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酥】：澄源最近怎么了？ 【旭日东升】：什么怎么了？ 【栗子酥】：上线也不和我们一起玩了。组队也从来不让进。 【旭日东升】：他可能在忙吧。 【栗子酥】：有什么好忙的。 王旭立刻闭嘴，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一时之间回复也不是不回复也不是。 【栗子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告诉我呗。 【旭日东升】：我哪知道他。 【栗子酥】：不对，你一定知道，哎呀，你就告诉我吧。 王旭顿时觉得头大，被栗子缠了好久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说了。 【旭日东升】：他就收了个徒弟，忙着带徒弟。 栗子那边安静了一下。栗子之前为了接近澄源还偷偷地用小号想说去拜澄源为师父的。 【栗子酥】：他不是不收徒的吗？ 栗子记得，那时候澄源和她说，他嫌徒弟麻烦。所以她最后才决定好好练手法，能和澄源一起搭档。 王旭的脸皱得实在难看，他挠了挠头皮，打字回复：可能他突然就有兴趣了呢。 【栗子酥】：那徒弟是男的女的？ 王旭这边吸着饮料，突然就被呛到了。 见阿旭久久不回复，栗子又说：女的吧？ 然后，王旭这边看到的提示――您的好友【栗子酥】已下线。 不过半分钟后，栗子又上线了。 【栗子酥】：不好意思，刚刚掉线了。 【旭日东升】：没事。 【栗子酥】：对了，你见过师侄了吗？ 【旭日东升】：呃，还没有。 他发誓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回复了。 【栗子酥】：我们作为师叔，是应该去看看师侄。 王旭一直处于傻眼的状态。师叔应该去看师侄？ 【栗子酥】：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交易所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见面不能空手去吧？你说呢。 王旭觉得背后阴凉，他怎么闻到一股杀气。风起云涌，腥风血雨。啧啧啧，女人这种生物，有点可怕。 很快林谷雨就看到了栗子。她坐在澄源的马背上，在扬州城的闹市之中漫步。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王旭。 另外一个是个苗疆女子。她穿着紫色的长裙，衣着华贵，容貌佚丽，手里的武器是一支虫笛。 相形见绌下的，百谷一身破烂的装备，一张系统随机的普通脸型。 林谷雨坐在电脑桌前忍不住笑出了声。尚澄说得没错，这个以貌取人的世界，这样的人物在游戏中也就是所谓的白富美了吧。 【旭日东升】：栗子说要来看看师侄。 尚澄睨着聊天内容嗤之以鼻。 他们四个就站在扬州城的街道之上。 那个ID叫【栗子酥】的苗疆女子走到百谷跟前，左看看右看看。 【栗子酥】：澄源怎么收徒弟了也不和我们说。 【澄源】：也没什么好说的。 旁边的许多玩家或是在卖艺，或是在挑逗宠物，或是比武切磋。 栗子又跑到百谷跟前。 【栗子酥】：我是你师父的亲友。还有阿旭也是。阿旭和你师父是现实中认识的哟。 林谷雨隐隐约约嗅到了其中的端倪，栗子是以为她和澄源是在游戏中认识的？ 【百谷】：嗯，你们好。 既然，他们两个都不说，那林谷雨也没必要特意地解释吧。 这边王旭也装模作样。 【旭日东升】：哈哈，师侄好。 【栗子酥】：百谷，我这里有糖葫芦，小吃，还有一些焰火棒的小玩意儿都送给你吧。 【栗子酥】：还有，我养了一匹小马驹，你拿去骑，比系统送的马要快。 【旭日东升】：栗子特意准备的。 【百谷】：真是太有心了。 就在林谷雨不知道要不要接受交易的时候尚澄终于说话了。 【澄源】：不用了，我都给她准备有。 见状，王旭出来打圆场。 【旭日东升】：那些小东西还是可以收的，都是你师叔的一点小心意。 林谷雨只能收下。 【百谷】：谢谢师叔。 【栗子酥】:不客气~以后你师父不在，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旭日东升】：还有我…… 【栗子酥】：你什么你，我们女孩子比较合得来。是吧，百谷。 王旭一激动嚼着薯片的牙齿就猛然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惊恐地返回去看聊天内容，太可怕了。 【百谷】：嗯嗯。 【澄源】：好了，我带她去升级。你们随意。 【百谷】：总是被嫌弃升级太慢，那我先去升级了。以后再和大家一起玩。 生活中人情世故的林谷雨即便是在游戏里也依旧言辞周到。 【栗子酥】：好的哟，百谷拜拜。 栗子看着画面中策马离开的两个人。 【栗子酥】：澄源对徒弟还听上心的嘛。 王旭敲了一行字欲言又止。 离开后，林谷雨凝眸思索了一下，给尚澄发了私聊。 【百谷】：有端倪。 【澄源】：不过游戏里认识的。你还想让我开诚布公地坦诚相待？有些事没必要说的自然就不说了。 尚澄操作着键盘，眼眸深了深。他在现实中尚且没做到和人推心置腹，更别说隔着游戏谁知道那边是人是鬼。 林谷雨还在盯着尚澄的回复。忽地就收到了添加好友的消息。 【栗子酥】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同意。 【澄源】：不过…… 【百谷】：嗯？ 【澄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满级。就没见过你那么慢的！ 【百谷】：…… 好的，林谷雨又被嫌弃了。 【百谷】：过年我可能会去亲戚那边住几天。到时候不一定能上线，满级应该还要一段时间。 林茜已经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让她过去了。 【澄源】：什么时候过去？ 【百谷】：28号吧。 【澄源】：那27号晚上，记得上线。 【百谷】：好。 ―――――――――――――――――― 林谷雨也没问到底会有什么事，应该也就是打打怪，升升级吧。 27号，她一早就起床了。在学校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即使是天气很冷，到点也就醒了，然后起床出门去吃早餐。回来后做作业，白天的时间珍贵，她不想也不能拿来浪费。 坐在书桌前看了整整一天的书，抬头发现肩膀重得很，林谷雨活动活动了脖子，看看时间，回房间里打开电脑。上线发现列表一个人都没有在线。她挂着机跑去厨房做晚餐。 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折腾好晚饭简单地扒了几口回到电脑前发现尚澄已经上线了。 【百谷】：今晚还是照常做任务吗？ 【澄源】：不，我们回边城。 【百谷】：回边城？不升级了吗？ 【澄源】：不着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林谷雨奇怪，明明是尚澄各种嫌弃她满级慢，这会儿又不着急了？不过她还是跟着尚澄回了边城。 大漠，边城。风沙是常见的，一眼望去辽阔无垠。他们回到云霄殿之上。 【澄源】：就这里吧。 【百谷】：？ 林谷雨疑惑――这里，这里干什么？ 【澄源】：开语音。 她照着尚澄说的找到了语音房间。 “喂？”她试着喊了一声。 那边传来尚澄清嗓的声音。 她确定可以听得到后又问：“你要给我看什么？” “包裹里有几个烟花，原本打算卖掉换金币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给你放着玩玩吧。” 天知道，包裹里的十几个烟花都是他这几天特意去收集回来的。 林谷雨听着抿嘴笑道：“那我岂不是很荣幸？”原本可以拿来换金币的烟花现在就那么给她放着玩了。 尚澄也轻轻地笑了，低声说道：“可不是。” 紧接着，画面之中在云霄殿的大殿前火速地铺满了一地的烟花。 林谷雨的眼睛圆瞠，她屏住呼吸，凝燃不动，有些惊讶于所看到的，场面壮观得几乎让人目不转睛。心形的烟花围了一圈又一圈。焰火点点如星如雨，幕然回首，灯火阑珊。 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清昼同。 以云霄殿的辉煌为背景，这场烟花华丽得让人震撼。耳边各种焰火的声音，眼中是星火绚烂的场景。 他们就站在其中相望。澄源的一头白发在风沙之中飞扬起来，在影影绰绰的光影之中又显得不太真实。 “好看吗？”尚澄问。 “好看。”林谷雨如实回答。 世界的公告火速地被刷屏。 【世界】：江湖快报！【澄源】侠士在边城对【百谷】女侠使用传达真情的【倾心之焰】！以此向天下宣告：【澄源】真意昭昭，天地可鉴，日月为证。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愿与【百谷】观青山绿水，赏丝竹之音，携一人之手，赴万代情长。相遇为缘，相知为幸，相守为分。各位侠士可火速前往边城共同见证这一片真心！ 烟花的誓言刷了十几条。 【世界】【排骨汤】：这是要火烧边城的节奏？ 【世界】【蒜蓉爆青椒】：快来围观啊！ 【世界】【可爱女大学生】：边城哪里啊？ 【世界】【蒜蓉爆青椒】：边城云霄殿上。 【世界】【鱼刺】：我要去蹭烟花…… 【世界】【突然掉线】：今天都都看了多少场了？ 【世界】【突然掉线】：有钱人就喜欢玩这种。 …… 世界上的消息刷了一条又一条，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 你的好友【栗子酥】上线了。 你的好友【旭日东升】上线了。 画面中除了他们两个，已经火速地围了一群看客。 “还在听吗？”尚澄突然之间问。 “嗯，我在。”林谷雨答。 比起电脑上热闹的画面，他们切身实际所存在的环境要静谧得多。那种静谧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女人的直觉。 “我说……”他顿了顿，好像还没组织好语言的样子。 “嗯？” 又隔了好一会儿。 “等你出师，就做我侠侣吧。”尚澄故作轻松的语气就像在和她讨论面包要不要抹花生酱。 林谷雨愣了愣。原来，他之前催着她满级就是为了等她出师。 “怎么样？” “啊？”林谷雨回神，下意识地就啊了一声。转瞬又觉得这样显得她不太认真。“不好意思，这边信号不太好，你刚刚说什么了？” “你现在，装蠢的本事真的是炉火纯青了。” 他似乎无奈地笑了笑，鼻息间的气息传进林谷雨的耳朵之中带着一种撩人的吸引力。 尚澄难得有耐心地又重复：“等你出师，就做我侠侣。” 林谷雨眉眼弯了弯，“我可以拒绝吗？” “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一两次就够了，玩多了就糊了。” “那，这次不玩了。” 透过手机，尚澄难得地听到女孩子特有的娇媚气息，看着电脑屏幕会心一笑。 人群中，站着一个美艳的苗疆女子，隔着攒动的人群，看着烟花中央面对面站着的的两个人。 【旭日东升】：这烟花噼里啪啦吵得心烦。 【栗子酥】：他说过游戏不侠侣的。 【旭日东升】：不看了不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打架？ 【栗子酥】：陪我回苗疆吧。 王旭想了想。 【旭日东升】：好，我陪你。 …… “走吧。”尚澄说，“看猴的人越来越多了。” “去哪？”林谷雨问。 “跟着我飞过来。” 林谷雨操作着轻功往尚澄的位置飞过去。 他们在边城的云水湖边停下来。边城终年挂着月亮，月色映在湖水中美的宁静可人。比起刚刚聚集了一堆玩家的云霄殿，这里要幽秘许多。他们站在湖中的小屿上，透过这里唯一的一棵歪脖子树看夜幕上的圆月。 “这里真漂亮。”林谷雨说。 “我很喜欢这里，因为人少。” 接下来，谁都不说话。但是，气氛却和以往的不太一样。当还在摸索适应时，最害怕的是空气突然间的沉默。 现在反而轻松。 他们就那么惬意地分别坐在电脑前看水看月看彼此。 突然尚澄就发了一个拥抱的动作。林谷雨同意后，画面中的澄源和百谷就拥抱在了一起，相依相偎。 一湖一树一月一双人。 他们就那么抱着，谁都没有提前松开。仿佛隔着电脑也可以拥抱到彼此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谷雨问：“一直这样会觉得憋的慌吗？” “你觉得憋的慌？”尚澄有些不乐意地反问。 “不是。”林谷雨急忙解释，“我是怕你……” “那就抱着。”尚澄打断。 林谷雨顿了一秒忽而就轻微地笑出了声，这个人哟。 “你就偷着乐着吧你。”尚澄哼唧。 有些东西在发酵中慢慢演变得像那场烟花一般如火如荼，最后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 王旭陪着栗子从漠北一路南下回到苗疆。比起大漠的肃穆萧瑟苗疆要更水润许多，緑野仙踪，苗寨错落。往来男女老少垂髫，衣着皆是紫色绸缎。行踪飘然，极具神秘。 他们站在一棵百年的树屋上。 【栗子酥】：我第一次见到澄源的时候就是在苗疆。 王旭想了想他是在和栗子打了竞技场后才认识的，那么在那之前栗子就已经见过认识尚澄了？ 【旭日东升】：所以说你早就认识澄源了？ 【栗子酥】：我那时候还在升级。你也知道苗疆尸毒多，对于新手来说打怪比较吃力。我总要死上好几次才能完成任务。 【栗子酥】：那天我被一群尸毒追着跑时，澄源正好路过，就帮我解决掉了那些烦人的尸毒。 【栗子酥】：不过他很快就飞走了。 【栗子酥】：他的ID很好记，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不过我一直没好意思去加他好友，直到…… 栗子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后边的事王旭就知道了。 直到，那天，扬州三月。他和尚澄想去打竞技场，就发布了队友招募。等了好久才有一个人过来询问，那个人就是栗子。王旭看了栗子的装备，差是差了点，不过也好过没有。 【栗子酥】：我也没想到组队后发现澄源在队伍里。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王旭回忆起那次打竞技场开语音时第一次听到栗子说话，声音很小声，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一种另味的紧张。 【栗子酥】:我一直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 她又重复了一次。 【旭日东升】：现在，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栗子酥】：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先下了。 她说完就下线了。 王旭打开日常的任务表，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提起兴致的。他在苗寨里转了一圈，去尸毒常常出没的地带，像碾死蚂蚁一般轻而易举地把尸毒砍掉，周而复始周而复始地杀了两个小时。最后，索然无味地关掉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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