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回 玉镯诺旧事重提

第六单元碧血青天杨家将　　　　第一百一十五回玉镯诺旧事重提　　　　事实证明，李后和赵祯要就是在开封府设下了线眼，要就是下了圣旨懿旨要包拯每天报告我的复原状况。因为在我于府衙公堂上体力兼灵力透支昏迷再醒来后的第十天，而公孙策终于彻掉了我的禁足令不到半个时辰后，宫中便已经派人来传话，说府门外已经等著了轿子要接我进宫。不过，对此我倒是没任何怨言的。 反正憋在开封府中的这些日子，我早已没病也快要闷出病来，然而身体却不争气的一直虚弱不堪，让我就是想出外也是有心无力。现在既然我可以奉旨出府，尽管只是进宫觐见李后和赵祯，也总比憋在府中的好。　　　　「小蝶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李后见了我，忙不迭地亲自上前把我扶了起来之余，欣慰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如此苦命呢？看你这三天两头不是中毒便是受伤，真是让人不省心!想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儿，本来就已经单薄的身子骨如何受得住如此的折腾？来来来!快来让哀家看看你!怎么才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并已经瘦成了这般模样？开封府那夥人领的朝廷俸禄，却把哀家的心肝宝贝儿照顾成这个样子，那怎么行？对了!最近高丽国进贡了一根千年人参，御医说那是固本培元的好药材，一会儿你离开时记紧要带回去，让下人给你熬了喝下，好进补一下把身子养回来才是!」　　　　「让娘娘如此担心，小蝶实在罪该万死。」我施了一礼谢恩兼谢罪，同时心下暗暗叹气。尽管我知道李后刚刚那番埋怨开封府的人对我照顾不周的话纯属嘴上说说，而非真的怪罪，不过还是禁不住要替他们叫屈。天知道我卧病在床期间，开封府上至包大人下至仆役小厮几乎没全忙翻了天。公孙策身为我师父兼开封府专用医师那是不用说了，就连我们的包龙图都因为得在应付平时繁忙公务之余天天向赵祯禀报我的复原状况。展昭人虽在汴粱城外，但据说还是频繁飞鸽传书回府，不为公务案情，而是为了想知道我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还有日前才终于启程回陷空岛的卢大嫂，更是天天连同我师父以及小皇帝派来的御医团队密切留意著我的病况。至于白玉堂则在展昭不在府中之时揽下了我们御猫大人平时的职务之余，一有空档便城里城外的在替我张罗名贵补品珍稀药材。大家为了我如此折腾，可是到头来却被李后形容成照顾不周的格局，还真不是一个冤哉枉也了得。所以，我只好为众人说点好话求情。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开封府上下对小蝶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只是小蝶自己身体不争气，才会卧床休养那这么久才见好转，所以希望娘娘千万不要怪罪府中各人才好。」唉!这是什么世界啊？明明又是中毒又伤了魂魄外加遭歹徒挟持一大堆事情下来，我才是这次青龙珠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可是现在赔罪的居然还是我，真是没天理啊!不过这些腹诽说话我自然都只是憋在肚子里暗自怨念一下而已，并没有敢真说出来。然后，想起了李后刚才提到的什么人参，以及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被灌下去的药汤补品数量，很本能的作出了抗拒。 「其实小蝶今天已经觉得好多了，所以那些人参什么的，实在用不着。更何况，小蝶根本吃不惯这些东西。要是真拿回了开封府，也只会存到库房中，到头来也是白放著。既然如此，倒不如留给娘娘自己享用更为妥当。 否则要是真给了小蝶，那是吃了好东西也不懂得欣赏，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你这孩子啊! 哀家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是呢？」李后听了我的话后没好气地摇头。 「你是开封府上下的心头肉，这一点哀家自然知道。 哀家也信得过他们不会疏忽照顾你，只是哀家瞧你现在这副苍白憔悴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疼啊!既然身子虚，那就该多进补一下才是!怎么给你千年人参你又不要？也罢!」转头跟她身边的承御宫女招了招手。 「翠羽，你这就去瑶华阁把高丽进贡的人参取来，现在就熬了给小蝶郡主喝!」吩咐完后，还不忙回过头来横了我一眼。 「你这孩子要是不给哀家把那参汤喝完，便别想离开永和宫了!」　　　　对于我们的这种相处方式，自李后回宫以后便一直服侍在她身边的翠羽是早已领教惯的了，所以只是笑着欣然领旨退了出去。尽管有点无奈，不过我明白那只是李后的一番好意，所以也不再反对，乖乖地谢恩接受了这强迫性的参汤。 唉!这些皇室中日啊!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别人说一个「不」字？　　　　好容易等我们终于重新分了宾主坐下，这名大宋朝太后娘娘亲切地握住了我的手： 「哀家知道你今天终于可以进宫时，可是开心了半天!回想起那天在开封府公堂，大家都可给你吓坏了!」说到此处，原来慈祥和蔼的脸孔忽然冷了下来。 「那王干也实在可恶，身为禁军侍卫统领，食君之禄，却不知忠君之忧!明知道你命在旦夕，却居然因为想争功和陷害开封府而故意延误青龙珠送回的时间，最后还胆敢在众目睽睽下于公堂之上挟持你作人质，让你大病初愈下再饱受无谓惊吓，也难怪你如今复原进展如此缓慢。哼! 哀家就说，若不是小蝶你以德报怨替他求情，只让他毙于虎头铡下实在是便宜了他!」　　　　嘿!这个嘛…其实当中只怕有点误会。王干故意拖延时间企图令青龙珠无法在我毒发前送回宫中此事并非他自己的主意，而是受到了庞太师暗中指使。至于我复原进度缓慢的原因，则是因为回魂方法不当导致元气大伤，所以也同样跟某位前禁军统领无关。不过反正他犯下的死罪早已经一筐萝，人亦已经伏诛，再加上青岚父亲的冤屈也因此得到昭雪，一切大致上可以算是完满解决，所以我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并不是我不想追究那老螃蟹意图暗地里谋害我和展昭，而是随著王干的丧命于虎头铡下，庞太师乃是幕后黑手这一点早已死无对证。尤其我不打算将自己曾经灵魂出窍一事说出来，莫说此事本身已经匪夷所思之至，就算大家都相信我的话，去到公堂上也只不过时我的片面之词，根本无法就此将庞太师入罪。所以在无证无据的情况下，我除了被迫放他一马外，也别无他法。只是没想到我甚至并非那赵小龙的后宫，便已经遭到那对螃蟹父女如此算计，所以我如非必要，实在不想卷入那些无谓的宫中是非斗争中。更何况虽然那对皇家母子很多时候一大堆的排场让我着实吃不消，可是他们真心疼我关心我那是不争的事实，因此除非没有选择，否则我宁愿息事宁人，以免闹至这绝无小事的天家后宫腥风血雨，再无宁日。　　　　「既然罪魁祸首已经伏诛，青岚父亲的沉冤亦以及得雪，娘娘就不要再为此事生气了。」我劝慰道。 「小蝶好容易才等到师父撤下禁足令准我出门并进宫探望娘娘，提起那些事情未免让人扫兴。」　　　　「小蝶所言甚是。」李后神色缓和了下来。然后，她忽然一脸兴味地打量起我来。 「不敢哀家倒还是另外一个跟此事不无关系的问题要问你。」　　　　「娘娘请问吧，小蝶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连忙道。奇怪!这李后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态度有点神神秘秘的？拜托!她可是当朝的太后娘娘，要是她有任何问题，这天下间难道还有敢不据实作答的人吗？怎么居然要如此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小蝶你得如实告诉哀家，你心里面的人是否展昭？」李后炯炯的目光逼视著我，似乎是在无声跟我下了一道懿旨，不许我顾左右而言他随便把问题搪塞过去。　　　　我被李后这一个突如其来，可是却又偏偏命中了我死穴的问题吓了老一大跳： 「娘…娘娘…」　　　　看到我带点惊惶失措的反应，李后别具深意地笑了： 「哀家听闻当日在开封府公堂上，你在哀家和皇儿赶到之前于众目睽睽下跟包卿言道，若他要铡展昭，便得先铡了你。」顿了一顿，把脸孔凑近了我一点，嘴角上弯的弧度稍稍加深。 「要是你心中没有他，又焉会妄下那种言论？」　　　　谁？到底是那个天杀的家伙跑到李后跟前乱嚼舌根？要是给我知道的话，看我不跟他没完没了!只觉得心中乱作了一团的我脸上一阵发烧，连忙低垂下眼帘不敢与李后那一双精明睿智的凤目对视： 「那…只是一时情急下的胡言乱语，小蝶哪里敢痴心妄想…」　　　　「荒唐!」不等我有机会把话说完，李后便已经不以为然地打断了我。 「什么痴心妄想？哀家不是曾赠你玉镯，并承诺过只要是小蝶你中意的人，无论他是谁，哀家都必定会将你们撮合的吗？难道这展昭还敢抗旨不成？」　　　　「娘娘!千万不要!」我吓得双手乱摇，同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这道懿旨你不能下!小蝶求你了!」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再说!」李后连忙把我扶了起来。 「要是你喜欢展昭，哀家旧事下旨给你们赐婚那又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却叫我如何去解释展昭在故事中的未来早已被写下，且不容许我这个原来就不该存在这时空中的现代魂去自私并任性地篡改？天知道我回魂以来而展昭又因公不在府中的这一段日子，每天都在为此事心中忐忑并反覆思量著。我真的很想任性一次，可是《七侠五义》中展昭的故事线对我来说是那样的熟悉并耳熟能详。我怎去告诉李后，尽管那位未来的展夫人至今尚未在南侠的生命中出现，可是我却连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甚至是它们将来孩子的名字也清楚知道。　　　　「小蝶，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李后见我陷入了沉思，于是握起了我的手。 「要是你不肯让哀家下旨赐婚是有什么原因的话，大可以说出来。」看着我欲语又止的神情，又开始猜量了起来。 「该不会是展昭已经定亲，又或者是心有所属了吧？」　　　　我忽然很想笑，奈何就是笑不出来。展昭已经定亲？是啊!他的确已经有的命定的人，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娘娘请不要多心，也不必为小蝶的婚事烦恼。」我向这名太后娘娘安抚地一笑。 「正所谓姻缘天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则谁也强求不来。更何况，小蝶也不愿意自己的未来夫君将来迎娶我只是因为一道懿旨。假若他根本不喜欢我，却因为不敢抗旨而勉强跟我成亲，到头来我们只会成为一对怨偶。」　　　　古代的婚姻制度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甚至是皇室旨意，所以我刚刚那番隐含自由恋爱概念的现代理论不禁让李后神情变得若有所思。不过，她亦没有机会再说服我依了她的提议，同意她颁下这一道能把《七侠五义》故事往后情节完全改写的懿旨，因为一声响亮的通报于此时自永和宫主殿之外传来──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