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看到了红色的包，就搁在沙发上。 姚小珂拿起来对他说，“苏总，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包，还有谢谢你借钱给我。”说着打开钱包，把借的钱还给了他，“这钱还给你。” 他看看她，没有接。他似乎有怒气，但看着这个女孩有些狼狈的样子又笑了，透着报复后的快感。 姚小珂疑惑的看着他，单纯的她当然想不出他喜怒无常的原因，她只是觉得像他这么小气的人，见了粉红的钞票居然没有了兴奋感。真想采访一下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是金钱如粪土了？还是，脑子烧糊涂了。 姚小珂把钱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就想打道回府。 “为什么不来上班？”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厚厚的鼻音透着一贯的闲淡。 为什么？ 因为爱情。 一想到这儿，小珂就难过的不得了。强忍住泪水，平复自己的情绪。 姚小珂转身回答他，“我遇到了点事情，所以就耽误了。” “既然有事情，为什么不打电话请假，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 这些天，连她自己是谁都快不记得了，哪里还有心情找他请假，这跟工作态度完全没有关系。 姚小珂解释说，“不是的，我不是故意不来上班的，实在是，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没顾得上请假。”说话的人抵着头，声音像蚊子。 “是么？” “......是。”小珂愣了一下才点头。 苏宜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记事本，撂在桌子上，摆出一副不计前嫌，宽宏大量的样子，“这样啊，下午的业务培训你也参加，做好笔记。” 姚小珂抬头看着他，浓眉紧锁，嘴唇有些发白，额头还有亮晶晶的的汗珠。需要这么生气么，虽然宜信即将失去一个人才，也不至于啊。 再说了，她是来拿包的，不是来报道的，又没说想留下上班。如果拿个包也要参加培训，那等培训完了她在来拿好了。 见她不说话，苏宜年挑眉，“不想参加？” 姚小珂木讷的点点头，“我没有参加面试，没有被公司正式录取，没有工作能力，没有工作经验......”总之是说了一串排比句，总之是她就是不想干了。 他起身走近她继续挽留，虽然语气有些欠佳，“是谁说的勤能补拙，就算能力不足，可任劳任怨，宁肯错过面试的时间，也在拼命完成领导交代的工作，至少能说明善始善终，责任心强啊。还说什么，最大的理想就来宜信工作。”过了一会，他又说，“不要告诉我，你姚小珂的理想是来这儿虚晃一枪，然后走人。” “......”姚小珂当时就晕了，当初她给自己找的借口这人全都记着呢，真是过耳不忘啊。当然，姚小珂除了觉得他记忆了超群，心里还感激他爱才，惜才。可是，她还是只能拒绝。 “此一时彼一时。” 当时，让她选择来这儿工作是因为李瑞琪，现在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留下还有什么意思。在姚小珂眼里爱情是她一切，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她的天塌了。就算她能重新撑起一片天，也需要时间和精力，而此时，是她最筋疲力尽的时候。 在别人眼里她很没出息，在她自己看来，爱一个人无关乎出息，长相，家境，才学这些人为标准。 爱一个人是美好的，幸福的。 爱是无罪的。 苏宜年很怀疑的问到，“前后也不过才十天，姚小珂你告诉我哪里不一样了。你只不过看起来萎靡不振，蓬头垢面，泥塑木雕，鸠形鹄面，还有什么地方与之前不同。” 姚小珂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带这样打击报复的。 苏宜年一脸的嫌弃和怒不其挣的失望，姚小珂立即下意识的站直了腰身，双手在脸上抚摸着验证他说的话。直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才把头垂的低低的，揉着微痛的眼睛。 姚小珂承认，这些话对她有一定的威慑性，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工作态度，姚小珂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转身出了办公室。 磨磨蹭蹭的走进培训室，找了最后面角落的位置坐下。不要以为，苏宜年数落她，她就妥协，就等于自己的心灵没有受到创伤。只要一天没有李瑞琪的消息，她就没有心思做别的。至于上面谁在讲，讲的什么，都不重要。姚小珂一手托腮，一手握着笔记本发呆。 阴沉沉的天空，白云也变得沉重，天气越来越冷了，李瑞琪有没有带保暖的衣服？会不会冻着？他有没有想她？他知不知道她现在很想念他，很担心他呢？ 姚小珂只记得一开始是苏宜年在讲，后来换成了一个女的，再后来，培训结束。 等她回过神来，培训室里只剩下姚小珂和苏宜年了。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笔记本，质问身边的人，“为什么不做笔记？” 自己感冒了还在关心其他人，如果本市的工会主席知道了会不会给他颁发一个爱岗敬业奖啊。 姚小珂坐直身体，嗯，啊的想了一会，说，“你没有给我笔，我怎么写字，总不能咬破手指写血书吧。” 他合上笔记本，对这个的答案相当满意的点点头，“借口不错。”然后，他把手里的笔放在本子上，又把电脑打开放在她跟前，非常可亲的说，“现在有笔了，把标红的部分全部抄下来。” 真是失策啊。她一个刚出茅庐的小丫头，哪里能斗得过苏宜年这只狡猾的狐狸。 “喂，你这叫体罚，知道么？”姚小珂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我这是在帮你提高工作能力和业务水平。” 借口，分明就是变相的折磨。她从小就不爱握笔写字，这是姚小珂唯一的爱好，要保持下去。 等他走后，小珂从包里拿出U盘，拷贝了一份，电子化的年代，谁还用手写的。 没有意外，姚小珂这个私人助理的身份继续生效。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夹着冷风。可恶的苏宜年，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还要求她加班，还美其名曰，忙碌起来就忘了不开心的事情。 姚小珂迎风而立，抬头望着天，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李瑞琪。 有些头痛，正准备冲进雨水里清醒清醒。 一只大手把她拽了回来，“想感冒啊？”沙哑的声音，抓着她手腕的手很烫，姚小珂这才发现苏宜年的脸红红的。 “你发烧了？”他正低头和她说话，姚小珂伸长了胳膊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烧成这样还加班，你想让党追封你为烈士么？” 姚小珂不由分说的把他拖进了医院急诊室。看着体温计，竟然烧到39度。旁边的人居然心情不错，还对着她笑。 笑？清冷的苏宜年居然会笑？ 姚小珂看他一眼，叹了口气，“看看，烧傻了吧。”也不是，几次接触，姚小珂发现苏宜年这人有点喜怒无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就会生气，可以说是愤怒，有分分钟想要杀人的恨意；有时一整天心情大好，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甚至是细致体贴。 “你为什么这么喜怒无常？”他在病中，姚小珂如此直接的问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是没有危险，可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急诊室已经没有多余的床位，苏宜年只能坐在凳子上挂水。姚小珂看着挂在上面的药瓶，又看看昏昏欲睡的苏宜年，便好心把肩膀借给他。这人也不客气，还调整了姿势让自己靠的舒服些。 这就是身边没有女朋友的结果么，发烧到39度也不愿一个人来医院看病。 很容易让她又想到了李瑞琪，他在一个人异国他乡的时候，如果生病了该怎么办？是不是也硬撑着，上课，打工。身边有没有人陪着他，照顾他呢。 一想到这些，姚小珂心里就酸酸的。 她把外套盖在苏宜年的身上。一只手翻着手机里的短消息，这些天，姚小珂每天都会给李瑞琪的号码上发送三四条信息，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真是急死人了。 等挂完水已经十一点多了。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病来如山倒，这个时候的苏宜年倒像一只无公害温顺的绵羊。姚小珂觉得，现在的苏宜年更人性化。 穿上外套，和他走出医院，在附近吃了点夜宵，他好像没有胃口似的，只喝了点白粥。 哼，这个人在她面前像黄河之水一样，从天上来，还不断的对她批评教育。现在可是落魄的凤凰，姚小珂要不要趁机对他打击报复，以牙还牙呢？ “看看吧，你只知道工作，加班，结果怎么样，差一点就歇菜了吧。要我说啊，你要么注意劳逸结合，别把自己逼的这么紧，又没人跟你抢东西，何必呢。要么就赶紧找个女朋友，分分你的神，省的一天到晚孤家寡人一个，不加班就觉得对不起自己。而且，”小珂故意加重了这两个字，“你加班还要拉上个垫背的，很不厚道哎。” 听她奚落完，苏宜年安静了一会，也没有反驳，还认同的点点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如何？” 姚小珂差点呛着，做他女朋友？ “大哥，你太省事了？”姚小珂觉得挺搞笑的，这份工作真是不容易，让她一身兼两职还不满足，还想把她当女朋友使。姚小珂在心里对苏宜年一万个鄙视，终于知道资本主义是如何压榨劳动人民的了。 苏宜年峰眉一挑，语气悠然，“节约时间，近水楼台，就地取材。” 姚小珂再次对他生出一万个鄙视，“做你的私人助理已经是我最大限度了，你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我就辞职不干了。” “不着急，慢慢来吧。”苏宜年心情大好，当然并不受小珂的威胁。 开车送他回去的路上，苏宜年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呼吸清浅，难得没有再提出莫名其妙的想法。 姚小珂就在想她的第二身份，敢情私人助理是这么回事，除了上司的吃喝拉撒睡之外，全都属于私人助理的工作范围，差点还包括女朋友的职责。说白了，她就是一管家婆。 ......这工作有点惨！ 更惨的是，小珂和他居然住在同一小区里，他住五号楼，她住九号楼，两栋楼的距离也不过五百米。看来，她是命中注定逃不出苏宜年的魔掌了。 对于喜欢看言情的人来说，最容易联想剧情。大概上辈子姚小珂是千金大小姐，他是家奴，在危难时刻救过大小姐的命，所以这辈子她是来还债的。 停好车，苏宜年把一串钥匙撂给她，“我家钥匙。” 看吧，连钥匙都给配了，指不定要怎么使唤她呢。除了钥匙，还有一份工作条例，第一条就是，手机要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过分！ 把钥匙和这张废纸一起搁在包里，下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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