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功装男生不被发现,姜诉自认靠得不是演技,而是距离。  她一直低调、冷淡,离人群远远的。    也没人会在意一个躲在角落阴影里的人。    隐藏,才能安全。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忘了这个保命法则。    他的那句话让她整个人皮肤发烧。    而他,又问了一遍。  “真没人说过你像个妞吗?”    姜诉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人,缓了缓,淡淡道:“你也很像个妞。”    “......”    “我以为男生之间有什么都会明着来,没想到你玩阴的。”她问,“不像个妞吗?”    没有晚自习,好多班都亮着灯,打闹声隐约传过来。    不远处的窗户透进星光。    奚恻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笑了一声道:“你见过这么帅的妞?”    他没起来的意思,享受着片刻的胜利。    姜诉不想再跟他扯下去。    “放开我。”她说。  奚恻哼笑:“不呢?”    身下小小的人柔软异常,明明是打架的姿势,却总有种暧昧感。    他不是拉扯不清的人,莫名想耐着性子逗她。    “我说过叫你不要关注我,也说过若有下次,我会......”    话没说完,一个黑影逼近,巨响一声,天地晕眩,奚恻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幸好台阶不好,他摔在地上,额头疼到说不出话。    “......我操!”  这人疯了,拿头撞他。    说过再有下次会拿铅笔戳他头,却刚好没有带铅笔。只能亲自那头撞上去的人,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姜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声音冷到了冰点。    “奚恻,以后不要跟我讲话。”    “我也不会跟你讲话。”    绝交的意思。    忍着剧痛,奚大佬拔高了声音:“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让讲话啊!”    “因为我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背后捅刀子的朋友。”    原本不想解释的,她讲,是不想留下转圜的余地。    眼冒金星是什么感觉奚恻是终于感受到了。    气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背后撬人女朋友不算捅刀子?挺双标啊。”    姜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道:“我没有。”她下了两节台阶,“你是因为她才这么对我?”    “......”    “奚恻,那么好的女孩你有真把她当过女朋友吗?”    “......”    “这样的女生还有很多吧?”    “......”    句句犹如利刃。    他捅了她一刀,她十刀子甩在他心口上。    扎心的烦躁。    某位快要脑震荡的人晃悠悠站起来的时候,那个倔强的小身影已经到了楼梯的拐角。    奚恻捂着头,原地喊了句:“所以你是因为女人跟我绝交!”    她的脚步一顿,小声回道:“其实本来就不是朋友。”    ......    顾齐来一班,正问奚恻人呢,电话怎么没人接。就见满身怒气的人进来,拎着一把椅子就往墙上砸。    顾齐咽唾沫:“你傻货又发什么疯?”    学委推了推眼镜,从书堆里爬起来:“好像是被找茬了,刚才指着鼻子被叫出去的。”    “谁胆子这么肥?”    “新转来的你肯定不认识,叫姜诉。”    顾齐转着手里的篮球,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    那件事过后,两人是真的绝交了。    同住一屋又是前后桌,却谁都不理谁。    姜诉更是找了宿管,希望能帮她调换寝室。    只是目前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这事便拖了下来。    考试过后,紧接着就是运动会。    姜诉低头画画,听到大家议论奚恻又是年级第一。    她的桌子晃动,正画着的线歪了。    余光瞥见校服一角,她轻轻皱了一下眉毛。    孙茗喊她:“姜诉,你再拉桌子,就要贴墙坐了。”    说完摇头,他这同桌越来越高冷,不理人已是常态。    他又戳了戳奚恻的背:“你是不是胖了?怎么回回坐下来都能撞到后面桌子?”    奚恻慢慢转过头,做了个滚的口型。    他视线往旁边看了一眼,迅速移开。    运动会在周三举行。  一大早,运动员入场音乐激昂响彻操场上空。    姜诉就报了仰卧起坐这一项,她连凳子都没搬,准备比完就回班里趴着。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浑身没有力气。    仰卧起坐一组十人,由两组人互相按脚。    八班一个男生正在队里站着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刚要怼,看到是奚恻。    “你啊。”    奚恻穿着红色运动服,头发打了发胶,上面乍着,潇洒额头拽兮兮的,人也倍精神。    他打了个响指:“哥们,咱俩换个位置呗。”    ***    姜诉躺在垫子上,手垫在头后做深呼吸,刚才她瞄了眼立定跳远,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堆人。  加油声震天。    她把眼睛闭上,希望这一分钟赶快过去。    吵闹声越来越大,裁判让大家躺好,等待哨声。    她的睫毛被阳光晒得痒痒发热。    头顶飞过几只白鸽,平静祥和。    脚背突然有了重量,她睁眼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整个人触电般的坐起来!    隔壁男生比了个赞:“看不出来你腹部肌肉这么有力!起好快!”    姜诉现在分不出一丝神经想别的,她呆怔看着对方。    刚才看名单,明明不是奚恻。    两人现在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问。    “都准备好!”裁判发话。    四周聚拢过来好多人,都在给自己班的同学加油。    她闭上眼,一头躺了下去。    随便吧。    哨音想起,绿色软垫上犹如一条条搁浅的鲤鱼,上下翻腾。    只有最右边这一组,节奏与大家格格不入。    姜诉像只单细胞水母,缓缓的、慢慢的、悠然的一下下躺平、坐起。    奚恻的手掌很大,一只能摁住她两只脚。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温热的捂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紧闭眼,一个看天。    一分钟的煎熬终于结束,姜诉坐起来,手圈着退喘气。    裁判过来记录:“几个?”    奚恻大手一伸:“5个。”    ???!!!    “不可能。”姜诉扬声,“10个!我数了!”    对方歪了一下头,指指自己的嘴。    ......说好的互相不讲话。    这人......    李喃没比赛一直在旁边看,说了句公道话:“姜诉你做得不标准,五个不能再多了。”    旁边瞬间笑炸。    有人打趣:“五个?这是做着做着睡着了吗?”    裁判记分,忽扇着本子:“五个就五个吧!跟十个有什么区别!好了下一组!赶紧的!”    姜诉咬咬牙,不想再争了,这些分数跟她有何干,她才不在乎。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提步是下意识的举动,她刚迈出去心里就喊了一声不好!!!    脚下像有东西拉扯着,她重心不稳,控制不住往前栽了下去。    她惊呼一声,人被稳稳的接住。    他怀里有淡淡的香味。    姜诉人都傻了,大庭广众一个年级的人看着,她摔进了一个王八蛋的怀里。    她还爬不起来,像有水草缠着自己的脚,越动越不稳。    她低头——那是一个死结......    刚才奚恻趁她做仰卧起坐时,偷偷把她两只脚的鞋带绑到了一起。    跟她同时,刘芒也发现了。    “我操哈哈哈哈哈——诉哥这鞋带的绑法很别致啊!”    他这一叫,都跟着起哄。    刚考完试,大家憋得很,难得有发泄的时机,起哄声甚至高过了刚刚的比赛。    奚恻站着,也不看她,人特不正经的耸肩硬压着笑,后来实在压不住,哈哈哈的笑得快抽过去。    姜诉使劲推了他一把:“奚恻你有病啊!”    对方擦了把眼角笑出的泪,止了笑,凑她耳边轻声道:“哟,肯说话了。”    ......    躲过人群,姜诉捂着小腹慢慢往教室走。身后的场地上,一堆堆人围着。    也不知是因为运动还是怎么,她小腹扭着筋的疼,每走一步都难受的不行。    她听到有人喊奚恻的名字,心里无波无澜的呵呵一声。    主教楼前堵着几个人,姜诉认出是二班的,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摹地下身一阵湿热。    ......    晴空万里、暖阳青草,也不知道她上辈子干了什么大事。    姜诉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奚恻活活气出了大姨妈。    自打认识这人,她的心情就顺畅不过三天。    聚堆的男生往这边走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裤子的状况,四下看,赶紧跑进了最近的器材室。    被看到裤子上有血,她绝对要完!    我在原地扭曲,感觉肠子都在打结,刚要勾头看裤子,器材室的门开了。    她迅速蹲下藏在了角落里。    透过缝隙,她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男生。    其中一个正是和他们起过争执的董诚。    董诚把门关好,拉着一个瘦高个在一堆器材里面翻。    他催促道:“快点,赶快把东西换好,一会接力跑,一定要确保这东西送到奚恻手里,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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