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诚的阮苗

叶菁昨天给叶朔打了电话，今天谭巧巧就来了剧组。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会惹叶朔不高兴，来到片场后，一直安静如鸡呆在一旁，只是偶尔和郭宇说几句话。　　　　郭宇知道她家里的背景，他是混迹于社会上多年的人了，自然不愿意多得罪一个人，所以也照常和她有说有笑聊天。　　　　倒是叶朔，一整天都冷着个脸，看见人也不怎么说话。　　　　他给了谭巧巧一个出场只有两次的角色，戏份少，不影响他整个剧的质量。原本他想让一个朋友来友情出演的，刚好那位朋友临时有事，叶朔就随便安排了。　　　　所以虽然谭巧巧人来了剧组，但她可以不来的，因为她那两场戏，按照排期应该是半个月后。　　　　叶朔一整天都没说话，到后来谭巧巧主动上前勾搭，被他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我要盯一场动作戏，你自个先找个地方歇着吧。”　　　　他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生气，但语气却冷得像三九寒冰。　　　　阮苗正在一旁热身。　　　　今天要拍摄她和另一个人的打戏，说是两个人对打，但其实镜头都是分开拍摄的，比如马上要拍摄的一个镜头，就是她从城楼上飞奔而下，迎面撞到了墙上。　　　　撞墙自然不能真的撞上去，实际她只需要在墙壁前站住，后面再补拍一个撞墙的慢镜头，让后期剪辑处理一下就可以以假乱真。　　　　此刻，和她对打的那个演员提前拍完了自己的镜头，接下来主要拍她一个人。　　　　威亚系好，阮苗站在了几米高的墙上，高空中一条绳索横贯两堵墙之间，她将顺着这条绳子飞下去。　　　　摄像机全部在吊臂上，用来拍摄空中镜头，导演灯光摄影全部就位，王家辉在镜头前，朝她大喊：“注意叶朔刚刚和你说的动作，我们争取一次过，抓紧拍下一段镜头。”　　　　场记打板后，威亚师们开始放绳索，阮苗从空中飞驰而下。　　　　她现在终于能适应这种高空威亚拍摄了，虽然恐高仍在，但经过这些天，她已经好多了。　　　　快到地面的时候，威亚师们手上的绳索基本放完，按照要求，阮苗此时应该刹住车，导演就可以喊停了。　　　　但是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一旁，就可以看见阮苗几乎是如风一般从上面飞落，身子就像一个疾驰的子弹，眼看就要撞到对面的墙壁上。　　　　阮苗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起前几天殷绮娜和她说的话，叶朔不喜欢演员做假动作。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场打戏，那个男人就警告她，做的不好，随时会被替换掉。　　　　一旁的小伙子们瞪大了眼睛，遭了，这要是真撞上去，人就完了。　　　　叶朔正和郭宇说选角的事情。　　　　他听到惊呼声回头的时候，飞驰的阮苗离那堵墙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他瞳孔瞬间放大，拔腿朝那边飞奔过去。　　　　那一瞬间叶朔跑出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几步上前，拦在了阮苗的身前。　　　　威亚上的姑娘闭着眼，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直接撞上一堵高墙，但是下一秒，她撞入了一个男人温暖坚实的胸膛。　　　　熟悉的荷尔蒙气息环绕着她，阮苗小心翼翼抬头，看见了叶朔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他显然非常生气，胸前起起伏伏，眉头拧紧。　　　　“你想干什么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是人都听出了叶朔的怒意。　　　　阮苗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盯，更加紧张了，她攥着手心，指甲陷进肉里，瑟瑟发抖解释道：“我……我以为你不喜欢演员做假动作，需要真的撞上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叶朔随即质问。　　　　小姑娘低头，粉嫩的双唇开了又闭，最终才开口道：“是绮娜姐和我说的，她说你从来都是要求演员真的撞上去。”　　　　叶朔被她这番话气笑了。　　　　笑容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男人的表情瞬间转为凌厉，他凝视着阮苗，气愤里夹杂着些许无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来问我？”　　　　阮苗心说我不敢。　　当然这三个字她也没敢说出来。　　　　“问你话呢，怎么不来问我？”叶朔最受不了她这样一言不发的样子。　　　　小姑娘低声嗫嚅：“你说的，如果我做的不好，会被替换掉，就不能再演这部剧了。”　　我不想离开你的剧组，我想和你拍完这部戏。　　　　叶朔嗤笑：“原来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阮苗，你看合同了吗？”　　　　她抬头看了叶朔一眼，合同她还真没仔细看，都是傅佳帮她把关的。　　　　“我怎么可能随便换演员呢，我就是再任性，也不可能拿公司信誉开玩笑啊。”叶朔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鬼话，她竟然真信了。　　　　“可是，你那边天天都在试镜其他人啊。”阮苗观察了好久了，剧组每天都有人来试镜。　　　　听了这样的问题，叶朔的表情有些无语。　　　　“谁告诉你那些试镜的人试的是女主角，那是另一个角色，还没定下来。”叶朔用手背轻拍她的脸：“女主角就是你，不会换的，可以放心了吧。”　　　　他手背顺势抚上她的脸颊，笑得邪气十足：“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刚刚要是听她的，真那么实诚的撞上去，毁了容貌去住院，那才是真的没法继续拍这部戏了。”　　　　阮苗：“……那样会换演员吗？”　　“当然。”叶朔很严肃，“你要是出了意外，不能按时完成拍摄，剧组肯定是要换人的。”　　　　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临时找演员很难，到时候很可能就直接让殷绮娜过来演女主，女二随便再找个人代替，你明白我的话了吗？”　　　　叶朔觉得，自己都说得这样直白了，这姑娘要是再一脸傻白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时此刻，周围的人只看见叶朔站在那里和阮苗说着什么，却听不清具体内容，当然，他们也没胆子凑上前。　　　　阮苗的脸红得和番茄似的，男人的手抚过她的脸颊时，火烫灼人，都可以煎鸡蛋了。　　　　“真的可以不撞上去吗？”她又问了一句。　　叶朔摁了摁眉心，他反问：“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那一刹那他都怀疑，阮苗还是不是学表演的人啊，还是说脑子突然坏掉了？　　　　此刻他人靠在墙壁上，一手绕到阮苗身后，帮她解开威亚衣，顺便轻轻一带，就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阮苗。”他贴近小姑娘耳边，喉间溢出极低的诱人声音，带着三分调戏的味道：“你这么喜欢在拍戏时真刀真枪的表演，那下一场戏是你被我连着打了三次，你是不是还真想让我揍你一顿啊，明天我们要是拍个三级片，是不是还想和我上个床啊？”　　　　阮苗：“……”