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就像她小时候院长妈妈给她看的老旧默片一样,无声的滑稽。然后她就陷入了混混沌沌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世纪,也可能只是一眨眼。  她是在一阵欢快的歌舞声中醒过来的,睁开眼她看见的是纯净的蓝天,她从没见过这么蓝的天空。她看到自己里天空越来越近,然后又慢慢的远离,何慧不禁在心底咒骂,他妈的做鬼都会被撞上天,不知道鬼知不知道疼,她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的洗礼了。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她被一个满脸胡子带着破旧毡帽的年轻人接住了,何慧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的脸,她就被再次抛向了天空如此重复。周围有很多穿着奇怪的人,他们唱着她听不懂的乐曲,跳着简单却充满力度的舞蹈。  何慧的脑子还处于当机状态,等到那个一直把她抛来抛去的年轻人玩够了,用一只手托住她,就把她举向天空,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的虔诚。  何慧终于反应过来,她是被人用一只手托着的,就像托着一只猫咪一样轻而易举。她挣扎着想要反抗,因为这那个人的动作对她来说太不尊重了。可惜当她用尽全力也没有什么成效,所以她放弃了反抗,扔吧扔吧,反正她已经是鬼了,摔了也不会死。  趁着哪位“毡帽”大叔说着奇奇怪怪地话的空当,她准备看看自己做鬼的样子是不是完整的。毕竟她是被卡车撞死的,要是缺胳膊少腿的以后被其他鬼欺负了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那就悲催了。何慧努力的扬起头,想看看她的“鬼样子”。  首先看到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映入她的眼帘,嗯,手是完整的,就是胖了点,还有点小。腿也不错,胖乎乎的看着就结实。嗯,她肚皮下方的毛毛虫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鬼?她以前在福利院帮院长妈妈给弟弟妹妹们洗澡时见过,可这东西不该长在她身上啊!还有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个婴儿啊?何慧突然愣住了,再三确认了那是自己,她哭了,可她只能发出呜哇呜哇的哭声。何慧听到自己的哭声更伤心了,谁能告诉她做鬼为什么还要从小长到大啊。  何慧哭得撕心裂肺,可听到她的哭声的阿尔斯楞却高兴的再次把她抛向天空,接住,再抛。  三天后何慧终于明白自己是重生了,或者是已经投胎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可能是阎王爷爷忙中出错,忘给她灌孟婆汤了。  何慧很乐观,既来之,则安之。在她这一世的母亲怀里喝饱了奶,就趴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她现在太容易犯困了,每天除了喝奶就基本只会睡觉。她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至少这一世她父母双全,还成了个男孩子,虽然听不懂这里的人说话,不过她不担心,因为她发现她可爱的母亲说的居然是汉语,虽然他父亲还是叽里呱啦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不过他和母亲交流时说得都是汉语。何慧不禁庆幸自己还好没投胎到奇奇怪怪的地方,不然还要重新学说话。  一年以后,阿尔斯楞的蒙古包内。  何慧摇晃着她胖嘟嘟的身体从母亲的怀里趴出来,吃饱喝足的她打算回到父亲给她特别准备的软榻上继续睡觉,哪里铺着好几层她说不出名字的动物的皮毛,是父亲亲手猎来的,软软的,很暖和。然而她刚爬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手拦腰抱起,放在怀里拍了几下她的屁股。何慧有些不满的抬头看着她满脸络腮胡子的父亲,伸出小手揪住父亲下巴上的胡子咿呀咿呀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阿尔斯楞看着儿子生气的小脸,笑着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这么大了都不会叫一声阿爸,打你还不高兴了。”说着又向她白白胖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何慧疼得直咧嘴。  何慧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她现在还不具备在父亲手下反抗的的能力,有种等我长大了你再打一个试试。而此时的她只能向一旁的母亲求助,她伸出小手向着母亲,咿呀呀的喊着,小眼睛里噙着泪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母亲见何慧可怜兮兮的样子,责怪的看着阿尔斯楞,从他手中接过何慧,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说:“他才一岁,怎么会叫阿爸?”  阿尔斯楞伸出手逗弄着何慧,嘴里说道:“他是我阿尔斯楞的儿子,拥有乃蛮最高贵的血统,怎么能和其他孩子一样。”  何慧的母亲闻言一滞,拍打何慧的手停了下来,把何慧往阿尔斯怀里一送,生气的说道:“你是在怪我,乱了你高贵的血统。那你当年就该杀了我,不该把我掳来,替你生下你高贵的儿子。”说完席地坐在毯子上,隐隐有啜泣声传来。  阿尔斯楞见妻子伤心的样子,手足无措抱着何慧走到母亲的身边,慌张的说道:“祺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哎!我对你的爱就像草原上的太阳一样,炙热而明亮。从我在宣国边塞看见你起,我就认定了你是我阿尔斯楞的妻子,如果我负了你,就让天神降下最严厉的惩罚。”说着伸出手想去搂何慧的母亲,却被她躲开了。  何慧津津有味的听着父母的的罗曼史,瞪着骨碌碌的眼睛看着父亲吃瘪的样子,咧开嘴笑着,发出咿呀咿呀的笑声。  何慧这一年里从父母断断续续的密语中逐渐了解到,她投胎的地方是蒙古草原上的一个部落里,叫乃蛮,拥有几万人口。自己的父亲阿尔斯楞是这个部落的首领,拥有数不清的牛羊和两千个掳来的奴隶,还有堆成山的金银宝石。这些都是父亲说的,不过她对“堆成山”这个描述十分怀疑,因为她的父亲居然连一口像样的铁锅都没有,吃饭时连盐都舍不得多放。他给她起名叫格日乐图,意为光明,而自己的母亲是南方宣国大官的女儿,因为父亲犯了罪全家被流放到塞外,在雁门关外遇到了去宣国边境劫掠的阿尔斯楞。阿尔斯楞对母亲郑祺玉一见倾心,把母亲掳回了乃蛮部的草场,成了他的妻子,生下了她。  从他们的谈话中何慧了解到自己似乎投胎到了古代历史上不存在的一个朝代,这个朝代叫宣,由汉人治理,她不知道自己是投胎还是穿越了,不过她无所谓,至少这个世界有她上一世渴望而不可及的父母。穿越?不存在的!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勉强能听懂父亲所说的蒙古语,可是她故意不说话,只是为了报复父亲经常打她屁股。她发现自己的小屁股一直不对称,她严重怀疑是被父亲给打坏了。  阿尔斯楞把何慧放回软榻,任她在上面爬来爬去。然后回到母亲身边,细声细语的哄着哭的泣不成声的母亲。  何慧见没人理她,自顾自的揪着软榻上不知名动物的皮毛玩着。突然她不甘心的大哭起来,母亲见她又哭了,推开父亲担心的走过来抱起她,嘴里说着:“不哭不哭,格日乐图最乖了。”  何慧立马止住了哭声,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母亲怀里偷偷的看了一眼在一旁龇牙咧嘴的父亲,她决定再气气他。何慧用小手揪住母亲垂到胸前的长发缠在指尖,张开嘴说出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句话:“娘呀!”发音有些不准,可是她的父母却听到了。  此刻她的声音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何慧的父母都愣住了,半天没敢发出一点声音。母亲高兴的看着何慧,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激动的说道:“格日乐图,再叫一句,让娘听听!”何慧依言又叫了一句,母亲高兴的把她抱紧,用脸贴近她的小脸,温柔的蹭着。  一旁的阿尔斯楞也听到何慧说话了,激动的围上来,从母亲手里接过何慧,把她举过头顶,激动的说:“格日乐图,叫阿爸,快叫阿爸!”何慧没有理他,自顾自把大拇指含在嘴里嘬着?阿尔斯楞不甘心的说道:“叫爹也行!”  何慧看着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父亲,把嘴一撅,眼中的泪水随时准备决堤。然后把头转向母亲,再次叫了一声娘。  阿尔斯楞不甘心的摇晃着何慧,何慧突然感觉到尿意袭来,然后一股热流就直冲着父亲的脸上淋去。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小便失禁怪她咯?她还是个孩子啊!你再打我屁股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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