来！　　黄小寇也被吓了一跳，眼眶立马就红了，被家人这么维护的感觉太让人想落泪，接着眼泪就刷刷的留个不停。再配着一副委屈模样，活脱脱找到大人撑腰，立马忍不住眼泪的受气包模样。　　看的让人火大，尤其看的姥爷火气更大，刚被拦下来看到小小蔻委屈的不行，又想冲上去，一阵鸡飞狗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可以正常说话。　　黄小寇趁着对方被姥爷吓得气势微弱，双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脆声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顺势告状，“…他们来找我打雪仗，我和牛牛一拨，我们赢了”接着指着兰兰大声说“她输了就骂我，我不让她骂，她就打我，是她先动手的，牛牛他们都能作证！”说完眼神明亮的看向这几个小伙伴，看到他们不自觉的点头证明，终于满意了。　　兰兰爸爸照着兰兰脑袋就是一巴掌“你这惹事精，小寇比你小，还好意思动手打人，还不快去道歉”。　　兰兰妈妈看自家男人让自家女儿道歉，立马不干了“你干嘛打兰兰，小孩子说的话哪可信，你看看兰兰被打的这模样！”　　吃瓜村民心里不舒服了，尤其是那几个孩子的家长更不高兴了，说什么孩子的话不可信，我家孩子有什么说什么，可不撒谎！但还是没人说话，顺着兰兰妈的话把视线都移到兰兰脸上，这看起来确实挺惨的。　　怪不得她那么生气，谁家孩子被打成这样，心理都不是滋味，少不得要打回去。　　这样一想忍不住去看罪魁祸首，黄小寇模样也很吓人。　　这俩孩子太狠了！　　赵姥爷可管不了这么多，只知道自家外孙女被人打了，还是对方先动手的，不占理！　　立马骂道“赵老二你个鳖孙，会不会养闺女！”　　姥爷在村里是有名的爆脾气，在黄小寇的印象里几乎没人敢惹他。　　现下大家看他是真怒了，也没人敢说让他憋回去，只想着赶紧骂两句撒撒气就完了。　　赵老二清楚自家老婆老喜欢在家说人是非，肯定是说小小蔻的时候，被闺女听到。依闺女这性格，这次肯定是她以为小寇爹妈不在身边没人疼，主动招事的。　　他并不想因小孩打架和赵姥爷弄的老死不相往来，只得忍着。　　他忍住没回话，他爸剥开围观的人站出来了“素振他爸，你也别一点就着，这事是兰兰不对，我们也认。”　　看儿媳妇满脸的意见，不理她，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以大欺小都是不对，你也别咋乎了，赶紧都去看看，这俩孩子伤的不轻，回头该咋赔看完我们再理论”。　　赵姥爷在村里虽然年长，但是辈分小，他和赵老二同辈。一般情况没人在他面前把辈分挂嘴边，现下有人说了，他也不能当没听见。　　只能偃旗息鼓！　　回头冲着姥姥吼“一个个的，还傻站着干嘛！赶紧带小寇去看看”，吓得小姨慌忙抱起小小寇就走。因为姥爷看到不顺眼的地方就发脾气，有时候脾气上来抡起棍子拿起皮带直接抽，所以小姨特别怕姥爷，见了他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前世直到姥姥去世她心里有股怨气，对姥爷的害怕才少点。　　眼下听他发脾气，立马抱着黄小寇拉着姥姥就想走远点，免得被怒火烧到。　　舅舅和小表舅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到邻村的诊所，诊所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看医生，上药时很温柔的哄着黄小寇“我轻轻的，不疼啊~”边上药还边吹吹，黄小寇满头黑线。　　也装傻装天真的问：“马爷爷，我不会毁容吧？”　　“呦，你这小丫头还知道什么是毁容赖？真了不得”马爷爷边涂药边逗她。　　“我当然知道了，毁容就是破相，你看我的脸被兰兰挠花了，如果爷爷你治不好，我就毁容了，以后要嫁不出去的”。　　“哈哈哈，小寇你这么小就想到嫁人啦，哈哈哈”小表舅哈哈哈笑的很夸张，不过看在大家都乐了的份上，黄小寇决定不计较了。　　打完架，黄小寇心里其实是很轻松的。她知道，前世，她小时候肯定没有这个勇气，说不定被欺负了，都不敢还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回家告状。　　这次，拿出拼命的架势，说不定把前世的仇都给报了，以后也不要窝窝囊囊的活着，心里很是爽快。　　就是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