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很多东西都是好吃难消化。第二天白天韦晓琪脸上赫然冒出两颗红肿的痘痘。徐美霁听说昨晚上拉肚子一直跑厕所。而林谷雨到时没什么状况。她们两个人围在林谷雨身边一边诉苦一边发誓再也不吃了。　　“你们瞧瞧我这两颗痘痘，唉，最近还怎么见人啊！”韦晓琪掏出一面小圆镜，左看看右看看地哀怨道。　　“我昨晚还差点虚脱了呢！”徐美霁撇嘴，“谷雨，你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吃得少吧。”林谷雨有些哭笑不得，“今天你要是肚子还不舒服的话那就去校医室去拿点药。”　　徐美霁点点头，又后悔莫及地发誓道： “下次再也不去吃了！”　　紧接着韦晓琪哀嚎：“我滴小脸蛋儿，要毁容了……”　　上课要听课，下课又听着韦晓琪和徐美霁两个人喋喋不休的哀怨，林谷雨根本没有看过手机，所以也没看得尚澄发来的消息。直到午饭后，林谷雨回到宿舍没什么要紧事才悠闲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尚澄的消息？点开――　　“周末，要是有空，一起玩吧。”　　她惊了惊，又反复地看了看――凌晨一点半发来的，那时候林谷雨已经休息下了。　　旁边的舍友午饭过后聚在一起吃着小零食，而韦晓琪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这么美好的分享，一个跑到卫生间涂涂抹抹，奢望着能让脸上的痘痘快速消除。　　“谷雨，我这里有薯片，过来一起吃呗。”同宿舍的周雪洁招呼。　　林谷雨摆摆手说：“不了，谢谢。”然后低头迅速组织了语言，手指飞快地打下一行字。又思索，觉得这样的回复不太合适，干脆点击删除键，看光标一个字一个字地退回去。　　思来想去的，最后愣是发了那么一句：“周末，不是要上自习吗？”　　然而，林谷雨等了等，直到午休铃声响起来，仍然还是没有回复。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目养神。整个午休她都睡得不深，中间神志清醒了一次，看了看手机，发现才眯了十分钟。而点开和尚澄的聊天界面，两条消息安稳平静地躺着。从昨天晚上的一点半到现在的十三点五十一分，他们之间的反射弧好像是长了点。　　一开始，林谷雨以为尚澄是和她一样没有看到消息，后来下午上教室她想了想，像他那样时刻瞧着手机的人，怎么会没看到呢？他应该是不会回复了。想罢，难得有些失落，手头上拿来画辅助线的铅笔稍一用力，笔芯突然就断了。她久久地注视这那一尖笔芯，撩起头发，眉头微蹙。　　也不知道几时，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不出意外的，班主任又拖堂，争分夺秒唾沫横飞地继续讲了五分钟才从讲台上挪了下来。而才下了讲台又寸步难行地被一群学生抱着习题集蜂拥围住。徐美霁也过去了，旁边空了座位出来。林谷雨索性把笔放下，活动活动了脖子。　　韦晓琪笑嘻嘻地凑上来一副有事相求的样子。“谷雨~”　　“怎么了？”林谷雨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呀，就是校运会晚会的事儿嘛。”　　“嗯，然后呢？”　　林谷雨这一问，韦晓琪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你知道的，惯例嘛，每个班都要为晚会出一个节目。去年也是我负责的，可是去年高二时间还没那么紧张，大家也都很乐意报名，参加节目排练。但是都到现在了，还没有人要和我报名，真是愁死了。”　　林谷雨有些同情地看着韦晓琪问：“你想让我帮你？可是我也没什么才艺呀？”唱歌？不行，她从小五音不全啊。跳舞？印象中只有只有幼稚园六一儿童节跳过那种带着大红花的集体舞。　　“我想排一个舞蹈，要不你和美霁一起来吧。”韦晓琪提议，“你也知道理科班阳盛阴衰的。就那么几个女生。”　　“我和美霁？”林谷雨顿时有点方，“可我不会跳舞。而且她应该不会参与的。”　　“哎呀……”韦晓琪拉着林谷雨的胳膊哀求，“要是这样，就没什么人可以上场的了。到时候我怎么交代啊？你就帮帮忙吧，再说了，不会跳舞不要紧啊，我们会排练的嘛！”　　林谷雨觉得头大。一面上课了，徐美霁也回来了。韦晓琪只能起身，离开时还不忘交代：“你考虑考虑，然后顺便和美霁说说。”　　“她让你和我说什么？”徐美霁抱着课本坐回自己的座位，“这椅子被晓琪坐得热乎乎的。”　　“校运会晚会她找不着人想让我们去凑个人数。”林谷雨简单地说明韦晓琪的意思。　　“啊？晚会？那不是还得排练？那多浪费时间啊，别了吧，我还是不去了。”徐美霁直接摇头拒绝。　　徐美霁的反应也在林谷雨意料之中。然后，就只剩下林谷雨，她一边挺想帮韦晓琪，但是一边又对自己没那能耐觉得为难。　　结果，在韦晓琪的恳求和煽动下，林谷雨只能是答应了下来。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晓琪就开始带领着班上的六个女生利用午休时间去舞蹈教室排练。那里有镜子，可以方便练习。韦晓琪是有舞蹈基础的，跳起来有模有样，韵味拿捏得当，实在是美到不行。　　林谷雨看着镜子里边动作有些生硬的自己实在汗颜。　　“哎哟，谷雨，不是这样的，你要柔美一些。”韦晓琪站在前面领队，看得镜子里的林谷雨忍不住停下来指导她。　　“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跳舞。”林谷雨停下来看着韦晓琪扭着柔软的腰肢。　　“慢慢练吧。”韦晓琪对林谷雨说了那么一句又转回去对其他女生说道，“要不大家先记动作，不要管规不规范，熟练了再说。”　　大家纷纷点头，又开始对着镜子练起来。　　几个午休的练习下来，林谷雨才算是记住了基本的动作，但是一连贯起来难免就会不流畅。为此，她也真的是下了苦功夫，请晓琪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给她看。当然，如果最后她非要上场不可，那还是要认真练习，做到不拖大家后腿吧，毕竟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这天中午，其他的女生练了舞后提前散了。林谷雨和韦晓琪又多练了一会儿才从舞蹈教室出来。看看时间，回去午休已经是不可能了，怕回去会打扰到已经休息了的舍友。　　她们顺着清荷园的石桥漫步。学校清荷园的景致像一幅小型的江南画。夏天的时候池塘里会开满荷花，还有竹丛疏影摇曳，就像一副会动的丹青，美不胜收。早就进入秋天，红藕香残，只剩下简易的喷水装置溅起一朵朵水花。　　午休时间还没有到，时间还早，她们也不着急着回死气沉沉的教室里窝着。两个人站在石桥上，看着水里的红鲤怡然自得地晃着尾巴。　　“哎呀，我包里好像还有一块面包，拿来喂鱼好了。”韦晓琪突然之间说，“这个是我早上在学校商店买的。”　　她掰给林谷雨一半面包，然后热情地招呼水里的鱼儿去了。　　“对了，这几天你中午要带我们排练下午又和陆汉川去跑步，会不会很累？”林谷雨把面包捏碎丢进池塘里。　　“不会呀，跳舞是我喜欢的，和陆汉川跑步也是我喜欢的，完全不会觉得累。而且还可以减肥哟，简直完美！”　　林谷雨听了忍不住笑笑――真可爱。　　她们在石桥上待了一会儿就打算回教室。才走几步，韦晓琪猛然间想起来好像落了外套在舞蹈教室里，于是对林谷雨说：“你先回教室吧，我回去找找我的外套，应该是刚刚跳舞太热脱下来忘记拿了。”　　林谷雨点头：“那我先回去。”她从教学楼的东面走廊走上去。出乎意料的，对面一侧的西面走廊缓缓走上来一个人，一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一手拿着扁盒子的包裹。头埋在卫衣帽子下，步调悠懒。　　天色靛蓝，万里无云。　　在看到林谷雨的那一刻，他明显愣了一下。反而是林谷雨先打了招呼：“嗨。”　　他顿住轻描淡写：“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谷雨心生好奇，尚澄会给她什么？　　尚澄从卫衣口袋里翻出了两包花绿包装的东西，递到林谷雨面前。　　“这是……”她接过来一看，“硫酸亚铁？”她顺着包装袋上的字念了出来。　　“花肥。路过花店，然后就买了。”　　她明白了：“这是给绿白吃的？”　　“嗯。”尚澄挑了挑眉，“拟人手法用得不错。”　　林谷雨跟着拐进教学楼的大厅，和他一起走上楼梯。她晃了晃手中的肥料说：“那谢谢了。”　　尚澄唅首，突然问道：“最近……”　　没等到下文的林谷雨歪过脑袋静静地看着他。　　尚澄似乎是斟酌了会儿才继续说：“很忙？”好像体育课都见不到人影……　　楼梯间没有多余的人，林谷雨和尚澄并排着走上去。“是比较忙，为校运会晚会排练舞蹈。”　　他洋洋笑了：“就你？”　　也不知道怎么，听到这样子的质疑，林谷雨一下子有了好强的心理，反问“我怎么了？”声音清脆又有底气让她心里忍不住怀疑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尚澄勾勾唇角似笑非笑：“没什么，我拭目以待。”　　她很快就到了自己班级所在的楼层。“我到了。”　　他抿着嘴点头，刚一转身继续走上一层楼梯又转过来叫住林谷雨：“肥料氧化后就用不了，开封后记得密封。”　　“好，我记住了。”她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