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沐清怔愣地看着门外的红衣女子,脑海中的幻景渐渐与眼前的身影交相重叠在一起。秦慕微微蹙眉:“怎么,不请我进去?”    沐清缓了神,侧身请她进来。    秦慕缓步而入,将手里拎着的酒壶和杯子随手放在桌上,若有似无打量着房间里的布局轻声道:“该不会是藏了个人在房里,才不敢让我进来吧?”    “……姑奶奶,别闹了。”沐清无语凝噎地掩上房门,秦慕已经在木桌旁坐了,看见她一本正经的摆着杯子,沐清啧声道,“天一亮就要启程进山了,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喝酒?”    秦慕点了点头,执壶倒酒:“明天就走了,有些话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沐清心头微动,缓缓落座望着她。    微弱的光线中秦慕的面容半明半暗,在烛光下闪烁不定。秦慕将酒杯推到他面前,笑得露齿:“来,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沐清轻叹了声,只得陪她饮了一杯。放下酒杯,秦慕立马又再满上。沐清问道:“到底有什么话同我说?”    “急什么。”秦慕捧起杯子来:“请。”说罢再次一饮而尽。    沐清语噎,只得又陪了一盏。    秦慕再次拿起酒壶时,沐清摁住了她的手:“别喝了。我知道你千杯不醉,可我不行啊。咱别闹了行不行,不要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秦慕含笑望着他,烛光下她的眼睛好似会发光一般,闪着两团暖意融融的华光。秦慕的手覆上来,柔柔的推开他的手,将他的杯子再次填满。    “沐清,我们认识多久了?”秦慕给自己也再度满上一杯,低声轻问。    认识……多久了……    若从山神庙算起……    “将要一年了。”沐清的目光落在手边的酒杯上,淡淡的说。    “竟然这么久了……”秦慕的声音有些飘渺,“比他们都久呢……”一仰头,酒杯再次空了,她双睫低垂,唇边仿似带着笑意,好像自言自语般,“麒王也好,熙王也罢……都是在你之后呢……”    沐清看着杯盏中清冽的酒浆,怔怔地出神。    “要是没遇到他们,也许……”秦慕的话音轻柔虚幻,听起来仿佛不是真的一般。    沐清讶然抬眸,见秦慕面有一丝落寞之色,把玩着空了酒杯垂眸淡笑。    沐清喉结游动,几番纠结下,追问道:“也许……什么?”    秦慕轻轻一笑,抬起双眼来直望向他:“也许,没有他们两个,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    沐清猛然抬眼望去,烛光下的秦慕面色盈柔,唇畔带着一丝微笑,把玩着杯盏若有似无轻声道,“你在山神庙里救了我,从那时起我的人生便不一样了。若是那之后没有麒王,也没有熙王,只有你跟我……你不用看着我和不相干的男人谈情说爱,我也不必经受那些折磨……晨起日落,相依相伴,太平安虞的过着只属于你我的小日子……该多好……”    “秦慕……”沐清忍不住低声轻唤,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讷讷地看着眼前女子倾吐心事。    秦慕抬眸一笑:“我就要走了,这一回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沐清与她四目相对,被那双流光似水的眼眸缠绕牵绊,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你能平安,我便再无所求……”    一双柔软的小手突然抚上他的脸颊,沐清错愕间,秦慕凑到他近前,捧着他的脸抵到他鼻尖呼气如兰:“真的……再无所求了?”    沐清心口狂跳,全身僵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擒住她攀上来的小手:“秦……秦慕……你……”    她掌心的温热轻轻在他脸颊上抚摸着,一寸一寸撩拨着他体内的欲望混合着酒精肆意挥发。沐清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心跳一秒猛烈似一秒,完全冷静不下来。    “嘘……”秦慕环住他的脖颈,湿软的唇在他下颚的肌肤上轻轻蹭过,手指缓缓滑过他的锁骨,往前襟中探去。口齿含糊不清撩过耳畔:“我们……不是有婚约么……”    沐清隆隆的心跳透衫而出,秦慕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意,更加肆无忌惮地将手伸入他衣衫内,轻柔地抚弄他僵直火热的身体。沐清浑身被撩得火烧一样,呼吸变得粗重,意识变得迷离恍惚之际,颈边被柔柔地覆上一记浅吻。那温热的唇柔软而湿润,磨蹭着他的肌肤,游走至耳后,引得他全身一阵酥麻,消弭了他所有理智……    他浑浑噩噩地搂了她的腰,手指抚上她柔嫩的脸颊,双眼迷离中秦慕模糊不清的脸在他眼前摇晃不定,下唇被舌尖湿漉漉的滑过,沐清浑身一颤,再顾不得一切吻住了她的唇。记忆中滚烫缠绵的吻翻涌而上,与怀中柔软的娇躯交叠重合,迷乱,失神,一发不可收拾……    ……    帐内翻云覆雨,秦慕衣衫散乱跨坐在沐清身上,一番激情后她香汗淋漓,长长的银发披散在裸·露的肩头,高·潮过后缓缓平复着,颇为志得意满地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躺在她身下的沐清衣衫被撕扯得凌乱不堪,这番云雨后理智渐渐复苏,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妄无忌,沐清迷乱的眼神渐渐凝起一股凛冽之势,嗓音沙哑地开了口:“你是谁。”    狂笑中的秦慕蓦然止住了笑声,挑衅地垂眸瞧着身下的男子,单手撑住他胸膛,傲然挑眉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沐清怒火渐生:“她失忆了……并不记得山神庙之事……”他愤而起身一把扼住她的脖子:“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冒她勾引我!”    假秦慕双手掰着他的手指,脸上仍是一副冷蔑的神情,咬牙切齿冷笑道:“当初你劝她杀了我,她没听你的……是她蠢!如今……”脖子上的力道越发凝重,她被扼得有些言语困难,但仍笑着,恶狠狠地说:“喜欢她的男人,我要一个个全上个遍……你们全该是我的……是我的!……”    沐清重重将她砸到床栏上逼问道:“……桔梗?!”    “我叫凌玉琪!”她的面容和身形渐渐褪去灵力所化的假相,露出本来面目来。被扼得脸色紫涨,却仍不肯求饶,死死掰着沐清的手怒道:“你们一个个都记不得我的名字,满脑子只有那个蠢货!不过你来不及了……呵呵……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她再次狂笑起来,被扼得咳嗽起来,却一直大笑不断。沐清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这趟环洲之行是个圈套……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不……”他恍然想到更危急的问题:“秦慕呢……你们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凌玉琪被扼得已经完全无法言语,沐清稍微松了点力道焦急逼问:“说!秦慕呢!”    凌玉琪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缓过一口气来,冷笑道:“说什么啊,秦慕……不是在你床上承欢吗?怎么样啊霍大人,舒服吗?想不想再来一遍?”    她伸手去撩拨他,沐清一掌挥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凌玉琪扇翻倒下,他再顾不得她,下了床靴子都来不及穿便要去找秦慕,凌玉琪翻身而起一把死死抱住他的腰笑得淫·荡不堪:“霍大人,这就走了?妾还意犹未尽呢……”    “滚开!”沐清奋力甩开她,她又扑上来,几次三番,她笑得极近癫狂,完全不顾沐清毫不留情的挣脱。沐清心头怒火愈加无法压抑,怔了片刻冷哼一声道:“是你自寻死路……”    凌玉琪抱着他的腰,满头散发凌乱不堪,抬着眼魔障一般妖媚地看着他发笑。    沐清伸手从她头上拔出一根银簪,精准地刺入她胸口。血花渐渐透出,凌玉琪疯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他不动声色的面孔,又渐渐弯出一抹笑来,柔媚地伸手摸他的脸:“当初……如果是我被绑进山神庙里……你也会救我的,你也会喜欢上我的,是吗?”    沐清无暇理会这个疯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掉她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转身便走。    床上凌玉琪躺在一片血花中,看着他毫不怜惜绝情而去的身影,伸出手来,慢慢将插在自己胸口的簪子一点点□□,好似完全不觉得痛一般,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会救我的,是吧……若当初是我被绑在那里……我也会……遇到麒王……熙王……他们也会爱上我的……”    空洞的眼神忽然凝聚起一股锐利的狠烈,愤然将簪子扎进床榻:“秦慕……你活该……这回你死定了……呵呵……”    房间里,空留凌玉琪独自疯癫大笑,在悠悠长夜中闻之骇人,令人毛骨悚然。    ……    另一侧,郑游和董可黛的房间内,几乎在同一时刻,深更半夜之时门被叩响。    两人都已入睡,被敲门声惊醒,董可黛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月色,郑游迷糊地低喃:“妈的谁啊大半夜的……”    “许是有事,我去看看。”董可黛披衣起身,隔门问道:“是谁?何事?”    门外响起小二有些惊慌的声音:“这位客官,不好了,你们同来的那位银色头发的姑娘出事了!”    董可黛闻言大惊,忙将大门敞开,迎面而入的人面孔映入眼帘的瞬间,董可黛顿时被惊骇得僵直住。    楚楼看了她一眼,身后随行的三人其中一人一刀刺入店小二的胸膛,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条无辜的性命便这样被悄无声息的了结了。    楚楼带着几个人鱼贯而入,门被反锁,董可黛一见到楚楼的脸便整个人都吓傻了,木木地看着他们闯了进来,半晌才反应过来疾步跑到床前伸臂挡住了几个人,面对这张令她反射性产生恐惧的脸,时至今日仍无法克制地被恐惧侵蚀着。她强打着精神,声音微微发抖:“……你……你……”    “好久不见啊……”楚楼言语轻佻,伸手挑了她的下巴。董可黛浑身一凛,侧头避开躲掉。郑游早已清醒过来,一把将董可黛拉到自己身旁护住,凝视着楚楼,心里瞬间有了判断:“这是个圈套,那两个人是沐王瑾的诱饵,你们的目标……”郑游将浑身发颤的董可黛往自己身后又掩了掩,凝视着蔑笑的楚楼:“是秦慕。”    楚楼双臂环胸一笑:“不错。”    郑游深吸了口气:“既然你们来了我们这边儿,想必沐清也被专门‘照顾’了。”    楚楼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说。”    郑游凝视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凶狠:“我废了,霍珏是个御卜师,只剩一个御火师要对付。沐王瑾不惜让你亲自出马来对付她,可是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楚楼不禁颇为赏识起他来:“殿下果然说的没错。刺客带脑子,不可多得。当真是可惜了……”    “郑游……”董可黛看着楚楼,躲在郑游身后瑟瑟发抖。郑游挡在她前头,冷笑道:“秦慕已经醒血了,这是你们一手促成的。想想当初临海石室里的事,就凭你们这几个蹩脚的巫师,还想再给魁巳添一顿美餐么?”    楚楼摸了摸下巴毫不在意的说:“与其考虑别人的生死,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你也知道自己废了。即便四体健全的时候,你难道就是我的对手?忘了芜阳东郊悬崖上的事了?”一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人不忘溜须拍马:“我等可是对当初楚大人的杰作略有耳闻的,楚大人火烧东郊悬崖,熙王府首席刺客坠崖身亡……哦不,现如今看来,人是没死透,苟延残喘成了个废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郑游……”躲在他身后的董可黛死死抓着他的衣襟,艰涩地开口道,“郑游,不要逞强……”    郑游不为所动,凛然道:“我旦有一息尚存,你就休想动她一根寒毛。”    众人大笑。楚楼凑近几步,郑游全副戒备怒目而视。楚楼轻笑,不屑道:“当初你还是个好的,全力相护不是也没能保住秦慕么。如今你都这样了,我倒想看看……”说着,他突然伸手向他身后猛抓过去,一把拉住董可黛的胳膊狞笑道:“你这个废物自身都难保,还怎么保全这个女人!”    “郑游!不要!”    董可黛被楚楼拉扯着胳膊,郑游一直按在枕下的手突然甩出,一记暗器直取楚楼面门。楚楼微微侧头躲过,他身后几人上前对郑游一番拳打脚踢,董可黛被楚楼拉出来吓得浑身虚软无力。她怕这个男人,这个曾给她造成巨大的,不可磨灭的阴影的男人。只要看到他的脸便会吓得魂飞魄散,何况是现下,被他再一次近身纠缠,被他再一次掌控……她浑身发抖,楚楼将她困在双臂之中,挑眉轻笑:“娜娜,经年未见出落得越发清丽动人了,比在勃安侯府时更引人垂涎……”说着垂头便向她颈间亲去。    “不要……”董可黛发出绝望的呼叫,声音越发低微,几近哀求。    “是郑游伺候的好?还是熙王府上另外几个巫师技高一筹?徐无风?还是张庭?”落下的吻肆虐她柔软的脖颈,更是肆无忌惮地抱住她的腰,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言语也愈发轻佻,“不不……徐无风道貌岸然,该是不怎么会疼女人,郑游已经废了,想来行事都困难。是张庭吧?那个大老粗,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你又一贯是喜欢用强的……”伸手往她胸前探去,董可黛已经全然被恐惧笼罩,仿佛重新陷入往昔的噩梦中,不堪的回忆如潮水一般翻涌而上,几乎要将她吞没。    “可黛……你是御火师!可黛!”    一记呐喊破空而出,被围殴的郑游挣扎着企图唤醒她脆弱的意识。董可黛猛然惊醒,眼前摇晃的男人身形令她觉得作呕,她扛着楚楼的栖身轻薄奋力击出一掌,楚楼腾手擒住她细弱的手腕,挑眉一笑:“呦,蛮了些。有意思……”说罢仍探着身子要吻过去。董可黛咬紧牙关凝聚起一股灵力挥出一道炽烈的火风掌,楚楼有些错愕,险险地侧身避过,一道火光直冲向围殴郑游的人群,不知打在哪个身上,这人顿时惊慌失措地就地翻滚起来。    “郑游……”她想借机跑过去,却被楚楼一把抓了回来箍住了腰环在自己怀里,楚楼犹如圈着情人一般垂头对着她轻声柔语道:“啧啧,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救你的男人……真是……太让我这个旧情人伤心了。”他缓缓回头,看了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郑游,冷笑道:“一个废物,哪儿喂得饱你?跟着他,该不会每回都是你主动的吧?这日子你也过得下去?不如还是跟我回去吧,小爷我日日陪着你,想怎么要都能满足你……”说着凑近她胸前亲吻。    董可黛心如死灰,看着奄奄一息的郑游仍目光如炬嘶声力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身子被恶魔一般的楚楼肆意轻薄,满屋子面目狰狞的禽兽,身陷绝境,毫无退路……也只有拼死相抵……至少,要死,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她含泪望向郑游,他仍在被人殴打,残缺的身体使他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可他却一直没有放弃,双目中滚着炽烈的杀意,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用一只独臂抗着拳打脚踢和奚笑嘲讽。    “这就是熙王府的首席刺客?简直不堪一击!”    “像条丧家之犬,哈哈哈”    “瞧他那眼神,好像还能大杀四方一般,可笑!”    “连人道都不能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女人……楚大人,您别客气了,就当着他的面儿把事儿办了吧!让他亲眼瞧着!”    众人哄笑起来,楚楼捏起她的下巴,董可黛的目光这才从郑游身上木木地转移到他脸上。楚楼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摸到她腰间缓缓拆解着她的中衣系带,凤目微合,噙笑道:“我觉得他们这个主意不错,你说呢?……”    系带缓缓飘落,董可黛强撑着侧过头去,郑游坚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他已经被两人钳制住,死死摁在地上,强迫他看着。    中衣被褪下肩头,湿粘的吻滑过唇,脸颊,耳垂被衔住一番纠缠。那只令人作呕的大手攀上她的背,手指摸索着诃子的系带,身下凸起的异物感微微摩挲着她的身体……一切,真的再次回到过去,噩梦再度袭来,她躲不掉了。    “可黛……”郑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里的坚韧渐渐成了惊慌,“可黛……可黛……”    董可黛叹了口气,对着近在咫尺却只能遥遥相望的郑游微微一笑:“郑游……来……世……”    ……    楚楼衔着她的耳垂似在窃窃私语,董可黛本已如死灰的双目仿佛一怔,软弱无力的身体僵直住了。    郑游见她已放弃生机一心求死,顿时心急如焚,突然暴起奋力挣扎,牙呲欲裂地嘶声狂吼“可黛!可黛!不要放弃!可黛!!!”    他身后两人本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被他突然发狂唬了一跳,忙着措手钳制住他。    正在此时,趁着楚楼侧颈亲吻她耳垂的时机,董可黛突然张口狠狠咬住了楚楼的脖子。楚楼吃痛大叫下意识推开了她,董可黛伸出二指精准无误地朝他胸前紫宫灵虚二穴点去。楚楼正捂着脖子痛叫,被点了穴道忽然瘫软倒地,脖子上赫然一圈血淋淋的齿痕,指着董可黛怒道:“你如何得知我虚穴所在?!”    房中除了楚楼另有三人同在,一人被董可黛的火风打中,背上被烧灼得皮开肉绽疼得晕死了过去,另外两个正擒着郑游,此刻全傻眼了,怔怔地看着方才还毫无还击之力的董可黛瞬间好似变成了厉鬼夜叉一般,浑身暴起一股强烈的火焰,且这火灵看着越来越浓烈,在她身后陡然升起一对火焰双翼,临近的家具摆设瞬间全被烧着了。    董可黛眼中火光炽烈,浓烈的仇恨,愤怒,混合着巨大的灵力随着一声尖叫喷涌而出,化作一条火龙翻腾飞跃。    董可黛的火龙阵卷着炽热的火焰扑面冲来,这一回,没有身为魁巳宿主的秦慕的灵力可抵挡,火龙所袭之处顿时火光四起,房内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火势不断蔓延,从二楼烧到一楼,不大会儿功夫,整栋客栈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董可黛趁乱扶起郑游往门外逃去。那两个毒打他的男人早已惊恐万状地奔走逃命,连瘫坐在窗下的楚楼都忘了救。    董可黛搀扶着郑游走到门口,却顿了顿,回头望去,只见楚楼背靠窗棱闲散地席地而坐,唇畔带着一丝媚笑,好似对这满屋火光视而不见一般。见她回头望来,伸出二指抵在唇上轻吻一下,抬手朝她扬了过去。    接收到这记飞吻,董可黛心底一阵恶寒,扶着郑游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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