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转眼就要五月，许话数着日子就等放五一长假了。顾格阙在弟弟醒来后，倒是变得正常了许多，同学之间虽然还是有一些闲言碎语，不过也逐渐被新的话题取代。　　许话再去找顾格阙的时候，发现她和顾涵予都不在家，应该说他们家没有一个人，她不清楚他们一家人都去哪里了。　　窗帘背后的顾格阙看着窗外的许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拉上窗帘，转过身对眼前的刘铃铛道，“所以那个道姑会过来，是因为你吗？”　　此刻的坐在沙发上的刘铃铛微微笑了笑，“我知道那个道姑在找一块玉珏，所以就告诉她了。”　　顾格阙走过去一把扯住刘铃铛的衣领，眼神里满是冷漠，“所以，我弟弟的命不重要吗？”　　刘铃铛笑的眼睛都弯了，她这一双桃花眼，这样笑着便更加迷惑人，不过看在顾格阙眼里只有厌恶，顾格阙厌恶这双眼睛，这是顾格阙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那块玉珏在你弟弟身上的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回老家时候我就知道啦。”说着刘铃铛看了一圈顾格阙的房间，道，“我可以住在你们家吗？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了。”　　“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反正你不答应，叔叔也会答应的。”　　“如果以后你在做什么伤害我弟弟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刘铃铛点点头笑道，“放心啦，那个道姑是不会杀人的，所以我才告诉她的。”　　顾格阙看着刘铃铛那一副一点都不见外的样子，心里尽管非常疑惑，但是也不好再继续问她了，就算再问，她想她也不会说的。而刘铃铛身上的秘密，或许不止这一件。　　另一边的许话看着窗外的雨，想到，夏天要来了。以前校门口每到夏天都会有一个老爷爷推着小车过来卖刨冰，她最喜欢吃芒果口味的，而顾格阙一般是草莓口味的，有时候还会带一份回去给她的弟弟。今年，她应该是吃不到了。　　房间外传来奶奶的念叨，许话捂住脑袋看了一眼客厅，堂哥正在玩他的手机游戏，堂姐坐在他边上吃着水果看电视剧。这个家，似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而只有许话整天无所事事的呆在自己的小小房间里面，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许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块手帕，手帕里面包着一颗小石头。许话看着这颗石头，念叨着一个名字。　　在这个家里面最不需要的便是许话这样的沉默，她不像堂姐会说话会做事，最招奶奶喜欢，她也不是堂哥，只需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顾格阙拿着试卷看了一眼便放下，她的同桌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分数，又是九十九分，男生笑了笑对顾格阙道，“这次你又是第一名了。”　　在做习题的顾格阙侧过头看了一眼同桌，又看了一眼他试卷上面的一百分，淡淡道，“第一名？我并不在乎。”　　“哦。”同桌知趣的点点头又道，“马上高三了，你有想去的学校吗？”　　这个问题，顾格阙之前并没有怎么想过，她只想和家人呆在一起，或许可以去父亲的学校吧。　　“我应该就是本市吧，这里也有很好的学校。”　　顾格阙继续做着习题，并没有注意到同桌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看到班级里面那些女生看着她的羡慕嫉妒或不屑的神情。而顾格阙与她以往一样，不是没有看见，而是根本就不会在意。　　可是，那个女人却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为什么她们会长的那么像？而她之前做的那个梦又是什么？　　此刻正在练习钢琴的顾涵予忽然停下来，看着窗外那颗槐树的枝桠，因为树长得太好了，有一些树枝都伸到院子里了，那里坐着一个小孩子，每次他弹琴的时候那个小孩子都会出现，静静的呆在树上听着。　　听说这棵树已经有三百岁了，一直都被这里的居民悉心呵护着，要建房修路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这里，就是为了保存好这颗古树。　　以前，他都没有发现，现在，他可以看见了。　　晚上顾格阙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弟弟，在琴房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随手关上了琴房的窗户，窗外的那颗古树，一如既往的安静。很奇怪，顾格阙可以听到很多植物的声音，她却听不到这一颗的。　　凉冬回到这片山林的时候就闻到了顾涵予的气息。　　她走过去，看着这个有些发抖的小男生。　　男生拍拍身上赶走了调皮的小鬼，走到凉冬面前道，“我就是那块玉珏对吗？”　　女人看了男生一眼，继续向前走。　　男生跟上去，“你是离惘对不对？”　　女人停下来，“离惘？”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经常在一起的。”男生说着仔细看着凉冬的反应，如果她不是离惘，那么离惘会是姐姐吗？这一切都太荒谬，他尽管不愿意相信，可是他死而复生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看不到的不是不存在。　　凉冬转过身看着这个小男生好言相劝道，“你这么晚还跑出来家里人会担心的。 ”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来历，想弄清楚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答案的，对吗？”顾涵予拉住凉冬的胳膊，低下头声音嗡嗡的，“我姐，她一直都很担心我，我不想以后都让她再那么操心我的事情了。”　　凉冬看着那只手，抽出自己的胳膊，声音平淡，“我并不清楚你的来历还有你的过去，应该说，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是问错人了回家吧。”　　顾涵予忽然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凉冬的肩膀，眼神哀求，“我又可以看见那些东西了，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能帮我，不是你救了我吗？你一定有办法的！”　　“那些东西。”凉冬直视着眼前的小孩子，想了一下道，“你之前看不见是因为我封住了你身上的气息。”　　顾格阙忽然记起来，看着这张脸，又看了这个人的手，“是你？那个戴帽子的人是你，可是你手上没有伤疤。”　　“老和尚教给过我一个方法，所以我便等在那里，直到等到你的出现。”　　“所以，你很早以前就认识我，所以你来救我也是有原因的。”　　“你身上的确有一个玉珏，老和尚说那是我的东西，所以我只是过来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与我是什么关系，只有你活着那块玉珏才会存在，你不在了，玉珏也会消失。”　　“我真的只是一块石头吗？”顾涵予垂下手，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只是块石头吗？”　　“你放心，我不会再从你身上拿走那块玉珏了，不过我不来也许别人会来，那块玉珏的力量，有很多人都想得到。”　　凉冬说着走了两步对顾涵予道，“送你回去。”　　“我以后就一直这样了吗？”　　“习惯了就好了。”　　“你说的这么轻松，要怎么习惯。”　　凉冬跟在顾涵予的后面，一直到他安全的到家，她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